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第一百八十章

()【告訴我,不去殺人的方法。】

說話的年幼少年站在夜色之中,灰白色的發折射著蒼白的月光,明晃晃的。

他的腳踩在身下的一具尚算溫熱的屍首之上,彎腰將插入屍首後背心的匕首拔出來。

一甩,血色四濺。

然後,他站直。

灰白色的發被夜風掀起狂野的弧度,於是在深褐色的頰上顯露出的疤痕越發顯得猙獰。

半隱在身後的手已被染成和其發色完全逆反的刺眼的艷紅之色,溫熱的鮮紅液體從他手上流下來,順著被他握在手中的銀白劍刃的匕首,一滴滴落在漆黑的泥土上。

少年仰著臉,夜風掠過他的臉。

深褐色的眼微微眯起,那張本該還帶著稚氣的臉流露出一種病態的陶醉神色。

如果繼續這樣肆無忌憚地殺戮下去的話,你難逃一死。

靈魂深處模模糊糊有這一個意識傳遞過來,讓沉醉於殺戮的快感之中的少年清醒了一點,眼底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這樣下去不行。

迪亞邦多不是不知道。

再這樣肆意殺戮下去,遲早會引起埃及神官和官員們的主意,最終只能自取滅亡。

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

只有手中利器穿透**的真實感觸才能傳遞到他的手中,只有死去的那些人扭曲驚恐的面容才能讓麻木的他感覺到一絲快感……他沉醉這種病態的快感之中無法自拔。

【告訴我,不去殺人的方法。】

那個時候,他向自己提出這個問題。

那個時候,他卻沒有想到,很多年之後……

……………………

扣緊手中有著精美鏤空花紋的黃金臂環的深褐色指尖掠過一絲人的肉眼無法察覺的顫抖。

然後,那隻手穩穩地將其放了回去。

再一次抬起來的時候,手上拿著的是另一個黃金頭飾。

迪亞邦多將它舉起來,對著陽光,隱藏在鏤空花紋深處的只有睫毛般細小的特殊符文再一次曝露在盜賊敏銳的目光之下。

迪亞邦多重複著這一步驟,將其中的指環、耳飾等一一取出來查看。

他的動作是慢里斯條的,一件一件查看得細緻。

他顯得若無其事,臉色平靜,就如同一個在查看貨物的商人般冷靜的神態。

最後,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右手握緊了手中的小布包。

他的眼看著腳下的地面,神色絲毫未變,只是瞳孔深處有什麼東西晃了晃,那讓他被灰白色髮絲落入陰影的深褐色瞳孔的色調越發深上了幾分。

他背對著門口照進來的陽光站著,影子長長的拉在地上,顯得孤零零的。他似乎是在發獃,可是那握著小布包的手指卻是攥得緊緊地,緊得近乎發抖,依稀可以看見他手背上深深勒出的青筋。

腳步聲從外面傳來,由遠及近。

跨入大門的遊戲的影子落在迪亞邦多的腳下,讓盯著自己腳下地板的深褐色瞳孔微微動了一動。

懷抱著幾個水淋淋紅艷艷的蘋果的少年沐浴在即將落幕的陽光之下踏入破敗的神廟之中,淺紫色的大眼睛彎成月牙的弧度。

他興沖沖地跑到他的好友的身邊,將手中大大的艷紅的蘋果高高舉起。

從那圓潤飽滿的紅艷艷的果皮劃下一個弧度的透明的水滴像極了一滴折光的淚痕。

少年略帶著稚氣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快樂的笑容彷彿在一剎那永遠定格在那滴露水被扭曲的映照之中——

洗凈的濕漉漉的蘋果狼狽地滾落了一地,它們鮮紅美麗的肌膚沾上了一身的塵土。

從布包中散落出來掉落石制地面的黃金飾物連續不斷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埃及王弟竭盡所能踮起的腳尖一點點離開了地面。

