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八十四章

沁國，驛館

軒轅雲舒到時，魔都國主正站在雨中手握一節樹枝隨意的耍了幾招，奇怪的是這雨靠近不了他的身，衣裳上根本就沒有被打濕的痕迹。

「三公子派人來我這裡打聽查看了一番，也沒發現什麼疑點，怎麼還是不信？非得自己來一趟眼見為實？」魔都國主丟下了手中的樹枝，走上了長廊來到了雲舒的面前。

「魔都國主神通廣大且不是常人，要藏一個人輕而易舉。小小的一個障眼法，就能讓人消失於無形不是嗎？」

「這次，我還真沒有用什麼法術，曦和的確不在我這裡。她去治理水災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的。」

軒轅雲舒一抬眼，肅聲道，「看來國主，的確是知曉曦和的去向。那麼，不妨直言吧!」

魔都國主單手負背，笑了笑，「你還不如不去，免得給曦和增加負擔，這事以三公子的能力管不了，故而安穩的呆著就好。曦和會回來的，不過就是早晚的問題。」

「請國主告知雲舒，曦和如今在何處!」

「我不會讓你去干擾她的，你死了這心吧。或者，你可以選擇自己去找她，但八成是找不到的。」

軒轅雲舒與魔都國主相處了有一段時日，聽他說這話，既有些安心亦有些擔心。

安心的是，曦和對魔都國主同樣重要，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確實知道曦和在何處，並且無虞。

擔心的是，曦和如今是一介凡人，她能應付得了那些事嗎？

魔都國主看著軒轅雲舒的眸色變了又變，一目了然他想的人是誰。

「三公子，照道理來說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此話怎講？雲舒倒不記得何時欠了國主一個人情債。」

「就今日，恰好欠下。」魔都國主圍著軒轅雲舒的周圍慢慢走動著，「大公子想逼著曦和聯姻，你鋌而走險闖入大公子府的密室想聲東擊西。呵，要不是我燃了火燒了軒轅芾的府邸助你脫身，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和我爭鋒相對？仔細著點你的傷，別被大公子發現了。」

軒轅雲舒震了震，沒想到這火竟然真的是魔都國主點著的。所幸，並無人員的傷亡，否則他也脫不了干係。

「這是國主自己想做的事，與雲舒何干？」

「好一個過河拆橋啊!呵呵，三公子竟然也會這招。罷了，我不與你這凡人計較。不過，你需答應我一個條件，曦和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在凡間的日子你給我照顧好了她。」

「這個，自然不用國主多說。」軒轅雲舒對上了魔都國主的視線，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

當曦和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身處一個房間內，且這房間通體琉璃。

曦和想到了，在這水底能用琉璃當做瓦石建造的，也就只有魚族了。

果不其然，清絕和清凝在聽完怪醫所說的話后，就一同來了。

曦和與他們並不不熟悉，也不知該怎麼稱呼，頓時氛圍一片尷尬。

「你這軀體是個凡人，可這氣息卻不像。我還沒見過跳江的人，能活的好好的。」清絕率先開了口，打量了曦和好幾眼，「說說，是何方神聖。」

「不敢，風敲秋韻·蘇倚樓見過二位，至於是何身份太過複雜尚不可定，不提也罷。」曦和言簡意賅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我知曉你，或者說這六界就沒有不知道你的人了。」清凝笑著放下心來，回頭看向了清絕。

清絕哼了一聲，雙手環抱在身前，瞥過眼不去看她倆。

在曦和跳入這江中時，清凝就察覺到又人落水了想出去看看。可是，被清絕給攔住了，兩兄妹為此還爭論了一小會。最後，清絕實在是拗不過清凝，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她遊了出去。

