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Part64
part64
我是下午兩點的飛機。
十二點多的時候,何典陽開車把我送去了機場。金敘的時間觀念還是那麼強,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大廳中。看見何典陽之後兩人握了握手。
「暖暖就麻煩金經理照顧了。」
何典陽很應景的說了一句。
「這是一定。」金敘僵硬的揚了揚嘴角,估計是想笑,但無奈笑這個技能他掌握的還不是很熟練,所以看起來就有些詭異。好像被人硬扯住臉皮往上拉一樣。
「經理,您哭呢?」
為了顧全他的面子,我小聲在他耳邊問了一句。
金敘身體一僵,回頭看了我一眼,面部平靜,眼神卻有些犀利,想來是我在他傷口上狂妄的撒鹽了。但是面癱本來就是病,自己都確診了的東西還不許別人說一說了?比何典陽還專政。
何典陽陪我們坐了一會就走了。臨走前對我是千叮嚀萬囑咐,頗有爹送女兒上花轎的既視感。
我覺得我這人還是很靠譜的啊,為什麼何典陽字裡行間透漏出來的都是『梁溫暖,你是個跑偏的人』的意思呢?
「這次去k市,主要還要走訪幾位vip客戶,行程比較緊。」
在飛機上,金敘依舊不忘廢寢忘食的盯著電腦看數據,跟他一比,我覺得我有些逍遙的過頭了,突然就生出一種這公司是金敘的,它其實不是我的的感覺。
「聽見了?」
見我半天沒答話,金敘的視線從電腦上挪到我臉上,雙眉緊緊皺著,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聽見了!」我沒好氣的答了一句,順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按理說我們就算不是好朋友也總算是好同事了吧?我知道你公私分明,現在這不是還不算公呢嗎?你就不能對我陽光點?」
金敘嘴角抽搐了幾下,鐵青著臉轉過頭去,一路上都沒搭理我。直接把我打入冷宮。
***
k市四季如春,但早晚溫差過大。我們下飛機時是晚上八點多,夜風習習,吹在身上有些涼。
機場出口,早已有人在接機。見我跟金敘出來,急忙過來迎接:「二位領導辛苦了。」
被人叫領導,我有些不好意思,再一看金敘,泰然自若,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們一路驅車到錦江大酒店,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金敘跟我說了今天的第三句話:「你餓了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就感覺飢.餓.難.耐,趕緊點了點頭。
金敘:「哦,那你忍著吧。」
說完就邁步朝前走了,連頭都沒回一下。
我挎著我的小鏈包站在門口,一時竟然忘了邁哪只腳。
「歡迎光臨,小姐裡面請。」
迎賓小姐大概是嫌棄我堵在門口擋住了她們的生意,笑盈盈的出聲歡迎。
我回過神趕緊走了兩步。
金敘遞給我一張房卡,我接過之後,學著他剛才的樣子,頭也不回的往客房部走。
這次來帶的東西不是很多,隨便把行李箱靠牆邊一立,然後將自己拋在床上。掏出手機準備給何典陽報下平安。
電話響了一聲半就被何典陽接了起來。
「呀!這麼快,你不是一直在等我電話吧?」我愉快的在床上翻滾。
「是啊。」何典陽想也不想的就承認了。電話里,他的聲音更顯低沉,讓人浮想聯翩:「到酒店了?」
我嗯了一聲,正想問他晚上吃什麼了,突然聽見有人敲門。
「你等一下啊。我去開門。」我隨手把手機扔在床上,跑到門口去開門。
門外,金敘手插褲袋,面無表情:「你不是餓了嗎?」
我扶著門框:「是啊,你不是讓我忍著嗎?所以我正在忍著。」
金敘表情再一次扭曲了,咬著牙看我:「穿衣服,我帶你去吃飯。」
「哦。」我點了點頭,又跑回床前拿手機:「何典陽,我要去吃點飯,你早點休息啊。」
那邊何典陽剛開口說了個「好」字,話還沒完,我就聽金敘沒頭沒腦的對我說:「我考慮了下剛才你在飛機上說的話,如你所說,我們確實是那種關係。」他聲量不大不小剛剛能讓電話那頭的何典陽聽見。
我愣住了,何典陽也不說話了,只有金敘嘴角向上揚起,露出一個明顯的笑意。這是我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看見他笑,我雖然是想看看他笑起來是什麼模樣,但也不想通過這樣的方法好嗎?