手指無措地緊緊陷入扣緊他喉嚨的手腕深褐色的肌膚之中,白嫩的頰因為窒息而一點點漲紅到了極限。

他微微張著唇,卻吸不進一口氣,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被勒緊的喉嚨里的氣管已經被那強勁得無法反抗的力道壓製得連最後一點喘息的空隙都不曾剩下。

被強行勒住提向空中的頸骨在咯咯作響,彷彿下一秒就會斷裂開來。

在猛地轉過身的一剎那,日暮的陽光落入了迪亞邦多的瞳孔深處,讓其折射出明亮之極的光輝。

可是那反射出來的光芒太過耀眼反而使得那深褐色的瞳孔呈現出空白到極致的一瞬。

一眼看過去,什麼都看不到。

他扣緊遊戲喉嚨的強勁有力的右手一點點向上提起,連帶著被他鉗制在手中的遊戲整個身體。

當對方的竭盡所能踮起的腳趾徹底離開大地之後,他的手臂穩穩地懸在半空之中,再也沒有動彈半分。

被舉起在半空中的少年身體擋住了刺目的陽光,迪亞邦多的臉重新被陰影籠罩,那讓他深褐色的瞳孔再一次恢復了以往陰暗的色彩。

暗色調的瞳孔之中終於在這一刻清晰地映照出那張因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臉。

那張略帶一點稚氣的熟悉的面容在他微微泛光的眼底晃動著,像是波瀾起伏的尼羅河洶湧的河浪。

穩穩地舉在半空的深褐色的右手突如其然地鬆開。

從盜賊的右手的桎梏中解脫出來的埃及王弟掉落下來,跌坐在地捂住喉嚨發出痛苦的咳嗽聲。

淚水伴隨著他幾乎會斷氣的兇猛的咳嗽聲不斷從他泛紅的眼角滲出來,從他已經漲得通紅的頰上滑下去,滴落在他跪坐在地面的腿上。

除了咳嗽和大口的喘息,承受了彷彿是被撕裂般痛楚的咽喉讓遊戲在短時間內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迪亞邦多沒有看跪坐在自己腳下的遊戲,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在陽光下張開的右手上。

沐浴在光下的深褐色的皮膚微微發亮的色調越發深了一些,張開的手掌是乾淨的,看不到一絲污跡。

可是迪亞邦多看著自己的手的眼神卻像是看到世界上最骯髒最令人噁心的存在。

他的表情,與其說是憎恨,倒不如說是在憎惡自己這隻在剛才鬆開的手。

然後,他的眼睛緊緊地閉上。

他的手一點點握緊,指尖深深刺入掌心之中,直到刺出血來。

線條銳利的薄薄的唇深深地抿起,唇角的線像是延伸到了頰上突兀扭曲的疤痕上,乍一看上去彷彿是連在一起更顯得猙獰可怖了幾分。

【告訴我,不去殺人的方法。】

很久很久以前,在迪亞邦多向自己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有一天會提出和這句話完全相逆反的問題……

