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偏寵

「什麼？你是說蘇晚棠身上的香味不是熏制的？」

符皇后從軟椅里忽地起身，因過於激動而險些歪向一邊，幸而有長月眼尖，上前扶住。

「皇後娘娘，是昨晚蘇晚棠親口告訴我的。」

梁八俊跪於羅蘭殿門口處，倒是比昨晚要平靜了許多。

符皇后微微低頭，將自半年前數十名秀女初次來到殿外的御花園的情景，在腦海里細細回憶了一遍。

「當初本宮坐在樓閣里，遠遠便聞到了一股及其淡雅的香味，江嬤嬤還告訴本宮說，是有一名體帶異香的女子。」

「本宮還將此事特地稟明了皇上，皇上激動不已，還命本宮要好好照拂著。」

符皇后秀美的臉上緊繃着，抬眼看着和梁八俊一同站立殿門口的蘇晚棠，溫婉的臉上全是痛意。

「是本宮那場意外的風寒耽誤了你呀！」

符皇后深吸著氣，重新打量著跟前的蘇晚棠，眼前的蘇晚棠，身姿卓卓，眉眼如畫，齊腰秀髮輕綰，雖不做任何裝飾，卻也美的讓所有女子為之安然失色。

更難得的是，身上還帶着與生俱來的異香。

「皇後娘娘，這或許是奴婢命中本就該經歷的劫數。」

「好在你碰到了俊兒，將你帶到了本宮身邊。」

符皇后理了一會昏亂的心緒，將目光移向梁八俊。

「俊兒，現在你也已經知道晚棠是皇上想了兩年的人，你們以後就做個好朋友吧！」

符皇后重重嘆息，「俊兒，以後本宮會多挑幾個標緻的姑娘送予你便是。」

梁八俊忙跪地謝恩。

「皇後娘娘，自從昨晚微臣知道事情的緣由后，便已經想好了，就當與晚棠認識的一場禮儀吧。」

「只是眼下，怎麼才能讓晚棠見到皇上，若皇上知道了是貴妃娘娘，故意將晚棠體帶異香的事隱瞞，只怕皇上會對貴妃娘娘動怒了。」

「黃貴妃！那是她咎由自取。」

提及黃貴妃，符皇后突然慍怒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高亢了。

「晚棠，過來讓本宮仔細看看。」

慍怒過後，符皇后又恢復了原有的溫婉寬厚，聲音裏帶着幾分淡淡的慈母之情。

蘇晚棠輕咬了一下嘴唇，低垂著頭，小心來到案桌前，再次跪地參拜，低聲喚道：

「晚棠謝皇後娘娘。」

符皇后重新又將蘇晚棠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親自起身，湊近蘇晚棠身邊，輕輕吸了下鼻子，雍容秀美的臉上浮起滿意的笑。

「確實是個難得美人兒，且身上還帶着異香，難怪皇上一直念念不忘。」

「奴婢謝皇後娘娘誇讚，只是奴婢並無皇後娘娘說的那麼好。」

「晚棠，本宮記得你跟本宮說過，你此次入宮是為了交還皇上遺落在梁府的手絹，是這樣嗎？」

蘇晚棠一驚，憶起那日夜闖皇宮的事，忙又是磕頭請罪。

「奴婢該死，皇後娘娘請恕罪，奴婢也是一時情急，才會不經皇上同意，便擅自將皇上的手絹帶入宮來的。」

「這麼說來，皇上的手絹現在還在你身上了？」

「回皇後娘娘，那日皇上的手絹，還在奴婢身上。」

蘇晚棠轉身將多日來藏於衣兜里綉著潔白海棠的手絹交予了皇後娘娘身旁的宮女長月，長月又轉身跪下，將兩年前蘇晚棠親自送給秦沐白的手絹呈給皇後娘娘。

符皇后將手絹小心捧於掌心，仔細打量著，突然眼睛一亮。

「怎麼覺著此手絹上繡的海棠跟濨德殿偏殿裏牆上那壁畫的海棠一模一樣。」

「回皇後娘娘，濨德殿裏的壁畫是奴婢在繡衣房裏所綉制，而皇上手中的手絹，則是兩年前奴婢在家鄉時繡的。」

符皇後為之一震，伸手便將蘇晚棠纖細柔白的小手握住，仔細端詳，彷彿在觀賞一件稀世珍寶。

「好巧的一雙手。」

「這麼好的姑娘，差點就埋沒在繡衣房裏一輩子。」

「還差點被朱鳳香親手毀掉。」

「這筆賬，本宮日後自會跟她慢慢算的。」

符皇后抬起頭來，眼裏燃起了怒火，將手絹交還予了蘇晚棠，慎重說出了心中的主意。

「如今，你也不用再回潤夕閣去了，就在羅蘭殿裏做本宮的貼身丫頭罷，皇上近來正因後唐侵犯後周邊境的事而煩惱，或許要過些時日才能脫得開身。」

「俊兒你也不用再為晚棠見皇上的事操心了，待皇上得了空閑后，本宮自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將晚棠引薦給皇上的。」

符皇后直了直身子，微微嘆息，將桌前兩塊桂花糕點分別賞予了梁八俊與蘇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