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詢問

我不是很清楚為什麼妖怪會懼怕身穿制服的人，妖怪們普遍身具異能，擁有種種奇特的本領，想象中他們應該與前來查封公司的那些大戰一場才對，但是現在，公司里沒有衝突，沒有抵抗，平靜得像是下班后的證券交易所。

然後有人來詢問，首先問到的是楊正剛。

制服男：「你在公司里做什麼工作？」

楊正剛：「電腦和網路的維護和管理，還有監控設備，基本上公司辦公區的電腦和網路還有相關設備全都由我負責管理。」

制服男：「醬菜廠那邊的情況你了解嗎？」

楊正剛：「在公司幾年了，我只去過醬菜廠三次，從來沒進過生產區域，就是裡面隨便轉悠一下然後吃過飯就走，什麼都不知道，只覺得醬菜廠裡面的氣味挺好聞。」

制服男：「那麼在電腦里保存的信息當中有什麼你認為是可以檢舉揭發的，這是你立功的大好機會，好好想一想然後再回答。」

楊正剛：「這個還真是沒有，我確實想不出有什麼對你們有價值的信息，電腦里存的東西都太普通了，你們不會感興趣的，倒是財務部那邊可能有些東西你們會覺得有意思。」

制服男：「你的職位是普通員工還是中層管理員？」

楊正剛：「普通員工，可以算是技術人員，與守門的和女清潔工同一層級，從來接觸不到公司的核心機密，薪水也是公司內的最低檔次。」

這傢伙原來挺會說話，簡直滴水不漏，輕而易舉地擺脫一切麻煩和懷疑，估計接下來他就可以回家了，帶著他的手機和銀行卡。

果然如此，制服男叫楊正剛休息一會兒，大約一小時之後就可以走了，但是以後如果接到通知必須立即趕到指定地點接受詢問。

然後詢問的魯妮，情況大致相似，在證實魯妮屬於普通職員之後，讓她坐到楊正剛旁邊，待會可以回家。

接下來是我。

制服男：「你來公司多久了？擔任何種職務？」

我：「七個月零九天，現在是辦公室副主任，主要的職責就是管理這兩位員工，還做其它的一些雜事，比如製作圖表和報告，協調各部門的工作，如此等等。」

制服男：「那麼，辦公室主任是誰？目前在哪裡？」

我當然無法告訴他們此時坐在我腿旁邊的這隻大狗狗就是辦公室主任，他們不會相信，也不能理解，所以我只好說：「不太清楚，先前還在，怎麼現在不見了。」

魯妮：「確實如此，她說的沒錯，我也覺得奇怪，不知道主任去了哪裡。」

制服男「我們找到了財務主管和業務總管，但是別的幾位領導不見了，哎對了，你們這裡為什麼像動物園似的，我們看到了一隻狐狸，還有一隻個頭挺大的三色花貓，在這裡看到了這麼一隻挺大的狗，在那邊的一間辦公室里有一棵挺大的藤子，有些像是樹，又好像藤子，誰會在房間里種這樣的玩藝兒啊，真是可笑。」

我當然知道，狐狸就是胡達仙，貓就是毛柔柔，那棵奇怪的藤子就是古木金，而夜飛天和施媚因為本身是屍體，又不能把自己變沒了，恢復真身對於脫困毫無幫助，僵硬而醜陋的屍體會嚇壞人，會引起注意，所以，他們只能束手就擒，但是估計他們很快就會越獄什麼的，或者採取別的奇怪手段逃之夭夭，想來這些穿制服的人無法真正控制住他倆。

我：「是啊，這裡動物挺多。」

很擔心魯妮和楊正剛會胡亂插嘴說話，但是此時他和她卻意外地保持靜默，當然他和她平時也見過不少發生在本公司的怪事，但是他和她都並不在意，此時這兩位都明白不應該節外生枝，反正過一小會兒就可以回家了，至於以後的事，管他呢，只要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就行。

制服男：「你到這家公司的時間不長，怎麼就成了副主任？」

我：「因為有一次我去外面收欠款，順利地收回了，這個算是立功表現吧，上司覺得我有點能力，於是我就成了副主任。」

這話不盡不實，但是也沒辦法說我阻攔道士玉傾子殺害妖怪上司救了他們的命一事。

魯妮和楊正剛滿臉若無其事的表情，現在我才發現，這兩位可能是大智若愚，平時恐怕我低估他們了。

制服男：「你每月的薪水是多少？」

我報上數目，誠實地說出來，因為這個有相關的表格，估計他們會從電腦里的存檔當中看到，所以我不能撒謊。

制服男：「你收入也不算高，也沒有參與公司的生產活動，至於偷稅漏稅的事，顯然也與你無關，那麼你有沒有參與人事方面的管理工作呢？」

我：「沒有。」

制服男：「嗯，我相信你，進入公司七個月的人不可能參與人事管理。好吧，過一會兒你就可以離開，還是一樣的，如果有事找你協助調查，你必須儘快趕過來接受詢問。」

稍後，辦公室幾乎被搬空了，所有抽屜里的紙張都被帶走，電腦全搬走，沙發和桌椅全都挪動了位置。

趁著四周沒人，楊正剛小聲對我說：「別害怕，這些不是差人，他們只是工商管理人員，其實他們沒權利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他們只有罰款和查封公司的職權，大家都可以離開，至多不過公司被他們弄倒閉，賬戶上所有的錢被沒收，然後再弄出一大筆罰款什麼的，除了幾位領導之外，別的人都不會有事，像你和我這樣無關緊要的人明天就可以放大假了。」

我沮喪地說：「怎麼你好象突然變聰明了似的。」

楊正剛：「我本來就聰明啊，上高中的時候我測智商從來沒低於一百三十，只不過很多事我懶得做所以裝傻，你見過哪一個重點大學計算機系畢業生是笨蛋。」

我尋思也許他知道公司領導全都不是人，但是卻始終當作不知道，若真是這樣，他的城府未免太深，真正的心機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