當清絕接住曦和的時候，就察覺到她的氣息未斷還有心跳呢。兩人回了魚族，喊來怪醫一瞧，得了，這只是看起來是個普通凡人的不凡人。

所以，這倆人就只能等曦和自個醒了再問別的。

結果這一問，這救的還真不不是個平常人。

「都是往事了，再提可就變味了。我是為了蠃魚而來的，不知魚族可有什麼線索？」

「那神獸吃人，你現在是個凡人，還是不要去做這事，惜命吧。」清絕將手放了下來，「我估摸著你下凡也只是歷劫，就別再給自己添堵了。」

「哥哥。」請凝喊了他一聲，似是有些不滿。

「我這說的也無錯，你看她這手無縛雞之力，能斗得過蠃魚嗎？平白無故的別去送死才好。」

曦和有種感覺，這清絕是知道些什麼，可她並不能確定，「我已經死過一回了，公子認為我還會怕嗎？再讓這蠃魚作亂下去，凡間可就沒了。到時候，就不是一人的生死而是數以萬計的生命都要為此殉葬了。用我這一個人的命換千萬性命，這個買賣不虧。」

「天族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異類？」

清絕不想在這呆著了，他丟了句話給請凝，「請凝你自己決定吧，我不摻和了，走了。」

「我知道你肯定想去的，就無需問我了。不然，你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跳入水中了。」清凝在曦和開口之前，就先替她回答了，「只是，見到了蠃魚，你可不要太驚訝。」

曦和正疑惑著清凝話中的意思，周身就置身於一個巨大的泡沫之中。整個人跟著泡沫飛了起來，與清凝一同游出了琉璃樓。

「為何蠃魚沒有危及到魚族？」曦和又問。

「因為我們是同宗，豈會互相傷害？還有一個緣故我表述不出，你見到了便明了了。」

「這麼說，公主是知道這蠃魚長什麼模樣了？」

「有偷偷的去看了一眼，但是的話也不敢接近。」

清凝加快了速度帶著曦和一路往蠃魚的棲息地而去，看曦和淡然自若的樣子，清凝淺笑了一下。

「到了，你……」

「我進去看一眼就好，清凝公主還在在這裡等我吧。」

曦和一揮衣袖，慢慢的走了進去。

「嘻嘻嘻，嘻嘻嘻。」

當曦和走近時，看到是一個身著淺黃衣裳的小姑娘，在甩著尾巴逗著一個泡泡玩，也同樣的愣住了。

先前在岸上看到這蠃魚樣子，曦和還記得自己說了句神獸的模樣長得都那麼奇特。放在此刻來看，曦和頓時覺得自己的認知受到了挑戰。

蠃魚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晃動了幾下尾巴游到了曦和的身邊。

「這裡還有這麼大的一個泡泡，誒，裡面還有人在。」

「別靠近我。」曦和往後退了一步。

蠃魚還真停在了曦和的面前，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還會說話，真好玩。」

「你……能聽懂我說的是什麼？」

「當然可以聽得懂了，好歹我也是神獸啊。我被困在聖族幾千萬年了，都沒有人來陪我玩，好不容易能出來了卻又找不到人跟我玩，太寂寞了。」蠃魚說著說著，表情就變得委屈巴巴的，伸出手戳了戳曦和周身的這圈泡沫，「你也一樣，都不能出來跟我玩。」

曦和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可是神獸蠃魚。

「你不是魚類吧，不然幹嘛要這層泡沫呢。是不是沒有了這層泡沫，你就不能在水裡面呆著了？」

「我只是一個凡人，自然不能在水下生活。」曦和試探道，「那你呢？為什麼不在水底好好的呆著，要到水面上去呢？」

「因為我一個人真的很無聊啊，水面上有那麼多的人，我也想他們帶著我一起玩。可是，每次被我帶下來的人，都撐不到這裡就合眼了。這是為什麼呢？」蠃魚似是對這些也很苦惱，但又不知道為什麼。

曦和十分的震驚，「你……就只是為了玩……才降下瓢潑大雨，讓這雨水泛濫成災？」

「是啊，要是不這樣做，我怎麼能把他們帶下來呢？我就只有魚尾，沒法在地面上走動。」

「那你帶下來的那些人呢？」

「吃了啊，送回去他們又沒氣息了，帶回我這裡又沒地方放豈不礙事？那乾脆就吃掉了，一了百了不是很省力嘛。」

蠃魚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平淡的就像是在稱述最簡單不過的事情，眼睛還水汪汪的一塵不染。若不是聽她說了這些，曦和都會懷疑那兇惡作亂的蠃魚，怎麼會是眼前這麼一個小姑娘的模樣。

