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望江南,出兩望 第十七章 自稱頂峰管澤源
自從五胡十六國被不可一世的大魏掃蕩之後,北朝便只余了一國,乃為大魏。
而南朝卻是一家獨大,小國共盟。
其中小國有二,為南越、西蜀;大國有一,名為大梁。
南朝三國之力可抵北朝大魏,這是百年來的世間道理,沒人質疑,亦沒人辯駁。
如今在這兩望城中,那裝扮成佩刀公子的南越太女,是那南越未來的主子;柳飄飄背後的金陵柳家則是大梁境內第一望族。
這兩家,那可是南朝可改局勢的存在。
過往白子魚就曾言,南越皇族和金陵柳家,兩家得其一可保亂世平安,兩家皆得,則可圖大業!
所以送到西這幾年也確實是沿着這路子謀划的。
如今白子九離洛州,入兩望。南越以及金陵柳家皆來此走動,本來是頂好的喜事了。
但沒成想,這柳家小姐突兀的來了這麼一出,若說這不是柳家的意思,白子九是萬萬不會信的。
況且這柳飄飄剛才一番言論,算是徹底觸了白子九和送到西的逆鱗,這事善了那絕對是沒門路的!
此時在兩望城眾人未到之時,之前與柳飄飄輪流嗆聲的紅衣陳萍安與假扮公子的南越太女兩人,在剛剛也皆有了動作。
陳萍安,隻身走到白子九身後,嚴陣以待;南越太女則收回了之前的怒氣沖沖,安心坐下繼續吃酒。
而向著白髮老人襲去的白子九,在旁人看來彷彿是失了智一般。
就這實力差距,什麼出其不意、兵行險招,那都是無用之舉。
如此冒失上前,與送死無異。
只是,那白髮老者可不是這麼想的,別人對白子九知之甚少,他身為金陵柳家的客卿,怎會不知白子九是何性子。
那可是個頗有城府,從不賭命的人。若是沒有後手,是斷然不會如此冒失的。
所白髮老者以眉頭緊皺,在白子九未到之時,目光微移,注意著王初七與陳萍安的動作。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王初七與陳萍安皆沒有動作,只是原地靜靜看着。
而隨着白髮老者眼神一來一回間,白子九已至身前,單刃劍阿從那紅傘中拔出,一劍直刺老者。
「哼!」老者極其鄙夷的哼了一聲,便輕拂衣袖,掃開了白子九那對他毫無意義的直刺一劍。
白子九一擊不成,又來一擊,被掃開的單刃劍空中畫了個圓弧,又再次斜劈下來。
「如此劍術,還要丟人現眼?」老者眉頭一皺,不耐煩的說道。
話音未落間,已將白子九推出了八丈遠,沒有絲毫的費力,彷彿就像撣飛一粒塵埃一般。
老者立於原地,不屑一顧的說道:「到底還是高估了你,竟真是想以劍術取勝於老夫。」
老者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且不說你天資平平,就算是有着老夫的資質,你這個年級才入劍道,也無什麼大作為了,還是趁早斷了這學劍的念頭吧。」
白子九不發一言,他此生最煩的就是這種倚老賣老的世外高人。
自己學不學劍,關他屁事,憑什麼憑他一句話便定了他的性!
「劍阿,我又被人看輕了」白子九望着手中的單人劍苦笑道。
隨即抬頭,目光如炬,毫無奇招,直搗黃龍。
劍阿隨白子九直來直去,再次被老者輕鬆化解。
三招已過,白子九所用皆是用劍者最普通的基本招,不僅看者沒什麼花頭,就連老者都有些不耐煩了,道:「九公子莫不是在耍弄老夫?竟用此等學劍稚童的把戲折辱老夫?」
「你煩不煩」白子九也不耐煩道:「說了半天老夫老夫的,我知道你是誰啊!?在那叫喚」
此話一出,白髮老者和柳飄飄皆是一驚,隨即柳飄飄率先出口道:「你當真不知道?」
「我在大魏,如何得知你大梁的破事?再說了,我這幾年過得什麼日子,你柳家還不清楚?」白子九無奈道。
老者也收起了詫異的神色,捋著鬍鬚說道:「情理之中,情理之中,那九公子可聽好了,老夫管澤源,乃是武聖之後,如今兩朝的劍道頂峰,哼,日後九公子可有的炫耀咯,畢竟也算是和老夫過了三招的後生。」
「屁!」白子九語出驚人道:「天下隱士未出,你算個球的劍道頂峰,這麼大歲數了還這麼不要臉。」
白髮老者面色有些慍怒,但語氣平穩,冷漠的說道:「隨你如何口舌之爭,別說現如今你這身邊只有兩人,就算是送到西眾人皆至,老夫也能殺了你再安然離開。你信不信。」
這話說到白子九的點子上了,其實之前白子九隻身上前,主要為了求證兩點。
一是劍靈之事,是否會在強壓之下,完全解封。
二是金陵柳家究竟是何態度,之前激怒他可視作這柳飄飄個人所為,那現如今擺開陣勢真刀真槍了,如若柳家真是奔著自己性命而來,此時斷然不會收手。
而從現如今的情形來看,這柳家此番所圖與他性命無關,那究竟欲意何為呢?
