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個廢物與傳說不同

第2章 這個廢物與傳說不同

說着,素心就抹起眼淚來,「前年,我們公子突然口吐鮮血,夫人更是七竅流血而死,奴婢求遍將軍府的各院子,可是沒有一個人肯開門幫忙,最後請了坊間一位大夫治病,可是夫人還是含恨而終,公子大病三日,結果眼睛就看不見了,又過了幾日,腿也不能走了,現在就在這府里等死呢。」

作為開國功臣的將軍府發生過這麼大的事,竟然半點雷聲都聽不見?

蘇晚秋眉頭緊皺,上前兩步就要推門,可是卻被素心攔住,「公主,我們公子說了,他現在早已是個廢人,不忍讓公主跟着受累,聽聞公主撞柱自盡,他心中也很是愧疚,公子說,見了這院子,公主便應該能夠明白公子的處境,公子願意寫和離書一封,放公主自由,另擇佳偶。」

心下一動,蘇晚秋突然有些感動,雖然如今一直沒見過這人,但是傳言中這人樣貌醜陋,雙腿殘疾,目不能視,且脾氣暴躁,對待下人非打即罵,可如今看來,這人好像並非傳聞中的那麼不堪。

蘇晚秋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避開素心的手,推開院子大門,「我蘇晚秋說一不二,既然說嫁,那便嫁了。」

總之這人算是平淑公主命里的轉機,蘇晚秋在皇宮裏,恐怕只能等死。

剛剛推開一個門縫,蘇晚秋還未說話,卻突然看見一個黑影,沖着蘇晚秋飛了過來,急忙向後撤了一步,只聽哐啷一聲,一個茶杯碎在眼前,門裏傳來一聲怒吼,帶着沙啞,「給我滾!滾出去!」

素心眼圈一紅,急忙拽著蘇晚秋退出院子,喉中哽咽,「公主,我們公子平日裏就在這暗無天日的小院子裏過活,身邊也就我這麼一個貼身婢女,看不見也走不了,時間久了,難免……」

「無妨。」蘇晚秋嘆了口氣,任誰這樣大病殘喘,無依無靠的,都不可能保持着好心情,她再一次推開大門,向裏面走去。

院子雖然破,但是卻被素心打掃的井井有條,不管怎麼說,這個小婢女還是極好的,不然三公子恐怕活不了這麼久,早就自盡了吧。

地磚縫隙里都長出了青草,在這一片枯榮的院子裏,倒是唯一的顏色。

窗欞也是一片暗紅,被素心擦的一塵不染,卻也難免看見裂紋,陽光斑駁的從外面投射進來,打在前面坐着的人身上。

他側身坐在椅子上,仰頭閉着眼,讓陽光打在臉上,後面有一個大樹,樹影婆娑,風一吹過,沙沙作響,也吹起男人的黑髮,那竟是一張絕世容顏。

這就是林紀棠,傳聞中的廢物葉紀棠?

