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九千歲喝醉了?

第49章 九千歲喝醉了?

「柳蘇陽現在就搬到別的院子去,其他人退下。」

凌曄補充道。

這又是為何?

柳拾畫愣了愣,百思不得其解。

只可惜不等她想出個五六七八來,整個人便騰了空,夜色下,少女驚呼聲起,男人抱着懷中人,一腳踹開卧室的門,然後又一腳關上房門,將被轉的七葷八素的柳拾畫扔在了床上,一連串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哇,你謀害親媳婦啊!」

柳拾畫吃痛,扶著腰,顫巍巍道。

「對,謀害你。」

凌曄勾起她的下巴,那雙在屋外時一直淡薄無驚的眸子此刻彷彿醞釀着狂風暴雨。

「左右夫人在府上都不知足,非得去那勞什子萬花樓尋野生的吃,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

薄唇輕啟,口吻譏誚而惡毒。

柳拾畫卻從這句話里發現了一絲問題。

這麼說來,凌曄惱的不是她禁足的時候亂跑,而是去萬花樓?那她就放心了。

眸子滴溜溜一轉,柳拾畫順勢勾上凌曄的脖頸,笑的禍國殃民,「夫君勇猛如虎,奴家怎麼敢出去偷腥呢?」

話落,她看着那雙依舊裹着怒意的眸子,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凌曄,知道她是……九姑娘?

不然怎麼知道她去逛花樓了?

想到這點,剛放回心頭的大石頭又高高懸了起來。

可顯然,凌曄並沒有心思跟她討論身份的問題,擺明了壓根不把這事兒當回事兒。

「那你今日又為何去萬花樓?」

凌曄冷聲。

「這……」

柳拾畫有些為難,正思量著,耳邊又響起一道聲音,那聲音沉沉的,纏綿綿的動聽。

「是覺得為夫不夠俊俏?」

「是膩味了?」

「還是嫌為夫活兒不夠好?」

一問接着一問,聲聲入耳,聲聲都撓的心痒痒。

這這這,哪裏跟哪裏啊!柳拾畫咋舌,是什麼讓風華絕代的督主大人不自信了?不不,他丫這是在反問啊反問!

「哪裏哪裏,夫君風月無邊,奴家歡喜還來不及呢。」

不按常理出牌的九千歲讓柳拾畫有點不知如何應付,只得乾笑道。

「那你為何總去那勞什子的萬花樓?」

男人的聲音沉沉的動聽,熱氣隨着話音呵在少女的耳根子上,帶着清冽的酒香,一下子燒紅了那張白皙的小臉。

「這……有人說知道當初母親的死因,約我在那裏見面。」

柳拾畫想了想,編了個半真半假的由頭。

「為夫都分不清你這話真假了。」耳側傳來嘆息,似乎無奈,又不想追究。

「你,是不是喝醉了?」

她輕輕推了推他,狐疑的看着那張看似清冷禁慾的臉。

可明明看起來很正常啊,能懲治下人,能唬人,還能死亡n連問,哪裏像喝醉了的樣子?但確實又很反常。

平時的凌曄,從來不會這樣跟她好生生說話的。今天與其說審問,更像是在抱怨。

「誰說我醉了?」

劍眉一挑,凌曄冷哼一聲,翻身將柳拾畫壓在了身下,少女的身子軟綿綿的,他那張冰冷的臉也跟着柔和了些許。

她被身上之人壓着,凌曄的頭埋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有些悶:「君睿淵娶了你妹妹,你很難過?」

這又是哪兒跟哪兒?

「誰難過?床上別給老娘提糟心的人。」

一聽到這兩個名字,柳拾畫氣不打一處來,一句老娘脫口而出,隨即尷尬的閉了嘴。

完犢子,凌曄還生氣著呢。

可身邊的人卻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從胸腔傳出,悶悶的,卻動聽的緊。

「那前兩日,你為何那麼激動?」

什麼?柳拾畫愣了愣,想起君睿淵娶親那天凌曄莫名其妙來找她又莫名其妙的一言不發離開的樣子。

他以為她氣柳心婉嫁給君睿淵???

抽了抽嘴角,柳拾畫道:「那是沒想到太子動作會那麼快,還甘願帶綠帽子,那是驚訝不是激動。」

「哦。」

耳邊還是悶悶的一聲哦,柳拾畫有些摸不著頭腦,便又嬌滴滴補充道:「夫君,奴家既然嫁給了您,那便是您的妻,您這又好看又權勢滔天的,奴家歡喜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惦記那狗屁太子。」

可惜這次,凌曄沒理她。

「夫君?」

「夫君?」

「凌曄?」

她推了推壓在身上的龐大身軀,卻發現耳側呼吸綿長,凌曄竟然……睡著了?

美目茫然的眨了眨,柳拾畫壞心的揉了揉凌曄的腦袋,然後發現,這丫真的睡著了……

所以,凌曄其實是喝醉了?