這點此時的白子九想不明白,也不願想了,此番交惡,柳家的線必斷無疑,不提也罷!
「自然是...不信的,你這老頭子不僅為我所不喜,還如此喜歡自吹自擂,雖說比我強上一些些,但像你剛才說出那種狂妄之語,怕不是喝大了吧!」白子九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自稱管澤源的老者一聽,不氣反笑道:「比你強些?哈哈哈,你這自大的本事倒是不小,本以為你是個不願賭命,城府頗深的後生,此番與老夫交手必有埋伏。」
「沒想到,竟然還真是個以命相搏的莽夫。」說完,管澤源笑着搖了搖頭,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白子九哼了一聲道:「所以說,你算個屁的劍道頂峰,從剛才就在那自說自話,你怎知我沒有後手?」
說完,白子九也不顧老者和柳飄飄有些驚訝的眼神,轉頭對王初七說道:「姐夫,多謝剛才出手相互,劍勢一事已經有些門道了。」
此話一出,那管澤源更是驚奇,聽這白子九的意思,剛才王初七竟然出過手了?而他居然沒有察覺?
「殿下,老夫記得你不曾學過劍啊!」管澤源眯着眼對王初七說道。
一聲殿下讓除了白子九之外的人,皆是一驚。
角落處的南越太女笑容玩味,舉杯喝掉了杯中之酒。
「什麼殿下?管爺爺,你這話什麼意思?」柳飄飄不解的問道。
管澤源微微一笑,雖是對柳飄飄的回答,但目光依舊看着王初七道:「曾是殿下罷了,不值一提。」
雖然這管澤源如此言語,但內心極為震蕩,他可是這世上極少知道王初七老底的人,若說王初七詩詞歌賦出眾非凡,他深信不疑。
但若是說劍道高深莫測,出手令他無法察覺,那他絕對無法相信!
只見管澤源表情忽的一變,略微有些譏諷之意道:「哼,老夫差點着了你的道,竟想以此迷惑老夫,小小年紀心眼到是多的很。」
白子九聽罷,無奈搖頭,隨機笑道:「我迷惑你?好,既然你覺得我剛剛所言非實,那你就證明給我看啊!」
說完白子九看了一眼王初七,一臉的有恃無恐。
自稱劍道頂峰的管澤源冷哼一聲,右手一個劍指!一種令白子九異常熟悉的感覺迎面而來!
劍靈!
而且這與白子九之前劍靈入手時的劍歸不同,這是真正的馭劍!
千里劍來朝,所遇皆虛妄!
劍靈之劍所化光華轉瞬即至,手中握劍的管澤源氣勢陡然上升,衣袖飛揚,小酒館內狂風大作,那可是趕跑了不少看熱鬧的客人。
而與管澤源的大動作相比,王初七就沒什麼花頭了。
他只是緩緩拔出身上那平凡的佩劍,向下一落,直指地面。
事已至此,已經沒白子九什麼事了,或者說從一開始就不用他出手過上那三招。一切確實算得上他的任性之舉。
白子九在紅衣陳萍安的怒視之下,面不改色的來到南越太女桌前坐下。與她並肩而坐。
「九公子好興緻」南越太女說道:「這馬上就到見真章的時候了,還有雅興討在下的酒吃。」
白子九放下剛剛倒完的酒壺,不以為然的說道:「放心,一時半會打不起來,那老頭想的太多了。」
「哦?」南越太女眯眼道:「剛剛莫不是真在迷惑那老頭?」
「你猜?」白子九笑意盈盈的回道。
本來南越太女聽了這話,正想嗆聲幾句的,但看到白子九那極美的丹鳳眼,竟有些入了迷,看呆了去。
有時一眼好似萬年,此時南越太女就是這般,明明已是入迷良久,竟覺得只過了瞬間。
等回過神來時,白子九的笑意早已收回,只剩下滿臉的玩味神色。
「怎得?堂堂南越太女如此見多識廣,竟也被我這俊俏容顏勾去了魂魄?」白子九玩味道。
南越太女聽罷,神色沒有絲毫窘迫,極其自然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我又不是那天上仙,本就是世間俗人一個,貪財好色再正常不過了。」
白子九似乎沒料到南越太女是此般反應,略微驚訝后,笑着說道:「要不是知曉你的身份,我定把你視作男子了。不過這話聽着有煙火氣,對我胃口!難不成太女也曾在市井混過?」
「沒有」南越太女冷淡地說道:「聊了這麼久了,那兩人怎麼還不開打?難不成高手都是這般磨磨唧唧不成。」
白子九也隨着太女的目光望向王初七與管澤源,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