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酒論男人

有些人，就好像夏夜裏的螢火蟲一樣，即使身處角落，依舊會自然而然的吸引周邊人的目光，成為全場最閃亮的那顆星。

王心娜無疑就是這樣的人。還有黃星湖、趙帥。當然，王心娜純粹是因為漂亮，還有那蓮葉荷花般的氣質；黃星湖和趙帥，本身長得不差，加上，全身名牌金光閃閃，真是讓人想不矚目都難。

王心娜站了起來，王心娜的芊芊玉手端起了面前的紅酒杯，王心娜走出了座位，王心娜先敬張明城，然後，目標居然轉向了顧一格——噓！艹！

顧一格直到王心娜站到身後，才因為發現不少人的目光投注過來，而注意到了她。他正要轉身，王心娜已經將酒杯舉到他面前，巧笑嫣然地說：「格子，為了預祝你成為我們班的大明星，我敬你。」

顧一格不知道，在王心娜走向張明城的時候，同一桌上，不知道多少男生下意識地挺直腰桿，臉上露出了經過精心修飾的笑容。而當她走到張明城身邊，他們的腰桿，下意識地變得更加挺拔了；而等她走到自己身後，又把酒杯舉過來，他們「挺直」變成了「僵硬」，連帶着臉上的笑容都變得非常的浮誇，掩飾不住的一股子悵然若失。

「謝謝！」他說，舉起了手上的飲料。

顧一格都沒有站起來！顧一格自己沒覺得什麼，那些僵硬著腰桿，又滿臉浮誇笑容的，心中則瘋狂地吶喊起來。

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顧一格，你有點不像話了啊！美女敬酒，你不站起來也就算了，居然還用飲料？喝酒，必須喝酒！張老師喝的都是酒！你的架子難道比張老師還大？同學們，大家說對不對？！」趙帥出聲喊。

馬上，一票應和的聲音響起：「就是！」「對頭！」「顧一格，趕緊站起來，換酒！」

顧一格沒理他們，先問張明城：「張老師，沒問題吧？」

張明城當然沒問題。他是全場唯一的老師哎！

顧一格再問王心娜：「不介意吧？」

王心娜繼續笑：「當然。我們不來虛頭巴腦的。」

這話說得暖心，不過同時，也讓落到顧一格臉上的目光，更加不友好了幾分。顧一格有感覺到，不過他不在乎。他用杯子輕輕地和她碰一下，然後仰脖，一飲而盡。

「噓！」一片噓聲響起。更有人喊：「顧一格，你特么的是不是男人？！」

這個人顧一格認得，叫顧良子，是遊走在黃星湖集團的外圍人員，明明很想加入黃星湖他們的圈子，可是又無法像光頭強和毛球一樣徹底摒棄自尊心。反而因此更讓人瞧不起了。

他看向顧良子，莫名想笑，問：「聽你的意思，喝不喝酒可以用來衡量一個人是不是男人？」

顧良子：「王心娜一個女生敬你酒，你一個男生居然喝飲料，你自己說，你算不算男人？」

顧良子這話答得巧妙，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張明城有心出來打圓場，不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在發現胡劍果等人端坐不動后，他不著痕迹地搖了搖頭，又坐好了。大學的輔導員不是初高中的班主任，後者隨便往哪裏一站，自有主角光環加身；前者，無論是威嚴還是地位，都需要自己去經營，去掙。

顧一格：「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對於我來說，不成立。」

「怎麼就不成立了。王心娜用酒敬你——」

「在我們老家，白酒才算是真正的酒。所以我們那邊有句葷話叫做，男人不喝酒，等於女人不長那啥——」

眾人一楞，然後，趙帥自以為抓住了他的語病，追問：「那啥是啥？顧一格，你別故意耍迷魂槍好不好？」

「那啥是啥」，大家都是成年人，其實只要稍微想一想，便不難找到答案。馬上，好幾個女生臉便紅了，還有人低聲啐道：「流．氓！」

王心娜眼波流轉，臉也紅了。然後，她狠狠地在顧一格背上打了一拳，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王心娜打這一拳，前後應該都沒多想，但落在一眾荷爾蒙爆棚的男女生眼中，其涵義簡直不要太曖昧。

趙帥臉上的咬合肌跳動兩下，再看顧一格，眼神變得兇狠起來，然後，朝一邊伺立的服務員喊：「服務員，你們這邊有什麼白酒，來兩瓶！」

而在王心娜回到座位后，她左手邊的女生將頭湊過去問：「不會吧，你真看上這個窮小子了？！」

王心娜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女生以為她默認，和王心娜右手邊的女生對視一眼，一個連連搖頭，一個吐了吐舌頭，低語：「娜娜的口味好重！」

「那啥是啥」註定沒有答案。兩瓶白酒很快被送了過來。

青春閣準備的白酒，檔次自然不低。當然，現在，這些並不是重點。趙帥拿起其中一瓶遞給一邊的華星宇，然後將另外一瓶轉到顧一格面前。「你要的真正的酒來了，」他對顧一格說。

華星宇的行為簡單粗暴，直接咬開瓶蓋，然後找一隻空杯，倒滿。他端著酒杯站起來，朝顧一格一舉，然後也不說話，直接仰頭喝掉。

他找的杯子原本是盛飲料的，一瓶酒，倒掉一半才將杯子裝滿。

顧一格還沒有動作，早有人將一個同樣大小的空杯子放到他的面前。

張明城應該是怕出事，站起來說：「同學們，今天——」

他「今天」才出口，被趙帥打斷，後者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張老師，您這樣做可就不厚道了。我們雖然不是您的學生，可是也尊稱您一聲老師呢。怎麼？您的學生是人，我們就不是人了？」

趙帥這話說得有點重，讓張明城臉上立刻變了顏色。

顧一格：「張老師，沒事。」然後打開瓶蓋，同樣倒滿酒杯，端起來，朝黃星宇也示意一下，一飲而盡。

華星宇見狀，依舊悶聲不吭，繼續倒酒，剩下的酒倒完，正好又是一杯。他繼續端起來，還是朝顧一格舉了舉，一口乾掉。

顧一格跟上。喝完后，他問趙帥：「這酒不便宜吧？誰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