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破碎

天幕黯淡了。

和往常的夜晚不同，此時的天空就如同深不見底的暗黑色的幕簾，壓抑地可怕。

「已經差不多了。」男子神色平靜地站在高樓之上，負手而立，一襲紫色長袍隨風而動，如同神靈一般藐視天下，「星闌還是不肯回來嗎？」

「是的，主上。」他身後如同鬼魅般的暗衛躬身敬道，「天幕破碎，這個世界已經要完了。儘管是少主，也沒得選擇。」

男子點點頭，卻依舊目視前方，好像什麼事情也無法調動起他的興趣。

「聽說，他找到了星塵？」

「是……只是……」暗衛陡然間有些驚懼，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星塵，那是禁忌的東西！

「他在哪。」男子彷彿不是在問一個問題，而是想得到一個早已定義的結論。

鬼魅般的暗衛陡然跪下了，冷汗如暴雨般落下。

「你，很好。」男子隨手揮了揮衣袖，暗衛頃刻間便化作了飛灰。

「整個宇宙已經沒人能阻止它們的消亡了。」男子鋒銳的眼神竟然透露出些許惆悵，「星軌已經崩毀，星塵散落大地，就算是紫帝再臨，攜帶傳說中的建木，也沒辦法了。」

「星闌應該……已經想起從前了吧。」男子深深嘆了口氣，此時此刻，他彷彿不是方才指點江山的君主，而只是一個步入暮年的老人。

「那女人，復活了嗎？」男子彷彿在自語，但空氣中卻赫然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

「她終究是個變數。」

「中古時期那場戰爭我們缺少一個核心。」男子說，「他們全都各自為戰，最後的結局是，我們的人死傷無數。」

「上古時期，同樣爆發過一場戰爭，我們同樣輸了。」那聲音很蒼老，也很沙啞，「那個時候我們擁有核心，是一尊可以控制天地靈力的控靈術師。換言之，你不能留下她。有沒有她，都一樣。」

「你我都清楚，她不一樣。」男子嘆了口氣，「我們毀滅了這麼多世界，為了什麼，他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那沙啞的聲音沉默了。

「也罷。」男子喃喃說道，「和我一起迎接天幕的破碎吧。這是第二十三個分崩離析的星軌，也是又一個……」

「未來。」沙啞的聲音補充說。

僅僅是眨眼間，天空破開了一個驚人的窟窿，無數的空間風暴席捲著這個世界，僅僅半刻鐘的時間，一個巨大的世界，化作了一片巨大的廢墟。

「我們沒有選擇了。」男子說，「我們都被迫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