「告訴我,殺死他的方法。」

——告訴我,殺死這個在欺騙我背叛我之後仍舊能讓我鬆開手的人的方法——

——告訴我,可以毫不猶豫殺死他的方法——

——告訴我,毀掉那個還想要去相信別人的天真得愚不可及的我的方法——

【想要不被欺騙,不被背叛,不被傷害的辦法只有一種。】

【想要捨棄自己多餘的會成為弱點累贅的人類感情的辦法只有一種。】

在激烈的動作中甩出迪亞邦多胸口衣服的黃金鑰匙晃動了一下,閃過一道詭異的帶著黑色光澤的暗金色光芒。

灰白色的霧氣像是從迪亞邦多的皮膚中滲透出來,它們騰空而起,匯聚在一起。

一個有著和迪亞邦多一摸一樣相貌只是多了幾分來自地獄的毒液浸透的陰森感覺的半透明的少年的身影浮現在迪亞的身邊。

那身影是灰濛濛的,唯獨一雙眼睛,在淺灰的色調中異常突兀地閃耀血色般艷紅的微光。

【你想要知道那個辦法?】

半透明的灰色影子對迪亞邦多微笑,可是那張充斥著煞氣和黑暗的面容就連笑起來也是詭異的,唇角的邪氣陰慘慘地讓人從心底里感到戰慄。

【我告訴你。】

他說,伸出的手臂摟住了站在他身前的迪亞邦多。

他那半透明的影子似的身體像是融合般一點點浸入了迪亞邦多的身體。

迪亞邦多胸口的黃金鑰匙閃著光,忽明忽暗。

它每暗淡地閃一次,灰色的影子就越發融合到那身體之中。

然而,就在那個影子即將徹底和迪亞邦多融合的時候,蔓延的霧氣僵持在迪亞邦多的左臂之上。

已經獲得身體絕大部分掌控權的巴庫拉眯起眼向下看去。

不知何時,他的左手被兩隻白色的手緊緊地抓住。

年少的王弟還是跪坐在地上,時不時難受地喘口氣,偶爾咳嗽一聲,張張唇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頸上刺眼的還夾帶著擦傷的青淤像是項鏈環繞了他整個的頸部,煞是可怖。

紫羅蘭色的瞳孔睜得大大地看著他,目光幾分悲傷,幾分自責和緊張,還隱隱透出幾分哀求的神色。

那雙白色的手,越發緊地抓住了迪亞邦多的左手。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那浸透的霧氣在左臂上止步不前。

閃爍著紅色微光的深褐色瞳孔在居高臨下地俯視埃及王弟的時候毫不掩飾地透出暴戾的神色,慢慢滲出一絲陰鷙的笑意。

尖銳的上揚的唇角,越發展開了巴庫拉從靈魂深處散出來的殘暴的戾氣。

他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揪住遊戲的額發猛地向後扯開。

頭皮幾乎會被撕裂的劇痛讓遊戲下意識跟著他的右手將頭向後仰去,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巴庫拉發出嗤嗤的冷笑聲,下一秒突然就這樣抓著遊戲的頭髮將他的頭狠狠地向石頭地面磕去——

砰的一聲響,然後又是連接兩聲。

鮮紅的血液從年少王弟的額頭流了出來,沒過他的眼,染紅了他半邊的頰。

他雖然還睜著眼,可是臉色似乎有著迷茫,眼神也渙散開來。

他抓著迪亞邦多的左手手腕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鬆開,無力地掉落在地。

他的頭被巴庫拉死死地按在在冰冷的石板上,動彈不得,那石頭的寒意一點點滲透到他腦部深處。

巴庫拉鬆開手,站了起來。

他張狂的笑聲在這個並不算大的破敗神廟中回蕩,充斥著整個空間。

他就像是最後的勝利者一般傲然站立,那狂囂之極的姿態像極了降臨人間的魔神。

最後一點停滯不前的霧氣也融合消失在他的左臂之中,他看著自己的手,一臉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滿足。

「還得要多謝你,埃及王弟。」

在放肆大笑的同時,巴庫拉並沒有忘記被他踩在腳下的埃及王弟。

可是他的聲音與其說是在道謝,倒不如說是想要再一次在遊戲身上狠狠踩下去。

「如果不是你,我沒那麼容易獨佔這個身體。」

「因為你,我才能擁有的世界上最強大的魔物!」

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

腳踝上異樣的感觸讓巴庫拉低下頭。

他看見那個半閉著眼側身躺著地上的埃及王弟伸出的手抓著他的腳踝,即使那是王弟自認為竭盡全力的力道對巴庫拉來說卻是如塵埃一般微不可及。

半閉著的眼中透出的目光有著渙散,昭示著它的主人一點點消失的神智。

從白嫩的額頭滲出來的鮮血染紅了深灰色的石板。

可是埃及王弟的那隻手仍舊不甘地,似乎是想要盡最後一點努力地抓住他的腳踝,抓住那消失在手中的最後一點渺茫的希望。

「迪亞……」

蒼白的唇翕動了一下,微弱的,幾乎下一秒就會消失的聲音艱難地滲出來。

被紅色微光覆蓋的深褐色的瞳孔注視著他,冰冷的,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埃及王弟,是你斷絕了他所殘留的對人類的最後一絲妄想。」

