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見時產生的保護感

林初雪傻愣住，看著豪車分厘不差地停在面前。

霍司南從車裡走下來，目光冷峻，掃視著所有看向他的人，管家急急忙忙地跑到他面前。

「將這些人全部趕走，下次還讓我看到門口堵這麼多人，你就捲鋪蓋走人。」

冷冽的話猶如聖旨降下，管家以最快的速度，讓保安將擁在周圍的人群全部驅散，世界頓時安靜下來。

霍司南眼神冰冷地看著坐在地上的林初雪，嘴角牽起一抹輕蔑的冷笑，鄙夷的神情讓林初雪有些無地自容。

她仍記得，第一次見他時，他笑容淡淡，黑眸如玉，聲音清冽動聽。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個清朗俊逸的青年，漸漸變得陰沉，變得鋒利。

不過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但霍司南並不是這麼想的……

猶記得初見林初雪時，她才十歲，笑容明艷，明眸皓齒，很惹人喜愛，他也曾幾次心動，想將她留在身邊，就這樣一直守護她。

就像他的父親，在母親離世以後，帶著她的骨灰，到世界各地遊玩，忠誠的守候他們之間的約定，二十多年，從未改變過心意……

可身兼重任的霍司南，不能隨隨便便將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放在家中，很多年前，他就找人調查過林初雪……

十歲那年，父親就因病去世，隨著母親的改嫁，入住到養父家裡，養父生性貪婪吝嗇，年齡幼小的她只能出來做小工，賺取學費。

這樣勤奮好學，自強不息，但身軀柔弱的小姑娘，竟然讓他莫名產生一種保護感，剛好奶奶執意將她留下，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借口。

如若不是親自「暗訪」，他真的要被這個擅於編造謊言的女人騙了。

四年前那個夜晚，霍司南動作利落地爬上她家陽台，竟然聽到林初雪和養父……

而那時候的林初雪年僅十六，已經遊刃有餘地掌握了討好男人的絕技。

霍司南極力剋制住內心的憤怒，將所有的幻想都碎在那個寂靜的夜晚。

這些年來，她的聲音，總在他耳邊響起……

他甚至有時候都在想，她是那些人安插在他身邊的一個眼線……

四年裡，霍司南用盡各種辦法，想讓林初雪自難而退的離開，誰料她的忍耐力竟達到了驚人的地步，所有的難堪全都忍受下來，更藉此獲得了奶奶百般疼愛，將她認作干孫女。

奶奶用意最明顯不過了，快到而立之年的他，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一心想要抱重孫的奶奶，急得滿鬢斑白，甘做月下老人，為其牽線。

跟這樣一個搔首弄姿，功於心計的女人做夫妻，簡直是侮辱了霍家門楣。

這次，他不會再向奶奶妥協，一定要讓林初雪離開……

林初雪緩緩站起身來，正視著霍司南厭惡的眼神。

人如其名，他的冷已經嵌入骨子裡了。

林初雪不明白，從初見時的溫和到如今的冷漠，究竟是什麼改變了他對自己的看法，那樣充滿鄙夷的表情，竟然還帶有嘲諷的冷笑。

「高高在上的資本家，看人的眼神如出一轍，傲然睥睨腳下的一切，卻永遠也看不到別人挺立的脊背，奉勸你，放下不可一世的姿態，不然你看人的眼神，也會變成別人看向你的眼神。」

林初雪少見的話中帶有諷刺，只是多年遭受的委屈，讓她無處泄憤，面對霍司南的冷徹斜睨，她竟然將埋藏心底多年的怨言，一口氣全都說出來了。

對於她的反擊，霍司南愣住了，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傲人的神色。

「你的脊背是卑屈在男人之下的，挺得起來嗎？」

一時間，林初雪的心如電流擊打般刺痛，無法忘卻的噩夢襲來，是啊，不凈的她，已經沒有了和他辯理的底氣。

抿唇難言的動作和獃滯的眼神，體現了她想極力掩藏的心理，一種彷彿被捉姦的羞恥感，在霍司南面前暴露無遺。

上一秒，霍司南仍在幻想，那夜聽到的聲音可能是個誤會，看到的也許是個假象，如果她能再像剛才那樣，底氣十足地跟自己辯駁下去，或許他會將那些事情全部說出，指不定可以解開其中誤會……

只是，他又不是聾子，那聲聲刺耳的聲音，還有紗簾中清晰刺眼的身影，又怎會做得了假？

由內而生的憎惡感，讓霍司南不願再多看她一眼，徑直從她面前大步走過，連餘光都不曾給一個。

林初雪忍痛哽咽，眼眸泛紅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