柳拾畫挑了挑眉,隨即壞笑着,抬起爪子在凌曄的臉上狠狠揪了一把。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凌曄竟然也有喝醉的時候,還被她柳拾畫給逮到了,簡直大快人心!

不過九千歲就是九千歲,就連喝醉了都那麼滲人,若不是突然睡過去,她還真以為眼前之人是清醒著的。

問題,等她能等到喝醉,凌曄這是等了她多久?

不行,夫妻不計隔夜仇,明天凌曄醒來絕對不能再提這事兒,趕緊翻篇了才好!

這麼想着,柳拾畫連忙把凌曄翻過身去蓋上被子,整個身子順暢的縮進男人的懷裏,擺出一副夫妻和睦的姿勢,然後眯上眼安安穩穩的睡去。

馨蘭小心翼翼的進房,然後吹滅了燈火,又輕輕拉上帘子,帶上了門。

今天這事兒,她差點以為就要掉腦袋了,一院子的人都顫巍巍的跪着,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都在盼著夫人回來,又盼著夫人別回來。

畢竟以夫人這老虎鬍鬚上拔毛的性子,總能把九千歲惹毛。

可今天九千歲竟只是跟他們在院子裏耗著,冬日那麼刺骨的風,他就一杯一杯的喝着酒,連一句話都不曾多說過,直到夫人回來,那神色才有了那麼點煙火氣,卻也沒訓斥夫人什麼,三言兩語的就這樣進了屋。

府上的老人都說,能護住自個兒的腦袋,這是八輩子碰不上的運氣。

這夜的夢,很長。

周圍的聲音很是嘈雜,勁爆的音樂震耳欲聾,男男女女的尖叫聲不絕於耳,她迷失在聲色犬馬的酒吧,怎麼也找不到出口。

突然有人推了她一把,整個人便毫不設防的向前摔去,再一抬頭,是無邊無際的大火,爆炸的轟鳴,白蒙蒙的濃煙叫囂著衝進她的感官,嘴巴,眼睛,鼻子,耳朵,她什麼也看不清,看不清火勢從何而來,看不清哪裏是安全通道,只感覺到手低滾燙的樓梯把手,周圍的熱浪翻騰著,幾欲將她淹沒。

有個女人尖叫了一聲,那聲音絕望驚慌,伴隨着摔跤翻滾的聲音,柳拾畫的臉色瞬間煞白,奮不顧身的朝那片火光衝去!

「媽媽!」

一道撕心裂肺的驚呼撕破了夜晚的寂靜。

「柳拾畫!」

「柳拾畫,醒醒!」

男人摟着懷中面色蒼白的女孩,一聲聲呼喚著,聲音低沉動聽,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不要,不要……」

女孩的聲音含糊不清,一雙小手緊緊的揪著男人的衣領,蒼白的小臉上布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那些人,那些人都騙她,所有人都騙她,她只剩媽媽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對她好的人……

媽媽……

女孩的眉頭皺成了川字,淚水濕了男人的衣衫,整個人躁動的好像被侵犯了領土的小獅子。

「別走……」

「我在。」

凌曄嘆息,反手握住懷中少女的小手,狹長的鳳目微微垂著,他看着她,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和柳拾畫待久了,習慣了這女人的各種手段各種鬧騰,可從未見過她這麼脆弱的時候,他差點以為這個人無堅不摧。

此刻,倒真希望柳拾畫是在給他演戲,也不至於讓他這般六神無主。

而且,這女人嘴裏的話,他竟一句都聽不懂。

「你們……」

「嗯?」

凌曄低頭細聽,卻不想,懷裏的女孩是發了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耳垂上,嘴裏振振有詞:「都不要我!」

這一口咬的着實是重,男人俊美的臉瞬間沉如鍋底,「膽子肥了,醒了還裝?」

這麼說着,他覆身逼近,卻見柳拾畫滿頭冷汗,睡得很沉。

凌曄愣了愣,終是低嘆一聲,小心的將懷中人放好在床上,捻好被角。

原本,今日是分外生氣的,不只是因為柳拾畫溜出去逛花樓,更是因為這個女人竟然背着他偷偷買了別院!

若不是他今天鬼使神差的跟了過去,還真見識不到柳拾畫對馬車鬼斧神工般的設計和她那個小院子。

更想不到這個女人竟有逃跑的打算。

如何不氣?偏生,他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若這份特殊發現的早些,他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這份變數,如今,卻覺得……

淡薄的眸微閃,凌曄沒再想下去。

柳拾畫醒來的時候,已快晌午,身邊的床板空空,日理萬機的九千歲大人早已出府辦事去了。

「馨蘭。」

「奴婢在。」

「你找人幫我跟九千歲傳個信,跟他說今天我要回左相府一趟。」柳拾畫道。

原本,今天她是可以溜出去的。只是昨天剛惹惱了九千歲,今天要辦的又是大事,想着還是得正正噹噹出門,風風光光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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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請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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