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四章：蕭禹的打算

嶙峋的山脊，如同怪獸的尾脊在這片谷底的邊緣地帶延伸向里。

淡淡的薄霧之中人影亂竄，倉皇的腳步還有虛浮的身體表示他們此時的狀態異常虛弱。

佔據失魂谷一個月的搜索權，今天竟然遇到了這種恐怖的存在。哪怕是他們本身並沒有看見吼聲的主人，但是無疑，絕對是他們絲毫抵抗不住的存在。

倉皇間，他們只顧著往谷口衝去，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不遠處，一個人影跨著緩緩的步伐，慢慢的踏進他們來時的方向。

「看起來這些人被嚇的不輕啊。」

「那是當然，你現在的境界是不受這股神靈咆哮帶來的壓制，自然也就感受不到他的恐怖，如果還是以前，就算你小子開了天門都絲毫抵抗不了這種心神上的震動，他們跑的還算快點，不然可真的就從此留在這裡了。神靈的力量可不是凡人可以承受的了的。」

鎮魂侃侃而談，面對倉皇逃竄的武者，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同情心，或許在他無盡的歲月里，生死本身就已經無關緊要，或許只有蕭禹的生命才算的值得他幫忙的。

蕭禹知道鎮魂的話是真的，傳承記憶裡面提起有關神靈的信息里，又足夠多的關於神靈的理解。

踏著漸漸堅硬起來的土地，那種虛空的力量也越來越強，濃郁的甚至如果閉上雙眼，蕭禹甚至以為自己的身前布滿了空間的裂紋。虛空的力量引動遷入。

越靠近，蕭禹就能夠感受遠處那個散發著森然威壓的氣息。

「你是誰？」

突兀的蕭禹的腳步停了下來，耳朵里傳來一個冷漠蒼老的聲音。

蕭禹的眼睛深深的縮了一縮。力量達到這種境界，除非可以隱匿，不然只要身處對方的靈識覆蓋面積，絕對會被發現。

霧氣分開，蕭禹靜靜的看著一個人影緩緩的從面前浮現而出。

蕭禹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出現的，速度快的詭異。

「小子，這可不是移動的速度，法則的運用你知道的太少，運用的更是比這些老傢伙要低劣的多，速度對他們來說其實沒有太多的意義，法則範圍內，他可以任意將自己的身體在瞬息之間無盡變換。」

蕭禹沒有回答，鎮魂告訴他的這個消息，他也知道，只不過知道歸知道，親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樣的能力，也難怪被選擇送入無盡的虛空世界封印起來。

當年的大能絕對不是不能殺掉這些人，但是實在太耗時間，不如省時省力一點將其封印送進虛空。

「你是誰？」或許是見到蕭禹沒有回答，老者久未開口的喉嚨繼續用沙啞的嗓音問道。

「我能感受到你的實力，你是九州大陸現在的強者？」

蕭禹聞言點點頭：「算起來，前輩等人回歸的時間也該到了，我便來這裡看看。」

「嗯？你怎麼知道？」老者深深的眉頭皺紋一擠，神色間頗為疑惑，聽這個年輕人的口音，似乎是知道自己今天會重新返回這裡。

蕭禹笑了笑，剛要開口解釋一下，雖然剛才那句話只不過是他隨口說說。但是大體上還是差不多的。

「年輕人如果你要解釋的話，請將你的同伴一起叫出來，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老者的話語出驚人。

蕭禹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他是如何感覺到藏在自己體內空間之中的鎮魂的。

同為神靈級別，雖然實力上有差距，不過對方想要知道鎮魂的存在，必須要動用法則的力量感知。可是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別想了，這其實就是實力的差距，雖然藏在你的世界之中，不過這些老傢伙的實力和眼光可不是你能比的了的。」鎮魂的聲音響起，隨後鎮魂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一旁。

「前輩，晚輩鎮魂，這位是蕭禹。」

蕭禹頭一次見到鎮魂竟然這麼客氣的同別人講話。看來自己對這些人的實力估計還有一點小小的差距。

趁著這個機會，蕭禹則是將對方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一身不知道黑色不知什麼材質製作的衣服，經歷了萬古歲月，依舊完好無損，甚至看起來連髒亂的痕迹都算不上。

亂糟糟沒有束縛起來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身後，看起來多了幾分癲狂的感覺，傴僂的身體，並不壯碩，反而看起來銷消瘦的很，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那一雙深邃幽暗到極點的眸子偶爾閃現出來的一點寒芒確是讓人感覺到一種無法言語的洞察和自信。