蘇晚秋頓時睜大雙眼,看着男人身邊散落着撕成碎片的紅衣,院子裏難得的幾個茶碗瓷器也都被打碎在身側。

「公子!」素心揉了揉眼睛,走上前去,將掉在地上的毯子拿起來,蓋在葉紀棠的身上,「公子,春天的風這麼大,小心着涼。」

「送公主出去吧。」林紀棠側頭,那雙無神的眼睛掃過蘇晚秋,平白無故讓蘇晚秋心裏一陣悸動。

顏值即正義的現代社會裏,蘇晚秋單身至死,平生所願就是能撩到一個模樣俊俏的公子哥兒,沒想到這願望,竟然在這裏實現了。

蘇晚秋低頭抹了抹嘴,掩去嘴角隱隱的笑意,「妾身拜見夫君。」明知他看不見,蘇晚秋還是作揖行禮,「今日之後,妾身便是三公子的妻子了。」

「我說什麼,你聽不懂嗎?」葉紀棠修長的雙手驟然緊握,「我讓你滾!拿着這封和離書!給我滾!」

和離書從葉紀棠手中飄然而落,蘇晚秋低頭看了看,將和離書撿起,翻開看了看,雖然眼盲,但是葉紀棠這一手字,卻還是掩不住的讓人驚艷。

蘇晚秋不免出聲讚歎,「夫君真是寫得一手好字。」合起和離書,收入懷中,笑意盈盈,「就權當這是夫君送我的新婚禮物了,明日叫素心找人給我裱起來掛在床頭。」

素心:「……」

這公主,果然如傳聞中所言,是個傻子啊。

蘇晚秋彎腰將地上的破布撿起,又將一地碎片放進破布包起,「素心,還不快點將這些東西清理出去,別傷到了三公子。」

「蘇晚秋!」葉紀棠對這油鹽不進的蘇晚秋氣的咬牙,臉色更白,大吼一聲,卻掩嘴咳嗽起來,素心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前去查看,卻被蘇晚秋一把按住。

走過去,竟直接坐在葉紀棠的身邊,彎下腰去,將耳朵,貼在葉紀棠的胸前。

素心頓時睜大了雙眼,掩著嘴頓時臉頰通紅,手腳利落的收拾好地上的瓷片,抱起來轉身跑開,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連葉紀棠都愣住了,感覺到一股溫熱自胸口傳入,直達心尖,他原本那暴戾的話剛要出口,卻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就這麼靠在椅子上,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有力的跳動起來。

而蘇晚秋卻有些無奈,她恨自己上學的時候沒有選修一門中醫課,這樣至少還能學會個望聞問切,現在連最基本的切脈都不會,只好湊過去用耳朵聽葉紀棠肺里的聲音。

很明顯,先前中的毒沒有很好的治癒,早已傷了肺腑,他現在的身體就像是一塊朽木,已經快要瀕臨極限了。

直起身來湊上前去,掀開葉紀棠的眼帘,看起來沒有什麼硬性毛病,回手摸了摸葉紀棠的腿,這雙腿雖然有些肌肉萎縮,但是因為年限不久,尚且勻稱結實。

上下摸索片刻,點了點頭,總的來說,問題不大,都是小意思。

恍然間發現身下這人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蘇晚秋這才驚醒,自己就這麼趴在人家身上,還對人家一頓上下其手。

葉紀棠張着手,臉上分明寫着茫然,他眨了眨眼,感受着蘇晚秋的鼻息噴吐在臉上,帶着脂粉味道,讓他也愣住了。

「啊,抱歉。」蘇晚秋咳嗽一聲,有些尷尬的撓撓頭,直起身來,「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

「滾出去!」葉紀棠頓時反應過來,抬手向蘇晚秋推去,可是蘇晚秋靈巧的向後一躲,完全忘了這是個病人。

葉紀棠一下沒推到,整個人向邊上一歪,瘸了一條腿的椅子頓時歪倒,葉紀棠滾落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清掃的地面有許多碎玻璃,刺在葉紀棠的胳膊上,頓時,血湧出來,染紅了他的袖子。

蘇晚秋蹲下來要扶,可是卻被葉紀棠推開,他額角冒出涔涔冷汗,輕咳一聲,「滾出去!和離書已經給你了,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脾氣也是過分暴躁了些。蘇晚秋蹲下來默默將他的手拉起來,掀開胳膊看見葉紀棠胳膊上扎了不少瓷片,她沉下臉來,沒有趁手工具之下,只好徒手拔出,隨手撕下身上的緞子給他纏上,架起他的胳膊將他扶起。

葉紀棠已經氣喘吁吁,此時已經沒有一點力氣,咳嗽著唇邊見血,蘇晚秋看的心中心中沉重。

縱使再狠得人,同根生的兄弟,都是一家人,為何能夠陷害至此。

她抿著嘴將葉紀棠扶到椅子上坐好,身上混著灰塵和汗,她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蹲下來,拉住他的手,湊到他耳邊,「三公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忍心讓我跟你一起受苦葬送,可我與你的處境一樣,離開這裏,我也是死路一條。」

葉紀棠已經沒有力氣折騰了,坐在椅子上,閉着雙眼。

「你給我一個歸宿。」蘇晚秋翹起嘴角,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我來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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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皇上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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