不再從身體上,卻是從語言上給予了那個被他踩在腳下的埃及王弟最沉重的一擊,巴庫拉笑得很開心,也很盡興。

「作為他把自己交給本大爺的代價。」

巴庫拉如此說,他張開了雙手。

「現在本大爺就滿足他最後的願望!」

盜賊的王者站在那裡,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氣流讓他灰白色的髮絲飛揚而起。

寬大的衣袍騰飛而起,張開的雙臂宛如即將張揚搏擊長空的雙翼。

他在囂張地大笑,姿態像極了凌駕於天地之間的霸主。

「出來,我的——」

最後一個字尚未落音,一股讓人為之色變的龐大氣流如旋風般猛地從巴庫拉周身開展。

暗金色的光芒像是燃燒的金色火焰刺穿了整個天地——

那兇猛之極的氣流旋風在一瞬就猛漲到了極限,勢如破竹地向四面八方洶湧而去。

破敗的神廟以及其中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秒鐘的時間粉碎成了沙土碎石。

在一瞬間就將一切都破壞掉的它仍舊不滿地兇猛地向四周擴張,捲起地面的沙土,折斷粗重的樹榦,捲起沉重的石台,擊碎平靜的湖泊——

整個綠洲就在那一剎那灰飛煙滅。

當這股恐怖的旋風氣流消失的時候,無數被卷上天空的碎石樹榦紛紛從被沙土遮蔽得灰濛濛的天空中掉落。

在掉落的無數死物之中,那個啪嗒一聲從空中摔落在只剩下□的沙礫的地面的埃及王弟的身影顯得很不起眼。

從空中掉落的碎石連接不斷地打在他的身上,然後滾落到一邊。

那些碎石給他那已經看不出原來白嫩膚色的滿是塵土的頰和手臂再度添上了幾道淺淺的擦痕。

他的額頭上沒有沾染上塵土,因為不斷滲出的鮮血沖走了那些沙土。

遊戲趴在地上,似乎是已經毫無聲息。

可是稍許之後,他放在臉前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那張沾滿了塵土而變得髒兮兮的臉頰也微不可聞地動彈了一下。

在睫毛長時間的掙扎抖動之後,他終於費勁地將眼睛半睜開來。

滲入眼中的血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他又緩緩眨了好次眼,眼前的一切才稍微清晰了一點。

一個巨大的陰影由遠及近,一點點將他整個人都覆蓋住,籠罩在黑暗之中。

遊戲艱難地將視線從下慢慢向上移去。

他那因為被籠罩在陰影中而有些模糊的視力在他身前所看見的,是一條足足有三人多粗大的蜿蜒扭動著的蛇尾。

它每動彈一下,就有黑色的粉末簌簌從黑亮得發光的蛇鱗里掉落下來。

那粉末掉落在地,地面就發出一聲詭異的嗤嗤聲,冒出一股白煙兒,隨後地面就呈現出**的慘灰黑色。

蛇尾擺動的那一大片土地都已被腐蝕成了的浸透了毒液的大地。

遊戲沒有繼續看下去,他吃力地微微仰起頭。

那個擺動著蛇尾以異常張狂霸道的姿態游到他面前的足足有四五人巨大的魔物讓他不得不竭盡全力地抬起眼,向上看。

他的目光從蛇尾一點點上揚,越過和蛇的下半身相連的腹部,越過深褐色的□的胸口,越過結實細長的頸,終於落到了魔物的臉上。

紫羅蘭色的瞳孔輕輕眨了眨,又眨了眨。

一滴淚水從遊戲半睜的有些渙散的眼中滲出來,劃過被血染紅的眼角,帶著一點紅色墜落在已經被染成紅褐色的沙礫之中。

他蒼白的唇發著抖,微微張了張,口型像是想要吐出那個人的名字,可是乾裂的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沾染著血跡的細長睫毛顫了一顫,終是慢慢閉上。

