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年與眾人的相處

第二章——青年與眾人的相處

青年晃晃悠悠般的恍過神來時,他看了看眼前這個如清風般清麗,如朗月般朗潤的女孩車厘子,他的頭腦中出現了蒙太奇般的圖像。

那也是個美麗的女孩子,稍有不同的是,她在腦海中給人的印象更加的溫婉可人,不同於眼前這位女子般的嬌俏。

接著他聽見腦海中泛起迴響的波濤――我曾踏月而來,只因你在山中。好像是一句詩?誰的詩?為什麼獨獨記得這一句?它對於我而言有什麼含義?

薄霧已經散去,陽光漸漸刺穿陰霾,虛晃的日光照的青年好生刺眼,眼前不由得出現一片陰翳。就在青年陷入冥想時,他又再一次昏迷了。

「他怎麼又昏過去了?」車厘子對哥哥說,說著不經意間摸了摸青年的額頭,他的面頰好生蒼白憔悴,額頭一片滾燙。「不好了,哥,他發燒了。」

「是嗎?」哥哥將他因常年採藥而傷痕遍布的手放到了青年頭上一摸,的確很燙。

他立馬把青年再次背起,就如同那日在岸邊見著他那樣,兄妹二人又跌跌撞撞把青年背回了家。

回了家后,只見無論是冰療還是湯藥,青年就是不退燒。車厘子和哥哥可又著急起來了。

「快去喊師傅和莫姑娘。」

妹妹找遍了村落都沒找到莫師傅父女,感覺青年這次可能真要小命不保了。

突然她靈機一動,一路小跑地跑回了家。

「怎麼樣,師傅他們呢?」哥哥見妹妹獨自一個人回來好奇地問。

只聽得妹妹回了一句:「我找了許久,就是不見他們的蹤影,哥,咱們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人命關天哪。」

「那怎麼辦,我也束手無策。」哥哥很是懊惱的拿起右手掌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瓜,似乎要從腦袋裡拍出個所以然來。

「唉?哥,你等著,我想起來了。」車厘子好似想起了什麼臉上又浮現出淺淺笑意來。

說完妹妹凝神屏氣的走進自己的房間,從枕頭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錦盒來,打開來一看,是一塊拿絲巾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玉墜。

這塊玉墜成色上佳,晶瑩剔透,拿在手裡細膩潤澤,沒有一絲的雜色,渾身透著通透的墨綠色。

「妹妹,你該不會是……」

「對啦,媽告訴過我們這塊玉是她祖上傳下來的稀世珍寶,特別的有靈性,據說放在高燒不退的人的口中,不消半個時辰便可退燒。」

「真有這麼神奇?」

「試試看就是嘍,還記得你有一次發燒,媽不是也是這麼做的嗎?」

「哦,我好像是有這麼個印象。」

「救人要緊。」車厘子將玉緩緩塞入青年的口中,放在他的舌下,讓他含住,接著又慢慢合上了他的嘴。

車厘子在香台上插了一柱香,看一柱香滅后青年的溫度是否會降低些。

哥哥也在靜觀其變。也許是累了,看著看著,車厘子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只留下哥哥一個人在看香。

「唉,這個又辛苦又可愛的小傻瓜。」此刻桌子上熟睡的車厘子真的就好像一枚鮮艷欲滴的車厘子那樣純真可愛。

她的汗水夾雜在髮絲之間,睫毛微微顫動,就好像毛絨娃娃一樣,彷彿她一眨眼,時光就會凝固,接著從天而降一場聲勢浩大的蒼雪來。

她那樣純潔,她那樣美,簡直像墜落人間的天使可人兒,要融化在這午後的日光中。

哥哥第一次心裡產生了怦怦跳的感覺,他感覺自己好像坐在一片叫溫暖的草地上,他眼神所到之處都開出一朵溫柔純凈的花來。

也許是愛神丘比特在此刻對他的腦子射了一箭,他居然覺得腦子一片熱,不由自主的彎下腰,用他那鮮紅的薄薄的唇淺淺的吻了吻妹妹的臉頰。

天啦,當他的唇觸及到少女那光澤的肌膚時,他感受到來自肌膚的如凝脂般的嬌嫩以及淡淡的女兒香,還有溫熱的體溫。

吻過車厘子的臉頰后,哥哥抬起頭來,他有點詫異的用自己頎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自己的唇。

對於自己剛才的舉動他感到羞澀不已,再低頭望了望熟睡中的車厘子,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繼續守候著那一柱香。

「吧嗒」只聽見門外一陣藥罐子掉落在地破碎的聲音。

「誰?」但當哥哥走到門外時,才發現門外空無一人,那人已走遠了。只留下一地的瓦罐碎片和散落在地的草藥,還有那氤氳在空氣中濃烈的中草藥的芬芳。

一柱香過後,哥哥上前摸了摸青年的額頭,燒確實退下去了,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取出青年口中的玉墜並叫醒了妹妹。