蠃魚看曦和一直發獃的樣子，漸漸的有些不耐煩了，「你是誰啊，又不陪我玩還嘰里呱啦的問那麼一大堆。要不是看你長得好看，我都不想理你了。」

曦和見勢不妙，立馬將語氣軟了哄道，「誰說我不陪你玩的？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只有在這泡沫中才能生存，離了它我也會跟你帶回來的那些人一樣了。」

「那你這泡沫要怎麼弄掉，還能讓你活著呢？」

「那就得看你的智慧了，三日後我再來尋你如何？」

「好吧，那我就好好的想想吧。」

蠃魚皺了皺眉，游開了，曦和這才鬆了一口氣驚魂未定的走出了這裡。

清凝也沒那麼絕情，在外等了曦和許久，終於看到她的人影了。

曦和微微頷首，「有勞公主了。」

「舉手之勞罷了。」清凝也不多問，帶著她先回了魚族。

琉璃樓

在樓內，曦和就不需要用泡沫罩著了，頓時覺得這呼吸都順暢多了。

「看樣子，不像是有好消息也不像是有壞消息。」清絕讓怪醫給曦和遞了一個瓷瓶，「先喝吧，專治你這缺氧的癥狀。」

「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畢竟我不是魚啊……」曦和玩笑了一句，還是乖乖的喝完了。

「這葯一般怪醫還不給，現在是個凡人的你，知足吧。」

曦和將瓷瓶還給了怪醫，「那你們這裡，可有能讓人在水下自由呼吸的藥物？」

「莫非，你也想當魚類不成？」清凝問道。

「我答應了蠃魚，三天之後會再去找她。只是，她小孩心性需要有人陪同玩耍。我若不能再水下呼吸，怕是會事倍功半。」

「在這個水底的最深處，有一道暗流，據說在這暗流裡面長著一株水草，剛好是可以滿足姑娘的需求。」怪醫不緊不慢的說著，「不過，一般的結果是怎麼樣的，姑娘也知曉了。」

「前半段便能聽出了，多謝怪醫。清凝公主，有勞你將我送回岸上了。」

曦和回了岸上才知道又下起了雨，而周身的泡沫已經消失了，渾身上下都被淋透了。可她並不在意這些，她現在所想的就是該怎樣才能讓這蠃魚不再上岸來。

「看來，本樓主來的稍晚了些。」魔都國主看曦和成了個落湯雞，皺了皺眉，提著傘過去了。

「明明你就不會被淋濕，你還撐著個傘。」

「你是傻了嗎？我自是不會淋濕，你呢？渾身跟個落湯雞一樣的，難不成也不需要？」魔都國主滿臉的黑線，直接把傘收好丟進了曦和的懷裡。

曦和將這傘拿出來抖了抖，又丟回了他的懷裡，「都已經淋成這樣了，就沒必要再撐著。」

「看你這垂頭喪氣的樣子，我就知道，對這蠃魚你也沒有什麼辦法能解決。」

「有一個法子，但是，行不通。」曦和輕輕的嘆了口氣，沒法子了她還是得去求人了，「既然談判不成，那就只能動武力了。十二樓主，兜兜轉轉那麼一大圈我還是只能求你了。」

魔都國主嘴角勾了勾，算是答應了，「你這個樣子，總算是有點求人的樣子了。好吧，本樓主大發慈悲的幫你一回。」

「方才我看到了這蠃魚的真實模樣，一言難盡……她的言行舉止跟個孩童無異。但是這個脾性怪的很，你……可了解？」

「她是上古神獸，戰鬥力如何我自然是不知道，不過我倒也不怕。」魔都國主焚毀了這油紙傘。

「別是弄巧成拙了。」

「蘇倚樓，對於未知的事物會顧慮擔心人之常情，但不該束手束腳的。實踐出真知，你不做就瞎操心那麼多，能做成什麼事？」

「說的是，本身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了，還顧及這麼多做什麼。」曦和自嘲了一下，「是我迂腐了，沒有樓主那麼看得透。」

「這樣敷衍的話語就免了吧，我不怎麼愛聽。今日你就算是想收拾著蠃魚也不大可能，先回去捯飭下你這樣吧。「

「那就三日之後，再與我來此地吧，這是我跟蠃魚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