那異於常人巨大的人身蛇尾的張狂魔物,有著一張極為熟悉的,和站在它身後的主人近乎一摸一樣的面容。

就連深褐色的頰上那道猙獰的疤痕都分毫不差。

只是,唇角上□在外的獠牙上滴落的毒液,讓那張臉上多了幾分專屬於魔物的兇狠、可怖和猙獰。

仍舊是深褐色的瞳孔,卻似乎沉澱到了幽暗的最深處透不出一絲光來。

那雙眼不能說是冰冷,也不能說是冷漠,因為它裡面根本不存在任何一絲屬於人類的感情而只是空白的一片。

只是偶爾,會泛出一點專屬於魔物的兇殘。

迪亞邦多,由盜賊王一半的靈魂轉化而成的最強大的魔物。

否定了身為人類的自我而誕生的魔物。

代表殺戮和血腥的魔物。

【不會被欺騙背叛,不會被傷害,毀掉會成為弱點累贅的人類感情的唯一的辦法……】

——只要你放棄人類的身份成為有著甚於一切的強大力量的存在——

「動手,迪亞邦多。」

來自黑暗的盜賊王伸出手,他胸口的黃金鑰匙閃耀著暗金色的光芒,卻無法照亮他那張彷彿是永遠隱藏在黑暗的面容。

他滿是戾氣的眼盯著那個屬於他的強大魔物,唇角是上揚的,透出幾許陰鷙和鄙夷。

「殺死他,實現你的願望。」

新生的強大魔物服從它的主人的命令,伸出他那隻呈現出兇殘姿態完全可以被稱之為利爪的猙獰的右手。

在他看來,腳下這個柔弱得幾乎不堪一擊的人類已經是死物。

他只要輕輕一伸手,細長尖銳的利爪就可以輕易地穿透對方的腦袋。

他面無表情地把手伸了下去。

閃著陰冷的幽藍毒液色調的利爪即將刺入那被血染紅的毫無抵抗之力的柔軟的額頭——

一道炫目的讓這個生於黑暗的魔物最為厭惡的明亮的金色光芒突如其來閃耀開來。

人身蛇尾的魔物猛然間發出不成調的野獸般的嘶吼,他巨大的蛇尾兇猛地甩動了起來,將腳下無數的沙礫整個都掀飛在空中。

他感覺到他即將穿透那個弱小的人類的腦袋的利爪被硬生生地阻住。

他因為敏銳地察覺到那道金光對他的挑釁而狂暴地發出怒吼。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兇猛氣流在他咆哮的這一瞬突然猛然膨脹爆裂開來。

那股狂暴的氣流將他龐大的身軀撞得硬生生向後擊退了近百米的距離,他堅硬的尾巴硬是在地面拖開了一條深深地像是會把大地整個劈開的溝壑。

鋒利的劍刃似的氣流四散而去,割開魔物堅韌的皮膚,無數細小的傷痕滲出了黑色的液體,讓他頗顯狼狽。

肆虐的氣流夾帶著無數沙塵在空中漫天飛撒。

那一陣厚重的暴風沙掠過之後,剛才被遮蔽在飛揚的塵土之中的身影終於模糊地顯露在眾人的面前。

最為純正的金色光芒刺破了沙塵的遮蔽在深褐色的額頭那荷魯斯之眼的黃金頭飾上一掠而過。

身後純白色的披風在掀起的氣流狂風中飛舞得如同白鷹展開的羽翼。

伸出的右手還依稀閃耀著銳利的光芒,連帶著那手腕上的黃金手環也折射出明亮的光芒——

半跪在地面的少年王抬頭,高高飛揚的金色髮絲下,艷紅色的冰冷瞳孔深處像是有一簇灼熱的火焰燃燒到了熾焰的極致。

深褐色的強勁有力的左臂,將他的王弟緊緊摟在他的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迪亞邦多,就是那個魔物迪亞邦多。

看過原著的你們懂的……

王樣不足症已經消失的某人滿足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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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遊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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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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