妹妹小心地將玉墜收好,放入錦盒中,畢竟這是她未來的陪嫁禮物,還是要小心保管的。

「看來我這個蓋世醫聖,在你面前也只有甘拜下風的份了。」哥哥打趣地對車厘子說。

但是此時看向車厘子的眼神里已經開始有閃爍的小星星了,哥哥若有似無的在躲避著妹妹的目光。

車厘子聽說青年燒退了,還是自己的功勞,激動的在房裡又蹦又跳,興奮頭過去了她趕緊去看青年的狀態。

但是她又注意到哥哥的臉紅撲撲的,像一枚暖陽爬上了山頭,懶洋洋的紅暈在臉頰上泛濫四溢。

「哥,你也睡了一覺?」妹妹探問。

哥哥把頭一扭,盡量避免觸及妹妹的視線「我,我怎麼敢睡呢?」

「哦?」妹妹很是機靈古怪的一問,「那你是又喂他葯啦?」

「車厘子,你……」哥哥面有慍色的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徑直走向門檻,心裡卻在打著鼓,老天啊,可不能讓這個小調皮鬼知道我趁她睡著偷親了她呀。

「好疼,我的腳……」只聽的床上的青年在吃吃的喊疼。

青年又是一次從昏迷中漸漸蘇醒了過來,於是哥哥見此機會,自顧自的走到床前彎腰給他滲血的傷口換布。

見哥哥對自己的玩笑不予理會,車厘子也沒趣地閉上了嘴

她端了一盆熱水,移步來到床前,擰乾毛巾,給床上的青年擦了擦頭上的密密麻麻的汗珠。

「姑娘,你,是你救了我?」青年說話還有點有氣無力,他努力支撐起身體使自己靠在床頭,一隻手去摩挲自己的後腦勺。

彼時腦袋還暈得很,他也沒有太多的體力。

「對,不止是我,還有我哥,和他師傅及女兒,一塊兒救了你。」

「你哥哥,是這位給我包紮的青年嗎?」

「對,這就是我哥,我隆重的介紹一下,玥池,車玥池,車家長子,我哥哥,舉世聞名的莫家醫術接班人。」說著車厘子調皮的向車玥池挑了一下眼,心裡卻在說,哈哈,這下我可在外人面前給你長面子了吧。

「別聽小妹亂說,我只是有那麼點小小醫術罷了,也就是一個鄉醫。」車玥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車玥池?車鑰匙?我還記得,你妹妹,對了,你妹妹叫一個什麼水果,對,車厘子,就是車厘子,怎麼你們兄妹兩個人的名字都這麼奇奇怪怪的?」

「啊?」這個車玥池可回答不來,不過答案也可想而知,誰叫母親和莫師娘是閨密呢,這種思維跳躍也是可以傳染的吧。不過除了念起來不太好理解,名可都是好名啊。

「我怎麼什麼也記不得了,好像零星有些記憶,我是掉下山崖的,當時有一個人在追我。」

「你還能想起來什麼來呢?再想想看呢。」車厘子好奇的問。

青年望向屋外,半眯起眼睛來,似乎是在冥想。「我記起一個戴頭罩的人來,他手上拿把刀,他把刀指著我,突然,明晃晃的刀刺眼的刀光晃了一下,黑暗中,我看見了他亮晶晶但是惡狠狠的雙眸,我拚命而無力的往前逃……」

「還有呢,還有呢?」車厘子豎起耳朵來,屏氣凝神的聽著青年的敘述,就好似在聽一部驚險的武俠小說一樣。

「他突然絆了我一腳,」青年舔了舔略微有些乾的嘴唇,咽了一下口水,聲音伴隨著嘴唇略微的翕動起來。

「我撲倒在地,他一把抓住我的腳,將尖刀刺向我的腿,我這一生也忘不了這個人的獰笑,那是多麼的恐怖,多麼瘮人……」

連車玥池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妹妹車厘子更是臉色都煞白一片。

「我,我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用沒受傷的那條腿猛地踹了他一腳,他好像疼了,在地上直跺腳,我趁機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往前一瘸一拐地跑的時候,竟然被樹叢旁邊的一根藤子給擋了一下,我一不小心從懸崖邊上掉了下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醒來就是在你家了。」

聽青年緩緩說完這整個故事,兄妹兩都感覺脊梁骨有一陣陰風吹過,好像你縱身一躍跳進了一個冰窟窿里,徹骨的冰凌鑽入骨髓的那種感覺。

「那你真的其它的都想不起來了?」車厘子的思緒才從如墜深淵的冰窟窿里跳出來就迫切的問。

「我還記得一個溫婉得像初晴時的雪一樣的女子隱約的臉,以及一句莫名其妙的詩。」

一聽青年印象里還有一個女子和一句詩,車玥池判定這個青年不簡單,說不定已有妻室,那句詩也許就是他們定情之言。

「那是一句什麼樣的詩呢?」車玥池也很想知道能讓人失憶都還記得的一句定情詩是怎樣的一句詩。

「對對,我也想知道。」車厘子隨聲附和道。

「哦,是什麼我曾踏月而來,只因你在山中。」青年娓娓念來。

「我曾踏月而來,只因你在山中。」妹妹低垂下頭在心中反覆默念,小聲吟誦,「好唯美清新脫俗的一句小詩啊。」說著妹妹拿食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圓,代表月亮,又用食指中指比作人的兩條腿在空中來回遊移了幾下,「只因誰在山中呢?」妹妹自己沉思起來。

