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姜還是老的辣
周圍幾個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一時之間家裡更是安靜極了。
傅景山撐著拐杖，一步步走到傅黎修的面前，「黎修，剛剛你說的話，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傅黎修直接點頭，「沒錯。」
「我就差點把我的親兒子趕出門了。」他幾乎是沖著那邊的兩個人說出這話的，果不其然，何悅榮一直低著頭，似是有些不敢正視他。
傅桐笙表現得倒是比何悅榮要自然多，她臉上慌張的神情全都轉變成了著急，「那這是說，上次的鑒定結果出了錯嗎？」
他沒再說話，而是朝著她看了幾眼，一切信息都盡在這其中了。
「那可得好好查查。」傅桐笙唱起黑臉來，「到底是因為工作人員，還是什麼原因？害我們傅家不淺啊。」
「姑姑。」傅黎修打斷道，雙手插著兜，倚靠在那邊的門柱上，「之前不也是你說的，晨晨不像我？」
「是...」傅桐笙似是有些心虛，眼神有一瞬間的躲避。
周遭的氣氛變得越發緊張，何悅榮發現她甚至都不能控制住自己，冷得發抖。
傅黎修的質問一問出口，她更是有些氣急。
「只是看著罷了。」傅桐笙擺擺手，「我又不是什麼醫生，總不能因為這個下定論吧？」
「是么？」傅黎修冷笑聲，「那我可得好好查查。」
他沒再繼續說話，眼下他已經獲得了足夠的信息。
快步走回到房間，傅黎修的臉色比剛剛更難看。
傅景山見傅黎修這副樣子，多多少少能猜到點東西，低頭對身邊的管家輕聲嘀咕了什麼。
「爸，我有點頭疼，就先回房了。」傅桐笙揉著太陽穴，率先離開這裡。
何悅榮緊跟其後，她越是留在這裡，便越是有露餡的可能，實在是不能久留。
傅景山見著她們一前一後從這裡離開，不由得長嘆了口氣。
「老爺，已經按著你說的去做了。」管家從外頭回來，交代說。
他點頭，「這事，怎麼也得給我給我一個結果。」
「無論如何，都要告訴我。」
房間里，何悅榮抱著抱枕，坐在那裡一直發獃，久久沒有任何的動靜。
剛剛說是回房間，實際上兩人都走到同一目的地。
「剛剛的話，你也都聽見了吧？」傅桐笙率先打破眼下的寂靜，「黎修他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
何悅榮有些自欺欺人，止不住地在那裡搖頭。
「清醒點。」傅桐笙拉了她一把，「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裡發獃，快給機構打電話啊。」
這下子，何悅榮才被點醒，連連點頭，掏出手機找到上次那個熟悉的號碼。
「之前調換的報告，是不是已經銷毀了？」傅桐笙不忘在旁確定著事情的細節。
她抬起頭，眼裡的神情已經告訴她答案。
「趕緊找個替罪羊吧。」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儼然不能就此放縱。
電話里，何悅榮不停地交代著什麼，傅桐笙一直站在窗邊，留了根神經在她的身上，關照著事情的進展。
窗外時不時有風吹過，夏初的風總是帶著點悶熱的前兆，連帶著人的心情都變得急躁起來。
傅黎修一直坐在床上，這一晚他近乎失眠。
他忘不了晚上晨晨想方設法推開他時候的場景，也忘不了宋徽那副冷漠樣子。
身邊的被子已經被他揪得出現了褶皺，在微微的光亮之下，尤為明顯。
幾天後，傅黎修知曉了結果。
老南走進辦公室，沒再見著那邊放著的桌椅，忍不住多看幾眼。
「有人比你更先一步。」他從包里拿出文件，放在那頭桌上，「只留下這些了。」
傅黎修接過手，仔細翻看著，所見之處幾乎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被調換的？」這樣的工作失誤，他可不相信。
老南點點頭應道，「人已經從機構辭職了，估計也怕上頭找上門去。」
「這就害怕了？」傅黎修冷嘲道，「做事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後果？」
他將手裡的文件直接扔到遠處，似是一眼都不想繼續看到。
老南站在那裡，一時之間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助理輕輕敲門，見到傅黎修這副表情，更是站在那裡沒動。
「傅總。」她試圖以此吸引傅黎修的注意力。
這下，傅黎修的眼神才朝著她看去，冷得讓她不由得縮了縮手。
「老傅總來了。」助理微微側過身，這才見到，原來傅景山早就等在門口。
傅景山擺手，示意讓助理退下，拄著拐杖朝傅黎修走去。
還沒走到面前，他就看到那本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夾。
剛想低下身子撿起，老南立馬上前幫了一把。
「謝謝。」傅景山接過手，止不住地上下打量著老南。
老南被這副眼神看得有些後背一涼，索性直接打了聲招呼退下。
這下，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爺孫。
「黎修啊。」傅景山一步步走到他的辦公椅邊，手裡拿著的文件自始至終都沒有被打開。
「這裡頭，是不是關於上次鑒定的結果？」他問道，眼睛眯成一道縫，看過去並不能看到他眼底的神情。
老爺子還是活得久，經歷的大風大浪更是比傅黎修多多了。
他輕輕拍著傅黎修的肩膀，似是想說的話都在這幾下動作裡頭。
「這不是從開始就知道的事情嗎？」老爺子說，「黎修啊，有些事情，有結果就行了。」
「但是...」傅黎修還想辯解，卻被老爺子一把按住。
他繞到他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我知道，晨晨是我們傅家的后。」
「我去查了我的晨晨的關係。」似乎是早就料想到，傅黎修這時候究竟會問一些什麼，率先回答道。
傅黎修抬起頭，看向傅景山，不由得笑出聲來，「爺爺，什麼時候的事？」
「我說是結果出來那天，你信么？」老爺子捋捋鬍子，「我是不是快你一步？」
「姜還是老的辣啊。」傅黎修往前探探身子，「比不過。」
「所以？」傅景山試探道，「你什麼時候在吧他們娘倆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