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噩夢
夜間睡覺的時候，感覺很不安穩，頻繁地做噩夢，一會夢到一隻大野貓在啃我的腳，一會夢到自己變成了深埋在泥土當中的骨頭架子，嚇醒之後看看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的苟歸元，稍微感覺安心一些，然後睡著了，接下來又做噩夢，不斷夢到自己在一片黑暗的荒原上奔走，周圍是一個個墳堆，還有許多片墓碑，不斷有骷髏爪子從泥土當中伸出來，試圖抓住我的腳。
稍後又夢到一具會飛的殭屍老是在追逐我，夢裡我知道他想吃我，所以怕得不行，但就是無法擺脫這隻恐怖的玩藝兒，無論我躲在哪裡，總會被他發現，然後我又得不斷地逃走，尋找新的地方躲藏。
凌晨四時，我再一次醒過來，化身大狗的苟歸元前爬搭在床沿，伸出大舌頭輕觸我的臉，溫柔地說：「你又做噩夢了，哇哇亂叫，雙腿亂蹬，看著真是辛苦，所以我把你弄醒。」
我喘著粗氣說：「怎麼我老是做噩夢，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以往睡覺至多一夜做一次噩夢。」
苟歸元：「嗯，妖怪太多，距離太近，他們的氣場影響到了你，估計再過幾天，你會漸漸適應。」
我：「為什麼你和小黑在家裡那麼久我都沒事，絕大部分時候都睡得挺安穩。」
苟歸元：「妖怪是不一樣的，我是狗妖，出身於狗，而狗狗的特點就是會護主和看家，在我在，你自然能睡得更好，小黑是處於萌芽狀態的妖，影響不了你。」
我想起外面的施媚和夜飛天，這兩位一個是飛天殭屍，一個是屍魅，全都是非常非常邪門的東西，還有古木金和胡達仙，這兩位在成為妖怪的過程當中不知吃過多少人，華魅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與這樣一堆怪物同處一套兩居室的小房子內，有不良反應恐怕是難免的。
我：「你吃過多少人？」
苟歸元：「這個很難計算清楚，反正大部分妖怪都會吃人，因為吃人可以獲得到一些奇妙的東西，提升修為，其實就口味而言，人肉並不怎麼好吃，太咸，太堅韌，骨頭太硬。」
我沮喪地說：「做噩夢的原因找到了，但是他們又不肯走，只能我離開了，天亮就走。」
苟歸元：「也許明天或者後天你就習慣了。」
我：「有這個可能性嗎？」
苟歸元：「當初我剛認識這些妖怪夥伴的時候，也很不適應，容易夜驚，經常打噴嚏，睡不安穩，老是擔心毛柔柔會抓我，或者擔心夜飛天和施媚想吃狗肉。」
我：「他們吃狗肉嗎？」
苟歸元：「不吃，其實他們怕狗，拉我入伙是因為有我在狗就不會咬他們。」
我：「如果我弄兩隻狗養上，會不會從此不做噩夢呢？」
苟歸元：「別養，雖然夜飛天和施媚和毛柔柔怕狗，胡達仙也有點怕，但是古木金一點都不怕，華魅也不怕，這兩位還真會吃狗肉。」
我：「糟糕。」
苟歸元：「妖怪生存不易，所以要組團，方便一起討生活。」
我想起路邊的山野溫泉酒店，那裡的妖怪也是聚族而居，現在也不知道它們還活著嗎？
我：「天還沒亮，我再睡會，你能不能唱催眠曲哄哄我？」
苟歸元：「行啊，你想聽哈士奇風格的，還是古典風格，或者前些天我看電視剛學會的。」
我：「哈士奇風格的是什麼樣啊？」
苟歸元立即仰首向天花板，開始：「嗷——嗚——嗷——哦——噢……」
我：「停，你還是唱古典風格的吧。」
苟歸元：「小白菜啊——地里黃啊——三兩歲上——沒了娘呀——」
糟糕，他唱什麼都有狼嚎的風格特徵，看來他不適合唱歌，確實唱得難聽，但是卻能帶來一些安全感，我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仍然睡著了。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一次開始噩夢，這一次的夢境內容稍微精彩，值得一提，夢裡的我開著一輛挺結實的大塊頭越野車，在街上撞倒以及碾壓了許多殭屍，也可能是喪屍，這兩種東西我不大分得清楚，在夢裡就更加搞不明白了，反正我開的車壓爛了許多，而這些醜陋的奇怪東西佔據了整條大街，數量多到不可思議，就像過節時的步行街一樣熱鬧非凡，我不能停下，必須繼續開車，於是只好衝過去，其實我並不想弄傷它們，但是別無選擇，不斷有嚴重變質的腸子或者內臟被甩到玻璃上，髒兮兮的，很倒胃口，非常噁心，這真是一個有味道的夢，稍後醒了，發覺苟歸元正抱著我的一隻腳呼呼大睡，大大的狗頭，耳朵一隻豎起一隻垂下，長長的舌頭從牙齒之前伸出，把口水滴到我的腳趾上。
天終於亮了，但是我不想開門出去，因為外面有六隻妖怪，他們有的是殭屍，有的是狐狸精，有的是千年樹妖，全都會吃人。
一想到待會就要面對這樣一群怪物，要出去買東西回來給他們吃，真是好煩啊。
然而情況有點不對勁，外面有咀嚼什麼東西的聲音，不規則，偶爾清脆地響一聲，間或是較多撕扯的聲音，感覺就像是一群餓狼在吃什麼東西。
空氣中瀰漫著一點腥臭味，可能是從門縫裡滲進來的。
由於好奇，我擰開門鎖，輕輕推開了一點門，從縫隙當中看出去，只見半人半貓的毛柔柔正興高采烈地抱著一截紅兮兮的肉在啃咬，吃得很香的樣子，我在心裡暗暗祈禱，千萬別是人肉啊。
把門再開大一點點，同時移動我的眼睛，看到了旁邊的胡達仙和施媚，這兩位一個狐頭人身，一個看著就是一具死透了的屍體，只是嘴裡長出了一些尖銳的獠牙，而且嘴特別的大，而他們面前擺放的確實是三分之一具快，有紅兮兮的肋骨，腦袋沒了，頸椎還在，兩條腿被啃得七零八落，有些位置露出了骨頭，有些位置還沒怎麼動過，皮膚和肌肉仍在，看那些濃密的腿毛和比較粗壯的肌肉，應該是男子。
幾根枝條伸過來，在地板上抽吸溢出的血液，可以肯定是這古木金在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