「可惜我也不知道這是誰寫的,我們鄉村裡的孩子,學識比較短淺,可能這個幫不上你了。」妹妹望向青年的眼神滿是無奈。

暮色像一隻小熊,緩慢的爬上了屋頂,倦鳥帶著遊離的倦意紛紛躲進自己的溫暖港灣。

暗紅色逶迤著織上了群嵐,斜陽掛在稀稀疏疏的樹枝枝頭。

一曲叫漂泊的曲調吹響在無邊盡頭,離人的愁悶,化作一壺酒湧上心頭,舉杯消愁愁更愁……

待到青年傷勢漸愈,他也與車氏兄妹結下深厚的友誼,眼見青年能下地行走,且無多大障礙時,時間已過去了大半年。

從颯颯寒風起的令人詩意正濃的秋天逐步跨越到了冬天,每一天,車厘子都會守在青年床前給青年講故事,講救起他的經過,講哥哥是怎麼吃不好睡不好的為他喝不下去葯而擔憂的。

「後來呢,後來我是怎麼自己喝下那些葯的呢?」青年不免有些好奇。

「那你就要問我頗有醫德的哥哥啦!」說著車厘子朝著哥哥車玥池那裡瞟了一眼,一抹甜的像搗碎的月光般的笑容灌進她揚起的唇齒間,又帶著有揶揄味道的飄進了哥哥眼裡。

最終,車厘子還是沒告訴青年他是如何喝進葯的,只是,每每問及此事,哥哥總要眼神一緊,臉頰一紅,而妹妹則是會意一笑,這樣的默契真讓青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只是,青年知道,只要他問車厘子有關他吃藥的事,她總會咯咯的笑

他覺得她笑得真好看,真甜,好像一泓心澗上的清泉,甘甜清冽,讓人想忍不住掬一捧入心窩裡來。

於是,他也傻笑,也經常故意問車厘子他是如何吃藥的來逗她笑,惹她生氣了,也用這個來逗她。

只是他不知道該笑話的是他自己,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實情還笑不笑得出來。他喜歡她笑,喜歡她的眉眼,如清風明月。

時間久了,大家才發覺青年失憶了,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於是車家連同莫師傅父女召開了一個討論會,討論給青年取名字的事。

「既然他是我們老車家人救的,乾脆姓車好了,又在河岸邊救來的,就叫車河來吧。」刻板又固執的車老爺子執意要給這個青年取名叫車河來。

這下,莫老師傅可不樂意了,他認為人既然是他救的連同車老爺子兒子車玥池的手藝都是他教的,就應該聽他的話,跟他們家姓莫,就當認了個乾兒子。

莫師傅和車老爺子在藍庄小漁村生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抬了大半輩子的杠,兩家是世交,兩人既是拜把好兄弟患難見真情,也是天天拌嘴吵吵嚷嚷。真叫人又好氣又好笑。

車母和莫師母也是以好姐妹相稱,不同於丈夫的所謂男人之間的「面子」相爭,她們可是好到令其他閨蜜艷羨,大概是因為兩人的頻道都在同一波頻吧,比如思維很跳。只是可惜的是莫師母病逝得早,在小莫黛九歲那年就年華早逝,徒留小莫黛與莫師傅相依靠,幸得車母一直貼心照料小莫黛,把她當女兒看,小莫黛也和小車厘子從小長大,以姐妹相稱。

就在莫師傅和車老爺子為了青年到底跟誰姓爭的不可開交之時,莫黛倒是說了一句公道話:「爸,叔叔,還是讓他自己去選吧。」

車厘子向青年擠了擠眼,青年頓時就心領神會。

「兩位伯父都不要爭了,既然我們有幸在小藍庄相會,也許是上天的旨意,那就讓我隨小藍庄姓藍吧。」青年聲音寬厚,帶有自己獨特的磁性。

「既然他失憶了,我提議他就叫藍憶吧,希望他能早一點記起自己的身世來。」車厘子覺得憶這個字帶著青年對未來的無限憧憬,非常符合他,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

「乖女,就聽你的了。」車老爺子點頭稱是。

莫師傅也默許了。

「我以後就叫藍憶了,在湛藍的天空下回憶我的前塵往事。」說著青年也就是這時的藍憶眼神裡帶著亮晶晶的東西望向了車厘子,這個嬌俏得像在清晨露珠里滾過的車厘子一樣的女孩子。

車厘子在他的眼裡亦看到了和那一日在哥哥眸子里看的同樣的亮晶晶的透明物質。

哥哥車玥池也注意到了,有一絲擔憂爬上他的眉梢,他微微的蹙起眉頭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揪,微微的一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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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今天又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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