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查無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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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時節，鄂州炎熱，堪比火爐！

晚飯時，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的爭執影響，言瑟瑟沒什麼胃口，沒吃兩口就放下了筷子。

雲起眸光閃閃，看在眼裏，默不作聲。

吃完晚飯，言瑟瑟去找江獨，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所以才導致現在一籌莫展。

客棧的後院收拾地極為雅緻。一顆繁碩的梨樹下，擺了木質的凳子小桌，還有一架鞦韆。一大片池塘，栽種了一大片的荷花，此時正在怒放。月光下，隨風搖曳，曳曳生姿！

梨樹下，江獨穿一身素雅的青衫，正在煮茶。

「言姑娘，有事？」

江獨性格沉悶，不善言辭，而言瑟瑟性子冷淡，也不愛說話。在江陵的時候，兩人算是打交道最多的，只是每次要不是在案發現場，就是義莊，再有就是衙門，如今這種「花前月下」的場景，倒是從未有過。

「江獨，我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你在細細說說驗屍的結果？」

言瑟瑟一坐下，沒有客氣的直接問道。此時，她的腦子裏只有那具殘缺不全的女屍。

江獨也是早已悉知了言瑟瑟的性子，聽聞她的話后，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淡笑，慢慢地說道：

「從現有的殘肢來看，是一具女屍，年齡大概在二十歲到三十歲，、未曾生育過，肢體和下身均出現了斑疹，是花柳病，而且已經到了無可救治的程度。殘肢切口不算完整，骨刺較多，兇手應該不擅長此……」

江獨將自己所查驗的結果，仔仔細細地又說了一遍，說完后，還仔細回想了一下，才說道：

「暫時就這些！」

言瑟瑟靜靜地聽着，面容始終沉靜，只是本就冷艷的目光越來越冷，直到後面，就像淬了冰在裏面一樣，冰冷地可怕。

一個風塵女子，本就已經十分可憐，到底是怎樣的仇恨，可以用如此殘忍地手段要人性命呢？

以現有的手段，肢體上能提取的信息已經到了極限，不明了死者的身份，想要偵破此案，真是難如上天！

為今之計，只有寄希望與衙門，希望他們能從各大青樓找到死者的身份。

月光下，荷香陣陣，言瑟瑟陷入沉思，江獨也沒有打擾她，只是將煮好的茶斟了一杯，輕輕地放在了言瑟瑟的面前。

言瑟瑟掃了一眼，自然而然地端起茶杯，放在嘴邊，輕輕地喝了一口。

黑暗中，廊檐下，拎着食盒的雲起冷冷地看着梨樹下的兩人，目光沉沉，臉黑如水。

突地「轟隆」一聲巨響，閃電雷鳴隨即而來。剛才還有月光的夜空，此時黯黑地如同蒙上了一層巨大的黑布一般，眼前再也看不見其他。

「要下雨了，言姑娘，回去吧！」

眼前已經有些看不清了，言瑟瑟蹙蹙眉頭，回道：

「嗯，回去吧！」

說完，就打算幫江獨收拾桌子上的茶具。

見此，江獨忙制止道：

「言姑娘，你先走，我來收拾！」

言瑟瑟也知道江獨的嗜好，最是愛茶，這茶具大概是他的心頭好，也不好隨意碰觸，點頭應道：

「那我先走了！」

「言姑娘先行！」

雷聲越來越響，雨已經開始落下，大顆大顆地砸下來，砸在臉上，還是有點微微的刺痛。天雖然黑，但好在後院裏的擺設簡單，順着小路一陣小跑，言瑟瑟很快就跑到了廊下。

站在廊下，藉著廊下的燭火，言瑟瑟看了一眼天空，見雨開始慢慢地下大了。

抬手打算拍拍頭上、衣服上的雨水，只是手還未觸及到頭上的時候，眼前突然冒出來了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帕子，再往上看時，就看到了雲起面無表情地站在了她旁邊。

「擦擦吧！」

語氣冷淡，是他一貫說話的風格。

「謝謝！」

言瑟瑟也沒有客氣，接過來，就展開擦頭髮上的雨水。

本來沾染的雨水就不多，頭髮也只是微微打濕了而已，不一會兒，言瑟瑟就擦完了。她拿着帕子，一時間有些踟躇。

這樣還給他嗎？

好像有些不太禮貌！

在言瑟瑟接受的教育中，用過別人的東西，要不重新買一個還給別人，要不就是洗乾淨，這個帕子……

最後她將帕子揉成一團，握在手心，才抬眸看着雲起說道：

「等我洗乾淨還你！」

「不……」

一張帕子而已，用了丟了，雲起也不在乎。只是不知怎麼聽言瑟瑟這麼一說，再看那張帕子的時候，竟然捨不得丟掉了。

「嗯，行！」

見雲起答應了，言瑟瑟又說道：

「那我先走了！」

說完，言瑟瑟轉身就走了。

她還得回去再仔細想想，看看自己漏掉了什麼細節，所以一時間也沒看到雲起的另一隻手還拎着一個食盒。

「哎，你……」

看着言瑟瑟已經走遠的背影，雲起只叫了一聲，只是到底沒有把人叫住，手上拎着的食盒宛若千斤重，多餘又討厭。

一夜雷雨，言瑟瑟心中有事，又認床，翻來覆去半夜才睡着。

第二日醒來時，天已經大亮，稍稍洗漱后，下樓用早飯的時候，就看到雲起、江獨，還有何大人都坐在一起，正在說着什麼。

「言姑娘，你起來了！」

江獨率先看到言瑟瑟，見言瑟瑟過來，忙招呼道。

言瑟瑟點點頭，順勢走到江獨的身邊，打算坐下來。

「這裏沒人坐，你坐這裏吧！」

雲起邊說，邊伸手一扯，就將言瑟瑟扯到了一張空着的凳子上，正對着一臉茫然的何大人。

看到雲起的動作，江獨看了看雲起，又看了看言瑟瑟，見言瑟瑟一點都沒察覺，微微搖頭失笑。

「何大人，有線索嗎？」

給言瑟瑟的早飯還沒有上桌，她只好接過雲起遞給她的水，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

問到這個，何大人就一臉愁。

他把衙門所有的人都放出去了，昨日下午還有晚上，在全城的大大小小青樓都查了個遍，但都沒有找到一個身上紋有凌霄花的女子。

「言姑娘，沒有查到這女子的身份，各大青樓里都沒有。」

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

那樣子只會是風塵女子呀！

「叮……」

突然，言瑟瑟臉色一變，僵滯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