黑衣老頭的臉色有點鄭重，沒想到經歷了數萬年，九州大陸上面的強者依舊不少，自己如果剛才不是動用了自己的一點拿手絕活來，想要發現這個自稱鎮魂的傢伙還真的不太可能。

兩個神靈級別的傢伙，雖然都算的上很初級的那種，但是現在他的力量可是陷入虛弱的時候。如果兩人有什麼歹意的話，弄不好還真的有點吃力。

「前輩不用懷疑，我們這次前來就是為了迎接回歸的放逐強者，如果前輩還記得瘋魔這個名字的話，相信您應該不會懷疑什麼了。」

「瘋魔？」聽到蕭禹提起這個名字，老者的臉色陡然一變，「是瘋魔讓你們來的？這就難怪了，看來當年瘋魔答應我們的事情真的做到了。」

「你們是瘋魔的什麼人？」

老者的神色稍稍顯得溫和了一些，看蕭禹還有鎮魂的神色也漸漸平和了起來。

不過雖然差不多相信了蕭禹的話，不過他還是要問問，眼睛則是望向了鎮魂。

「沒感覺錯誤的話，你好像是靈體如神，這種情況可是很少見到的、」還別說這個老傢伙的眼神還真的很好，竟然連鎮魂的本質都看的出來。

「前輩好眼光，我本身只不過是老主人在當年的戰後，為了鎮壓不死神魂而鑄造的鎮魂碑器靈。」鎮魂的語氣很誠懇。幾乎是有問必答。

蕭禹有些奇怪，雖然對方的實力或許很強，但是沒必要做的這麼恭敬吧。

當然這個時候蕭禹可不會說出來。

不過老者的反應倒是出乎蕭禹的意料，顯得極為驚訝。

「戰後？難道瘋魔當年成功了？」

「不，老主人當年並沒有成功，當年最後的資格戰，他並沒有選擇參與、」

「怎麼可能，依他的實力，哪怕是最後剩下來的那些老傢伙也不能夠殺的掉他，資格戰他竟然沒有參與？」鎮魂的話剛剛落地，老者的眼睛都瞪大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真的不敢相信，當年強的一塌糊塗的實力竟然沒有參與資格戰。

當初無數神靈為此隕落，無數屍骨血肉堆積的成神之路，竟然有人能夠忍住對這種無上力量的追求？

「他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蕭禹和鎮魂簡單明了的回答道。

本以為對方會更加驚訝，不過老者不光沒有再繼續追問，反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既然是瘋魔的後人，還有僕從，我想我知道你們的來意了！」

「當年我們對靈魂發誓，如果瘋魔能幫我們回歸重返九州的話，我們就各欠他一個人情。不管什麼要求，只要不違背一些特殊的事情的話，我都會答應，你們既然來了，想來也應該是知道的。你們現在可是需要讓我幫你們做什麼？」

這位遠古的強者並沒有忘記他們當年立下的誓言，既然瘋魔做到了他承諾的事情，那麼以靈魂起誓的他們，就絕對不會反悔。

「這件事暫且不急，我想前輩的實力經過無盡虛空亘古的消磨，在強行橫渡虛空穿越回來，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恢復一下實力，雖然現在的九州靈氣匱乏，不過我想也用不了太久。」

鎮魂這個時候在蕭禹之前說到。

「另外，我想前輩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在這裡等待其他人的回歸，」

經過短暫的交流，蕭禹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名字。關竹明。老者笑著告訴鎮魂和蕭禹兩人，前輩這個辭彙他有些接受不了，可以直接稱呼他的名字。

當然看在瘋魔的面子上，也可以叫他老關。

這個倒是讓彼此之間陌生感稍稍的消減了很多。

關竹明。

在老關回到那片裂開一道黑暗巨口一般的深邃裂縫后，他就直接將自己溶於自己的法則之中，恢復自己的力量了。

蕭禹和鎮魂則是同樣選擇停留在這裡。

虛空世界裡面的被放逐的人，相聚的距離可是有遠有近。

而想要衝破無盡虛空世界漫長的劇烈跨越空間返回九州，需要的時間也是相對不同的。

蕭禹雖然很想前往青州找尋曾經的親友愛人，但是現在卻絕對不是什麼好機會。

等待的時間裡，蕭禹並不枯燥。在裂縫前面留下了印記，只要稍有變動，就會讓蕭禹察覺到。

而蕭禹和鎮魂則是重新返回了黑炎世界里。

相信沒有人會相信蕭禹在這段時間裡在做著什麼。

就是鎮魂都覺得蕭禹的舉措有些冒險。

世界之力的抽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哪怕有神靈的力量，想要妄圖在沒有掌握足夠深的法則之力前獲取這種力量，也是一種很危險的事情。

不過鎮魂勸不動。

本以為經過了三年的脫胎換骨，一躍連續從武尊來了個三級跳，直接連武神的階段都沒有經歷就進入了神靈，這已經是極為駭人聽聞的事情，這個時候蕭禹想要繼續嘗試容納世界之力，鎮魂只覺得有些瘋狂。

不過對於蕭禹來說，這種舉動並不瘋狂，或許沒有見過老關之前，他覺得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至少面對真九州的那些首領，都不會佔據下風。

可是這些回歸的強者則是不一樣，同樣是神靈級，蕭禹覺得差距依舊太大。

未來的戰鬥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和輕鬆的。特別是當老關在聽聞瘋魔蕭祖消失這個消息之後若有所思的神色里看出了一點端倪。

