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嫁妝錢

第4章 要嫁妝錢

白婉兒的臉色已經一陣黑一陣紅,氣的全身都在發抖。

沒想到蘇晚秋的戲竟然還沒有演完,頓時驚呼著捂住了嘴,擔憂的碰了碰素心的臉蛋,「這怎麼回事啊?誰打我家婢女了?」

素心方才又怕又怒的情緒,這會兒卻被蘇晚秋逗樂了,她一笑,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旁邊水聲嘩啦啦的,方才被掀下池塘的豆蔻,手抓着路沿兒往上爬。

蘇晚秋不留痕迹的上前一步,一腳踩在豆蔻的手指上,她還沒來得及驚呼,手一松,又落入水裏。

「蘇晚秋!你不要欺人太甚!」白婉兒怒吼出聲,身後跟着的一群婢女急忙走上前去,三三兩兩的將豆蔻從水裏拉出來。

「我怎麼欺人太甚了?」蘇晚秋歪頭,拉着素心的手淡笑相視,「妾就乖乖當妾,叫什麼夫人啊,怪難聽的。」

她轉頭看看那邊已經把字跡都泡沒了的宣紙,嘆了口氣,「可惜了那張紙了,本來就沒剩下幾張。」說罷,又抬眼看看白婉兒,見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不免有些驚訝,「怎麼,你是想進去看看三公子最近是不是快死了?」

白婉兒頓時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只化作一聲冷哼,轉身帶着一眾婢女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蘇晚秋的眼底無端升起一陣冷漠,一甩袖子,轉身走進房中。

冷冷清清的房中,素心坐在林紀棠身旁抹着眼淚,轉頭見蘇晚秋回來了,哽咽著站了起來,「公主,您也看見了,現在就是這麼個光景,不光是葯沒錢買,就連平日裏,廚房給我們的飯菜有時候都是餿的,我們冬日沒有炭火,夏日也沒有驅蚊的香爐,公子本就身子弱,他們估計就算著公子這幾日葯快吃完了,都盼着他死呢。」

蘇晚秋眉頭緊皺,拍了一下素心的腦袋,「你說什麼屁話呢,你公子死不了。」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這些金銀,嘟囔了幾句,「這點小問題要是都治不好,我還是不是蘇晚秋了。」

轉身去池塘里盛了點冰涼的水,用手帕沾著敷在素心臉上,「手帕用冰水涼過敷在臉上,不涼了就再換換。」她將手帕遞給素心,「我嫁入將軍府,聽宮女說陛下賜了二百兩白銀。」

嫁個公主才花二百兩,蘇晚秋撇撇嘴,這皇上也未眠太小氣了點。

不過這二百兩,無論如何也可以撐一段時間,怎麼也能度過這最困難的日子,她側頭問素心,「這府里管事的是誰?」

一聽如此,素心頓時臉色微變,垂下眼去,「是老爺的二夫人秦曼,現在被扶正了是大夫人……」

「又是個妾。」蘇晚秋摸摸下巴,扯出一抹冷笑,「這可好,一家子小妾當道,正妻還得給小妾行禮。」她側頭看看睡的昏沉的葉紀棠,轉身向外走去,「你在這裏好生看着你家公子,我去拿錢去。」

