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連公認紈褲之首的他都曾被她堵得啞口無言,還有誰能與她爭鋒,她根本是無敵嘛!
光憑嘴皮子就能戰勝群雄。
「可我不想整天防著有人朝我背後插刀,又是正妃,又是側妃、夫人、美人的,加上無數的通房和女人,我怕我第一個殺的是你。」她有宅斗恐懼症,力求未來丈夫的後院越簡單越好,一妻二妾是她可以容忍的最後底線。
兩妾可以讓她們互斗互咬,正妻只管坐壁上觀,搗鼓著妾室去爭搶,她們不斷的鬧才能突顯正室的寬厚和大度,而她們搶著的男人也會因此心生厭惡,最後妻子得利。
「為什麼殺爺?」他不服。
「因為你是亂象的根源,造成一堆女人爭搶。」沒了他就風平浪靜。
女人與女人的戰爭起源就是男人,眾人爭奪男人身邊的位置,要權、要勢、要寵愛。
「哪來的側妃、夫人、美人的,就你一個爺都搞不定了,當爺的胃口那麼好,誰都吞得下。」
「還是不嫁。」這是深思熟慮后的決定,皇家媳婦的飯碗太難捧了。
「爺想娶你你就得嫁,沒有二話。」他是告知,真當他軟?趴氣的哄人哪,她架子端太高了。
「那我出家當尼姑。」
「還俗。」他照娶。
「不還。」頂上無發無煩惱。
「爺壓著你拜堂。」他驚世駭俗的事做得還少嗎?
尼姑嘛!又不是和尚,還怕生不齣兒子?
「無賴。」有理講不通。
「爺是紈褲。」王無極得意揚揚的用鼻孔睨人。
「你……」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真是至理名言。
兩人你瞪我我瞪你,鼻孔對鼻孔,眼白對眼白,像是一對孩子在鬥嘴,吵架內容卻令人噴飯。
王無極並非非玉如素不娶,這事還有商量的餘地,他也是一時興起才挑中她,可是以為水到渠成的事忽然被攔截,使得他的拗性子又犯了,她說不,他偏要,看誰的嗓門大。
「主子,快到京城了。」
馬車外,北墨的聲音響起,提醒世子爺該走了。
這一路從齊南到京城走了十餘日,王無極的傷好得差不多,他白天坐在馬車裡隨玉家人的車隊北上,晚上則由暗衛接走另覓宿處,日夜穿梭只為避開連番的伏擊。
汝南王世子之位令人眼紅,皇上面前第一寵臣又招來諸多妒恨,他樹敵太多,難以一一剷除。
「嗯,聽見了。」怎麼就到了,馬走得太快了。
王無極氣悶,他還有很多話沒說呢。
「無極哥哥要走了?」想到能擺脫他,玉如素不禁嘴角上揚。為了掩護他,她這段日子過得多戰戰兢兢呀,也不敢在車上打盹,強撐著用看醫書和剌綉來分散困意,不時喝茶解乏。
「你很高興?」居然笑了。
他是會咬人的蟲子嗎?竟迫不及待與他分別。
本想點頭的玉如素一瞧見他黑了一半的臉,連忙煞住,斟酌用字。「我是高興要回府了,青玉說祖母很疼我,六年不見了,不知道祖母還記不記得我,我想儘快在她膝前盡孝。」
一提到玉老夫人,王無極的臉色才和緩些,沒那麼難看。「記住,沒有爺的同意不許允婚,等爺來娶你。」
「……」沒聽見,她什麼都沒聽見。
巍巍高聳的城牆立於護城河內,斑駁的灰色土牆有著歲月痕迹,凹凸不平的牆面長著青苔和小蕨。
官眷回京的車隊一輛接著一輛駛進石板鋪地的京城,車廂外百姓喧鬧的聲響越來越大,到處是生意人的吆喝聲。
「小……小姐,那個人走了。」試著發聲的青玉發現她能說話了,但仍小聲的不敢張揚。
「咦!他走了?」他不是還在邊上和她說話?
說不上是什麼感受,一轉頭沒瞧見那張可以拿來配飯的俊臉,心裡有些空,她已經習慣身邊有個鬥嘴的人。
「剛剛。」在進城門前像鳥一樣飛走,看得她眼睛都睜大了。
娟麗的小臉一笑。「走了也好,免得我時時刻刻提心弔膽,二姊姊最近探頭探腦的,我真怕她掀帘子上車。」
幸好馬車的外觀和原先的馬車一樣破舊,讓人一見就嫌棄,避之唯恐不及,不然真要露館了。
不過因為換了馬車,她的暈車症好了,能吃能喝還睡得香,旁人因旅程之苦而瘦了,她卻多了兩斤肉。
「小姐,那位公子究竟是誰,你和他好像很熟似的。」她憋了一路不敢問,實在好奇得緊,小姐不只無視女子的閨譽讓他上車,還有說有笑的談天說地,莫不是舊識?
玉如素睨了她一眼。「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笨……笨死的。」小姐好像這麼說過。
「不,是因為到處問東問西,知道主家太多事,所以主家決定把豬殺了,它就不能東家長西家短了。」她正經嚴肅的說著,說得煞有其事。
「啊!」她捂嘴。
「青玉,你好像對我的事知之甚詳。」她能瞞她的事不多,除了萬兩銀票和玉扳指,以及……他。
「我不是豬。」青玉慌得大叫。
驀地,馬車前轅發出男子低沉的笑聲,青玉陡地面上一熱,她鬧笑話了。
「好,你不是豬。」沒三兩肉,宰了也吃不上一頓飽。
「小姐……」她臉紅得更厲害。
「好啦!不取笑你,當下人的,多聽、多看、少動舌,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無知者活得長。
「是。」她低下頭,表示不多嘴。
「北墨。」
「在。」北墨一應。
「你怎麼還在?」主子都走了,他還留著幹什麼。
北墨的回答令人莞爾。「馬車不會自己走。」
她一頓。「嗯,說得有理。」
充當車夫的北墨十分盡責,將馬車平穩的駛近玉府大宅,在其他寶馬華蓋的車陣中,特製的鐵木馬車反而不顯眼,在一處遮蔭的老樹下,主僕倆帶著一身行囊下了車,馬車便悄悄消失在街道一角。
之後沒有人去詢問那輛馬車的去向,因為太破了,丟在路邊也沒人想撿,從齊南來的眾人也忘了它的存在。
府里走出一行人相迎,除了大老爺玉重陽沒到場外,其他兄弟、妯娌,以及幾個小輩和尚未出閣的姑娘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