第六十五章 不配合
宋徽明白,這是她的心之所向,此刻說出,無非就是因為周圍只有他們母子倆,其他人都在忙活各自的事情。
晨晨下意識看看周圍,似是在擔心什麼。
「為什麼?」晨晨的回答倒是惹得宋徽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晨晨很是看出宋徽的想法,「媽媽要是走,我也走。」
的確,這樣的生活環境,於晨晨而言,那是百利而無一害。
與之不同,宋徽的出身和她此刻的心態更是決定她的退縮。
他能夠接受到更好的教育,擁有更多先進又好玩的玩具,的確沒有什麼離開的必要。
「媽媽就隨便說說。」宋徽有些愣神,情緒上來的瞬間,鼻子酸了,卻也只得強行咽下。
摸摸晨晨的頭,裝作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她被傭人帶著回了房間,看到那一排整齊的禮物,宋徽有些眼花,最後還是強行選出一套穿上。
兒子的生日,她至少不能丟了兒子的臉。
傅黎修回來得很早,工作那麼久,他依舊是精力十足。
這幾日兩人的互動依舊沒有增多,但傅黎修卻能夠感覺到,他和宋徽至少是有在一點點靠近,共處一室即便是什麼都不說,也不會顯得尷尬。
他換上傭人提前熨好的西服,襯衫最上方的扣子開著,見到宋徽換好衣服,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
「你幹嘛?」依舊是同一套路的開場白。
「看你,不行么?」從傅黎修這個角度看過去,宋徽臉上的一切都尤為清晰。
他就在她的眼前,即便是放大了的五官,她也是依舊無法挑出任何的缺點。
宋徽還是那樣,視線一直躲避。
他身上的古龍水味有些濃,宋徽腦內似是被信號填滿,一瞬間有些說不出話。
「真好看。」男人又一次在她的臉上落下一個吻,眼前人也沒有任何的抗拒。
最令傅黎修著迷的,是宋徽身上不同於常人的氣質。
雖受過現實的摧殘,但她仍能夠繼續振作。即便是身處當下的複雜環境,她依舊沒有放棄自我。
殊不知,他欣賞的,正是宋徽苦惱的。
「好。」最後,還是宋徽輕聲說了句,才讓傅黎修放開她。
身前的壓迫感蕩然無存,宋徽不由得鬆了口氣,一想到等待著她的東西,她又換了張臉。
一切準備就緒,他們該出門應對賓客。
晨晨自然是今晚的主角,他早早地就跟在傅景山身邊。
他不懂得應酬,但知道究竟該怎麼做。
傅景山對晨晨的表現也很為滿意,賓客問起晨晨的情況,他所吐露出的,滿滿都是自豪。
宋徽見著在場的所有人,心底里的那股「矛盾」又湧上心頭。
起初她挽著傅黎修的手臂,見到人群的瞬間,下意識往後靠靠,手臂即將要抽離,卻被傅黎修強行抓住。
「你怕了?」傅黎修問,他能感覺到身邊人的情緒。
宋徽臉上的獃滯更是說明一切,她沒再繼續給出回應。
兩人看看彼此,宋徽只得說,「不好意思,給我點時間。」
何悅榮見到兩人這番彆扭,冷哼道,「這女人,哥真是給她臉了。」
身旁的傅桐笙沒有放棄機會,「悅榮,你怎麼不想想。」
「黎修都能給她臉,怎麼不給你?」
此話一出,何悅榮瞬間憋得雙臉通紅。
「姑姑,你這...」她噘噘嘴,似是有些不滿。
「難道不是嗎?」傅桐笙厭煩了此刻何悅榮的狀態,「最近你的眼裡不是只有嫉妒嗎?」
「上次的事情,我們沒能夠成功。」傅桐笙開始復盤起來,「這樣就放棄嗎?」
何悅榮似是明白她的意圖,直截了當地搖頭,「不,這女人,真是無論什麼地方,都配不上哥。」
「那你做點什麼?」
「姑姑,我知道了。」何悅榮還算是聰明,三言兩語就知道其中利害。
現場的人越來越多,宋徽見著眼前的種種,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好了嗎?」傅黎修又一次湊近,眼下他的身份已與之前截然不同,有了孩子有了妻子,自然需要不同的表現。
宋徽卻擺擺手,示意讓傅黎修先行離開。
大家都在等著傅少爺的妻子出現,有不少眼尖的已經瞧見宋徽和傅黎修。
見到傅黎修一人出現在樓下,還是不免有些震驚。
「傅總,怎麼沒有和夫人一起來?」有人忍不住問道。
傅黎修本就臉色不好看,「她身子不舒服。」
來人意識到問錯問題,連忙閉嘴。
這些天來,宋徽總是有意無意忽視傅黎修的暗示,眼下就連這般重要的場合,她都沒有配合他。
傅黎修能夠理解,他欠她的實在是太多。
再者,突然讓她融入到眼下環境中來,更是一件煎熬至極的事情。
期間,傅黎修又一次回到房間。
「宋徽。」他喊著她的名字,「今天是晨晨的生日。」
「出去露個面。」
此話剛出,宋徽的背影更是顫了顫,似是有些難以接受。
「你非要這樣嗎?」傅黎修感覺到他的耐心正在消失殆盡。
宋徽點點頭,雖說只是背影,但傅黎修卻是看得一清二楚,「沒關係的吧?」
怎麼可能沒關係,如果可以,傅黎修真想這時候強行帶宋徽出場。
「你說呢?」身後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宋徽有些不知所措。
「你覺得晨晨不想看見你嗎?」
傅黎修本意並不想如此,只是不知為何,到了當下的環境,說出來的話也帶起刺來。
這些天的不適全都壓在心頭,這一瞬間,宋徽只想好好釋放。
見著那個顫抖的身影,傅黎修伸手想要去安慰。
然而,那雙手就這麼停在空中,久久沒有任何的動靜,也沒有再繼續。
他不禁回憶起這些天的不快,無數次的不配合,無數次的忽視。
「宋徽,你到底要怎樣?」傅黎修問出口,語氣冷得讓宋徽不敢回去。
她就像是凍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反應和動作。
細微的嗚咽聲根本無法被蓋住,還是跑了出來,很快就充斥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