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瀕臨

雲耿耿與司臨澈到時翠竹已經被灌了兩碗湯藥在客棧的榻上躺著，臉色慘白的可怕，冷汗四起，只是在一旁看著都讓人覺得揪心。

那掌柜的還是頭一次遇到這般的事情，多虧郎中找的及時，趕緊用藥讓翠竹將肚子里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此事鬧的不小，客棧里裡外外圍了許多好信的閑人，掌柜的生怕雲耿耿讓自己擔責任，趕緊試圖撇清關係道：「大夫，你可快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歸元客棧這麼多年都沒出過事，真是嚇死我了。」

郎中在一旁給翠竹細細的看了，回復那掌柜的道：「問題是出在食物上沒錯，看樣子是剛食用不久的，毒性發作的很快。」

掌柜的這才心下一松，長出一口氣，道：「那便與我們沒有關係了，這姑娘可是沒吃我們這兒半口東西。」

雲耿耿在一旁皺眉，事發時她並不在場，也弄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只得又回頭問那掌柜的道：「掌柜的，你可記得翠竹是不是帶了什麼吃食回來?」

也多虧這掌柜的是個記性好的，略略一回憶，便想起來了大半，頗為肯定的搖頭道：「我今日一直在櫃檯里坐著，沒見著這位姑娘出去，倒是有個男子進來找過這位姑娘，我看著他手裡似乎提了個食盒上樓去的。」

雲耿耿眼前一亮，趕緊問道：「那人是誰，你可認得?」

「模樣瞧著面生，但衣服倒有些眼熟，」那掌柜的動作一頓，看了司臨澈一眼，又回過頭來對雲耿耿道：「似乎是穿著司府家丁的衣服，司府是清遠獨一份兒，這我總不會看錯。」

聞言，雲耿耿一愣，轉過身去看司臨澈。果然見他臉色有些不好，抿緊嘴唇站著，沒有否認，也沒有表態。

其實當司臨澈剛知曉這事的時候，他便多少猜了個大概出來。翠竹高低也就是一個下人，性子又好，沒有什麼仇家，哪裡有人會為了一個侍女大費周章的下藥？心知此事大抵是誤打誤撞，翠竹替著雲耿耿受了罪，讓她躲去一劫。既然如此，那情況便明了許多了。

看翠竹此時的樣子，這毒似乎並不會傷人性命，若是雲耿耿的仇家，大可不必如此。那麼清遠城中，誰有如此能力，如此手段，又有如此動機？

林氏，司臨澈微微合上眼，輕嘆一口氣，忽然覺得累極。

林氏看不慣自己日日陪在雲耿耿身側，一心想讓自己娶了那胡媛媛為妻已經不是一日兩日。可司臨澈性子倔，說了不從那便是永遠都不會從，林氏自然了解自家兒子的性子，便想了個別的法子，想讓雲耿耿害怕，然後知難而退，不再纏著他。

只是林氏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那一盒子吃食都進了翠竹的腹中，她咬牙切齒想趕走的人還好端端的站著。

司臨澈原本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心想倘若不是母親，倘若是他惡意揣測了呢？倘若只是翠竹不小心吃壞了東西呢？可當那掌柜的一開口，司臨澈便知道，此事已經沒有轉機了。

「耿耿，我並不知道此事」司臨澈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拉了雲耿耿的手，低聲道：「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雲耿耿心中頗為複雜，自然也知道司臨澈是斷然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也明白過來大抵是林氏的手筆。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相信司臨澈的，可話還沒開口，忽然頭腦一陣陣恍惚，彷彿天旋地轉了一般。

司臨澈趕緊過去扶她，擔心道：「耿耿，你沒事罷？」

雲耿耿歇了一會兒，只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但究竟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剛稍稍好一些起身，便聽那郎中道：「要想徹底解了這毒還需從穴位處讓毒素一點點以針灸的方式排出，還請速速將這位姑娘送到我的醫館去。」

一時情急，雲耿耿也就忘了還要回復司臨澈的事，怕耽誤了翠竹的病情，趕緊起身跟著那郎中走了。

「耿耿，」司臨澈低低喚了一聲，見雲耿耿眼中滿是擔憂之色，面上也看不出什麼別的來。近幾日事事一波三折，司臨澈自然擔心會與雲耿耿心生嫌隙，便也不再多說什麼，趕緊起身跟了上去。

醫館中，雲耿耿和司臨澈坐在一旁，看那郎中取了幾位中藥過來碾碎，敷在了翠竹的穴位之上。

翠竹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別的反應了，如同失去意識一般，一動不動的躺著。郎中又仔細看了看，忽然嘆息道：「竟然有人如此惡毒。」

雲耿耿心中一慌，趕緊問道：「大夫，翠竹沒有生命危險罷，這到底是個什麼毒?」

郎中搖了搖頭：「中此毒者，不會有性命之憂，卻會一直陷入幻境之中，若不是我來的及時，這位姑娘恐怕便醒不過來了，也不知這下毒的人是誰，實在是心腸歹毒。」

雲耿耿正要再問，便聽耳邊一陣童音，正是楚楚：「耿耿姐，你可莫要鬆懈，這毒若是用在你身上，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雲耿耿發覺他近日甚愛說話，也有些好奇那毒究竟如何，便答道：「說來聽聽。」

楚楚勾起唇角，平靜的給她科普：「這毒放在尋常人那裡，是沒有什麼的，但你並非這個世界的人，你的腦中與我們系統相連，若是耿耿姐你中了這毒，便會直接影響到系統的運轉，產生幻覺倒是其次，最終不僅是要變成瘋子，被這個世界剝離出去，而去再也沒有什麼回去的機會，直接灰飛煙滅的。」

雲耿耿沉下臉色來，皺眉道：「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雲耿耿在心中長嘆一口氣，只覺得壓抑許久的怒火忽然滾滾燃燒了起來。

她因著司臨澈敬著林氏，甚少與她發生什麼衝突，當時林氏在司府與她處處為難，雲耿耿都一聲不吭的忍下來了。再早一些的時候，雲耿耿與司臨澈剛認識不久，那時她還滿心歡喜的認為自己可以讓林氏改變對她的看法，起碼對她的印象不會那般差到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