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為時已晚
秦崢利用所有的手段和人脈，最後在港口的碼頭上抓到了江霆南。
他把他關在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密室里，周圍全是各種各樣的刑具。
江霆南已經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此時，一個黑人將烙鐵狠狠燙在他的心口上，他痛得頓時大吼大叫，眼睛裏全是仇恨。
「你該死！你們秦家的人都該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以前是秦越溪死了，現在是宋靈死了！秦崢，這滋味，不錯吧……」
「我就是要折磨你們秦家的人！」
秦崢揪起他的衣領，眉眼全是戾氣，惡狠狠地瞪着他，「江霆南，我告訴你！你不過是你媽為了破壞我父母感情，隨便找男人懷得種。」
「真以為自己是秦家的子孫么？我告訴你，做、夢！」
「我呸！」江霆南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更為猙獰，「你們秦家所有人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狗東西！我媽就是你們害死的……我要你們秦家所有人都為她陪葬……」
秦崢站了起來，低頭冷冷得注視着他，「繼續。」
「但注意現在別把他弄死，我要一點一點折磨他到死！」
「是，少主。」幾個黑種人點頭。
秦舟山聽聞了這件事以後，他深深嘆了口氣，聲音有些無力，「如果當時你媽多信任你爸一點，也不至於釀成悲劇。」
秦崢沉默著。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眼見秦崢要離開，秦舟山忽然將他叫住，「阿崢，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秦崢的腳步一頓。
秦舟山望着他的背影，「宋靈的孩子應該是你的，當時她讓宋家的傭人買了避孕藥，但是我給掉包了，換成了維生素。」
「嗯。」秦崢簡單的應了一聲。
秦舟山緊緊皺起眉頭。
自打宋靈出事以來，秦崢表現得實在太平靜了。
而他越平靜，他就越害怕。
他幾乎把所有精力投入工作之中，短短几天，他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稜角分明的臉龐顯得更為冷峻。
他本來就習慣沉默，現在更是一言不發。
他告訴他宋靈懷得是他的孩子，可是他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秦舟山隱隱的覺得，秦崢像是要瘋了。
幾天之後，秦崢協助警方將江霆南的餘下勢力全部剷除。
媒體也將這件案子對外徹底公開，內容特別表達了對宋靈的幫助。
一時間，大家紛紛在公眾平台表達出對她的悼念和道歉。
之前的網絡暴民現在都成了護衛她的粉絲。
真的是諷刺之及。
秦崢看着評論，心想。
在事情處理完之後，他去監獄看望了宋沅沅。
兩個人隔着冰冷的窗。
宋沅沅靜靜地看着他，聲音如珠子落入玉盤那樣清脆，「秦崢哥哥，你早就知道我和江霆南有接觸了對不對？不對，應該這樣說，你應該很久之前和就和警察合作調查那家夜店，你們一直都在利用我跟蹤他……」
「其實那次你在停車場遇到宋靈，也根本不是意外，你的線人應該看到她在夜店出事，所以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然後你根本就是將計就計，故意製造和她偶遇……」
「只不過最後你也沒想到她也想調查夜店，那麼魚龍混雜的地方，可她呆了那麼久，竟然都沒有出事……後來仔細想想看，那只有一個可能性，是你一直在派人暗中保護她……」
「你讓她出國，單純的只是不想讓她繼續牽扯到這件事當中，你不想讓她處在危險當中。」
秦崢的瞳孔微微收縮，心臟一跳一跳的，壓抑得讓讓他喘不過氣。
她說的是實話又如何。
結果還是一樣。
他還是沒有保護好她。
「我是真的蠢，我以為是我設計了一切，沒想到最後掉落的還是你的陷阱，你那麼聰明，我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宋沅沅說着說着，眼淚就落了下來，「每個人都說你對我很好，其實你真正放在手心疼愛的人，明明是她。」
「所以我才恨她，恨不得她死。」她咬着嘴唇，紅着眼睛，每個字都帶着極端的怨氣。
不管是秦越溪，還是秦崢。
都那麼喜歡她。
明明先遇到他們的是她。
秦崢的手指緩緩握緊。
其實去救宋沅沅完全是出於內心的一絲愧疚，他一直在利用她，放任她和江霆南接觸。
從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她墮落的已經無藥可救。
他沒辦法再救她。
最後他就給她的一句話是。「沅沅，在裏面要聽話，我爭取讓你的刑期減少。」
宋沅沅低下頭，眼淚「啪嗒啪嗒」得落在衣服上，是那樣的傷心。
「秦崢哥哥，對不起。」
「一切的一切，對不起。」
她終究還是認了錯。
秦崢回到了車裏，久久沒有動彈。
他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喉嚨上下不停滾動，有什麼情緒在胸腔上擠壓得快要爆炸。
宋沅沅剛剛的聲音還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里。
「秦崢哥哥，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在感情上那麼笨呀，我常常給你髮姐姐和別的男孩在一起的親昵照片，都是經過大神PS處理合成的……沒想到你看一次信一次……」
「還有你讓我轉交給她的那封信，我從來沒有給過她。然後回給你的那幾個字，也是我模仿她的筆記寫的……」
「那次你的助手也不是故意跟丟宋靈的，是我找人故意攔住他的……」
秦崢從來沒有想到事實竟然是這樣。
前額的劉海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似乎有什麼液體順着他的眼角緩緩滑落。
他全身都失去了力氣。
他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彷彿像個笑話。
他是高高在上的秦家少爺，他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有着不同尋常的自尊心，他既高傲又自負，再以為被她那樣拒絕後，他怎麼可能承認還喜歡她……
可是他又想接近她，但又覺得這樣的行為太過懦弱。
所以在她面前，他從來沒有給她過好臉色。就算他想保護她，一向也是冷言冷語。
宋靈……宋靈……
他心裏一遍又一遍念着她的名字。
爺爺說她懷得孩子是他的，宋沅沅也說她的日記本寫滿了他的名字……甚至只有一面之緣的女警也說，她是喜歡他的。
她似乎也對他說過，她很喜歡孩子的父親。
他以為只有他那麼不顧一切的喜歡她。
原來……
她也是那樣的喜歡他。
可是他從來沒有認真的向她表白過自己的心意……
她也是。
宋沅沅在局子裏的最後幾天，收到了秦崢寄給她的一封信。
在打開信封的那一剎那。
她瞬間淚流滿面，哭得那樣撕心裂肺。
裏面所有人不明所以的全都望着她。
明明只是一張照片而已。
宋沅沅神死死捏著這張照片，是和她書桌上擺放的一模一樣。
當年她和秦越溪的合照。
只是不同的是，照片背後多了一句話。
Megustas。
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秦越溪的筆記。
「越溪哥哥，世界上你最喜歡的語言是什麼？」
「西班牙語。」
「哎？為什麼不是中文？」
「因為……」他當時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說喜歡西班牙語，所以她大學特意選了西班牙語言專業。
Megustas。
我喜歡你。
正如宋靈所言，秦越溪一直想救她。
秦崢和宋沅沅都希望……
時光可以重開。
可是……
時間只有往前不停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