伐開心。
「那你先去吃飯吧。」良久,何典陽再度開口:「晚上少吃點,不然胃不舒服。」
他聲音倒是沒有什麼異樣,我放心不少:「好,那一會回來我給你打電話啊,不過要是超過十點,你就睡覺吧。」
「我等你。」何典陽說完又在電話里親了我一口:「我愛你。」
我臉騰的紅了:「嗯,我也是。」說完就飛快的掛斷電話,心虛的看著門口的金敘。
「走吧。」此時他早已收斂笑意,轉身離開。
尼瑪,現在當人領導的都是這麼無恥的嗎?都是這麼睚眥必報的嗎?他這領導當成這樣,也算是一種境界了,簡直無人能出其右。
「你想吃什麼?在這吃還是去外面吃?」
走到大廳的時候,金敘終於想起來徵求下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了。
「當然是出去吃!」我好不容易來k市一趟,不忙裡偷閒好好逛逛多對不起自己。
***
我本來是想狠狠宰金敘一頓的。但後來我發現,但凡能激起我食慾的都是些物美價廉的食物,估計急頭白臉吃一頓也花不上二百塊錢。於是我向他建議道:「經理,在k市這幾天你天天都請我吃宵夜吧。」
金敘冷著臉坐在一把小椅子上看我:「何經理報銷?」
「……」尼瑪,萬惡的資本家,連毛孔里的血都不放過。
「快吃,吃完了回去睡覺。」
金敘說話最喜歡帶個「快」字。
快吃、快睡、快看、快做、快走、快點。根本停不下來。
我自動忽略了他的催促,慢條斯理的吃著手上的烤藕片:「這個真好吃。」
金敘面色更難看了,站起來看了我一眼:「我去前面那家超市買些東西,你吃完就過去找我。」
我點點頭,被他盯著看確實發揮不出我原本的實力,見他要走,我提醒了一句:「你別忘了付錢啊。」
金敘身形一頓,雙肩微微起伏,看得出來很想揍我一頓。
我自己坐在一個小桌子前吃燒烤。等酒足飯飽之後,身邊早已經沒有幾個人了。我拿起包準備去前面找金敘。
正走到橋底下,突然聽見身後有人撕心裂肺的大喊:「抓小偷!」
我覺得我這輩子就是為了正義而生的,跨了那麼多個省來行俠仗義。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嗖的從我身邊掠過。幸好我剛才出門穿的是平底鞋,將小挎包往肩上一甩,拔腿便追。
「大姐你別追了。」前面那小偷一邊跑一邊回頭觀望,看見我之後居然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就你這小身板,呵呵,我有刀。」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也忍不了了。
「你他媽放屁!」他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這傲人的身材。我一邊跑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還指著他罵:「你給我等著,你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小偷絲毫沒把我的話聽到耳朵里去,一邊回頭調戲我一邊繼續朝前跑。然後慘叫一聲狼狽撲倒在地,最悲慘的還是臉先著地的。手裡的皮包順勢飛出去幾米遠。
金敘沉著臉站在他旁邊,一腳踩在那人背上:「找死啊?」
那一瞬間,我覺得金敘帥呆了酷斃了簡直沒法比喻了。
顛顛的跑到他倆前面,抬手照著那小偷腦袋就是幾下:「讓你說老子。」
那人被金敘踩的結實,只能任我魚肉。
等警察來的時候,小偷一把鼻子一把淚的跟警察哭訴:「她打我,可疼可疼了。」
警察小哥嘴角抽搐:「該。」
我們一路跟著去警局做了筆錄。路上金敘咬斷一口皓齒,看著我的目光好像刀子一樣。我識趣的沒有吭聲。
到了警局之後,我知道那小偷叫王子鳴。名字倒是起的不錯。
我做完筆錄坐在大廳等金敘。
沒一會從門口進來幾個人。在見到為首那人時,我渾身一僵。
我雖然沒見過他本人,但他的照片我曾經在家裡儲物間一個角落中的盒子里見過。按理說我得叫他一聲爸爸。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強烈,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微微一愣,然後從我眼前走過。
沒一會,那個叫王子鳴的年輕男子被他領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訓斥:「你媽不給你錢你就去搶?你出息了!」
哦,原來這麼一說,我剛才那見義勇為還是大義滅親了?
我看著他領著王子鳴消失在門口,覺得除了有些諷刺之外,還有些噁心。我媽快跟陳叔叔結婚了,我要不要跟他說一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