蘇晚秋拽著紅蓋頭,轉身離開了院子。

素心不免心驚,急忙追出院子,拉住蘇晚秋的手,「公主……」

「傻,現在開始叫夫人。」蘇晚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笑着說。

素心鼻子一酸,眼淚都要下來,使勁兒點頭,「是!夫人!」一時間忘了自己剛才出來要說什麼了。

等到再回過神來,蘇晚秋那抹大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亭台樓閣之中。

將紅蓋頭蓋在頭上,蘇晚秋放慢腳步,緩緩向前走去。

葉鴻明不愧為神唐的築國基石,一路隨着當今帝王陸文權南征北戰,最後隨他一起謀逆弒君,登上了如今這個一人之下的位置——神唐唯一一個異姓王。

皇上嘉獎無數,與葉鴻明稱兄道弟,家裏銀財萬貫,府邸萬畝,家奴萬計,接天蓮葉,蔽日竹蔭,小橋流水,宅院更是鱗次櫛比。

可是這樣的家底,竟然容不下一個體弱無用的三公子,捨不得給他一兩銀子,捨不得給他派一個大夫,穿衣用度,竟然還比不上一個低等僕役。

她繞過小橋,沿路還能看見婢女們嬉笑着喂池塘里的魚,雜役們鬨笑着撲著蝴蝶,好一派和樂的光景。

蘇晚秋看得嗤笑,前後的對比,還真是諷刺。

大紅的衣裳分外刺眼,一路走過,無數婢女全都轉頭相望,竊竊私語。

將軍大夫人的院子最為華麗,春天到了,整個院牆上都開着花,藤蔓爬了一牆,綠油油的,還沒走近,一股股花香便撲面而來,蘇晚秋想到葉紀棠那光禿禿的破門破窗,嘖嘖兩聲。

將紅蓋頭蓋在頭上,蘇晚秋打了個哈欠,頓時眼中淚水盈盈,她心中還在想着從前怎麼沒發現自己是個演員,已經開始哭了起來。

一路哭泣著推開阻攔她的婢女們,蘇晚秋蓋着蓋頭走進秦曼的院子裏,腳下一絆,竟生生撲倒在正在喝茶的秦曼面前,嚇得身後婢女紛紛向後退了退。

畢竟傳聞都說蘇晚秋瘋瘋癲癲,痴痴傻傻,誰知道會做出點什麼來。

這女人年過三旬,卻風韻猶存,頭髮梳的一絲不亂,戴着金釵銀飾,只是兩道細眉太過尖銳,讓秦曼本就有些尖刻的臉,更顯得

此時她手一抖,茶杯里的水潑了自己一身,她臉色微變,低頭看向正蓋着蓋頭的蘇晚秋,眉頭緊皺,「這位難道是今日剛嫁進門的平淑公主嗎?」

蘇晚秋跪在地上,一把抓住了秦曼的手,隔着紅蓋頭哽咽出聲,「母親……」

這一生母親叫的秦曼沒由來的打了個哆嗦,僵硬的抽出手來,淡淡的說:「考慮了三公子身體不適,所以省了拜堂步驟,怎麼公主是不滿意?現在過來給我磕頭來了?」

蘇晚秋:「……」

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有點意思。

「母親。」蘇晚秋微微掀起蓋頭,哽著喉嚨,顫聲說:「三公子他,他……」

她抽噎幾聲,透過紅蓋頭看見秦曼的手指微微頓了頓,蘇晚秋啪嗒啪嗒掉下幾滴眼淚來,「三公子蓋頭都還沒掀起來,便突然吐血昏了過去,我,我嚇壞了,急忙跑來向老夫人求救。」

秦曼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低下頭去,繼續喝着手裏的茶,「是么,那你自去請大夫,跑來我這裏做什麼。」

蘇晚秋低頭,輕輕掀下自己的蓋頭,一雙眼可憐兮兮的望着秦曼,「可是,我想要拿着銀子去買葯,卻發現,這院子裏,哪兒還有一分可用?」

秦曼輕輕一笑,放下手裏的杯子,眼都沒抬,「那你自去責罰院子裏的婢女,問問她平日都偷了銀子做什麼了。」

蘇晚秋一陣反胃,半晌,她再一次抬眼,「三公子剛剛及冠,還在病中,這葯如果斷了,人可就沒了,婢女素心精心照料這麼多年,您怎麼也不問問賬房,是不是昧了給三公子的錢?」

秦曼輕輕笑了一下,歪頭望着蘇晚秋,拄著額頭,「那你的意思是說,是我讓賬房昧了三公子的錢,如果真是昧了,那他這續命的葯錢,是誰給出的?不如我們找賬房先生過來問問?」

蘇晚秋低頭,輕輕擦了擦淚水,卻搖了搖頭,「查賬就不必了,今日三公子病程兇險,我需要錢。」她抬眼看向秦曼,「我的嫁妝給我吧。」

秦曼頓時一拍桌子,先前淡然的表情,已然變成暴怒,「好大的膽子!你嫁入將軍府的門,這嫁妝,自然就是夫家的東西!怎能是你能覬覦的?」

蘇晚秋抿了抿嘴,擦凈了臉上最後一滴淚,轉眼看看周圍站着那些還想將她扔出去似的婢女雜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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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皇上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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