如果沒有想錯的話，這一次的彼岸之門開啟爭奪賽，將會有太多的變數存在。

而蕭禹這個時候也不得不需要增強自己的實力。

而靠著緩慢的修行時間上可是差上太多，到了這個境界，想要提升一次，簡直就是以百年，千年甚至是萬年未單位的。

蕭禹覺的自己等不了那麼久。

雖然說有老關以及後面出現的強者幫忙，但是，沒有實力，哪怕是受制於誓言而暫時幫忙的人終究不會服你的。

蕭禹有種野望，從沒有說出來過。

這種野望是從傳承之後升騰起來的，連鎮魂都不知道蕭禹心中這個念頭。

當然如果這個念頭讓鎮魂知道，一定又會引發鎮魂呼天搶地的批判。

說真的，彼岸之門蕭禹也想見識一下到底是什麼的存在。

「鎮魂，彼岸之門能夠塑造無所不能的至高，那麼擁有這種力量的人會不會能夠將死去的人重新復生？」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我想大概應該可以吧，復活某一個人，其實在遠古的年代里，並不是太難見到的事。」

鎮魂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剛剛跟世界之心交流完畢的蕭禹一眼。不明白這個傢伙現在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你問這些事情幹什麼？你不會是想……」

鎮魂的話有頭沒尾，似乎後面的話有些難以出口。

「你想的沒錯，我確是有那個意思！」

蕭禹轉身瞥了遠處鎮魂一眼，點點頭承認了鎮魂的猜測。

「小子，人死雖說可以復生，不過三年的時間過去，死去之人的魂靈可能早就消散了。另外我總感覺你們的親人或許並沒有死，正如你看到的那些逃命離鄉的人，蕭家莊的人可能也是那麼做的。」

「但願吧。」蕭禹沒有多說，

這個問題他並不像談論，每每想起來這件事情，他總會忍不住衝進星棲苑展開一場痛痛快快的報復行動。

如果不是之前已經將兇手之一的姬長空滅了，稍微將復仇的火焰壓制了一番。

「你準備的怎麼樣了小子，沒把握的事情我勸你最好不要做，提前將世界之力融入自身可並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覺得自己現在可以支配這個世界的運轉，就以為世界之力會按照你的意志配合的話，那可真的大錯特錯了。」

「怎麼說？」

蕭禹神色一凜。

「沒什麼，你之所以能夠操控世界之力在這方世界里重建修復，甚至是孕育世界特有生命，全都是因為世界之心的配合罷了，本質上來說，現在的這方世界還不算是你的，只能算是預備役的世界之主，而掌控權和駕馭能力完全歸於世界之心。如果你強行抽取這方世界的核心力量溶於自身，那麼沒有世界之心這種中介調節的存在，不光不會讓你掌控屬於大能的力量，還會增加你身體上的負擔。」

蕭禹知道鎮魂的話沒錯。隨意的在已經青草茂盛的地面上坐了下來，臉色有些猶豫。

鎮魂彷彿沒有看到蕭禹猶豫不決的表情，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機會。」

霍拉，蕭禹的身體猛然站了起來，「什麼意思？」

「鎮魂，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解決的辦法？」蕭禹的口吻幾乎是帶著肯定的語氣問道。

「嗯，大概是吧。」

鎮魂似乎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本來我實在是不想告訴你的，因為這個辦法是要靠運氣的，相對於這個辦法，我覺得等待時機成熟更為穩妥一點。」

「勸是勸不了你了。你這個小子的性格我算是看清楚了，做出的決定很少會更改，這一點上我比不上你，至少我都說了N遍也沒有讓你放棄。」

蕭禹笑了起來，步伐一閃，來到了鎮魂所在的山丘上。

「我想，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等待的，與其到時候後悔，不如現在做點保險。」「到底是什麼辦法，說說看。」

「這個不著急，我先問你一件事，世界之力是什麼你知道嗎？」

「世界之力是什麼？」鎮魂的這句話讓蕭禹一怔、

「看來你並不明白，世界之力其實就是氣運。」鎮魂似乎早就知道蕭禹會是這種表情。隨即解釋道「所謂氣運，在曾經我就已經講過，氣運是一個人未來的某種運氣，能夠讓人逢凶化吉。世界之力其實就是一種近乎無敵的氣運，用整個世界裡面的生靈代替自己未來的一切厄運。」

「當然或許有一些錯誤，世界之力本身也是一種極致的力量，能夠破滅融化一切低於世界之力的力量。」

「你想要融合世界之力，多半你會被世界之力同化掉。」

「我想你說了這麼多，應該知道怎麼解決吧、」蕭禹並沒有因為鎮魂說的話而心存退意。

反而有些好奇，鎮魂知道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又是什麼。

「小子，你難道就不知道好好理解一下我的好意？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等你到了一定程度后再行融合，行了告訴你是可以，辦法是有，關鍵在於你能夠將你手裡的聖兵的真正力量激發了。用它來作為中介的媒體、用來安撫世界之力同化你的副作用。」

「聖兵？鎮魂你該不會是說怒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