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夜曙光

晨曦未到，是夜冥的天下。

夜冥是晨曦的信仰，晨曦是夜冥的追求。

信仰破滅的那一天，便是晨曦消失的那日。

「回來，我既往不咎。」語氣中是不可置疑和無情。

陡峭的懸崖邊上，站在一個容貌精緻的女子，高挑的身姿，一襲黑衣。聽着男人的話，女子仰頭看向天空，閉上眼，眼角有些晶瑩。

陰沉的烏雲之中彷彿有道光。

夜冥將要過去，晨曦即將到來。

可是，她還有晨曦嗎？她的信仰已經破滅了。

女子看着對面的尊貴的男人，和他身後的一排黑衣人。

「主人，晨曦…的信仰，」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這是，最後一次，稱呼您了，我，不願繼續成為您的寵物了，請…您另尋一隻聽話的…金絲雀，永別了……」眸中滿含笑意，是放鬆，是幸福，更是解脫。伸開雙臂，微笑，是那般的美麗，向後仰去，直墜而下。

「曦兒！」一直緊緊地盯着女子動作的男人像是瘋了一般想要抓住女人的手，可惜他什麼都沒抓住，空氣中只剩存女子留下的清香。

「主人！不可！」

「主人！」

……

烏雲散開，一絲陽光在它散開之前衝破烏雲，彷彿像是一道利劍刺破黑暗，迎來光明。

天，晴了。

正如女子所料，夜冥過去了，晨曦到來。

女子的眸中滿含笑意，可嘴角卻有着苦澀的笑，晨曦到了啊，可她卻再無信仰。

美眸緊縮，那個男人！竟……

「主上，您別擔心，主母會無事的。」

「是啊，主上，聽若白言，主母的胎位很正，絕對不會有事的。」

一身墨黑色的長袍，男人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他身邊的隨從不停地安慰。

「啊啊啊~」

聽着房內女人痛苦的呻吟，男人忍不住便要闖入產房。

「主上，主上，您三思啊！」周圍的隨從急忙攔住，可顧昱珩豈是那般簡單便被攔住的人？

「滾開！」震怒的聲音，一揮袖，攔在他身前的隨從紛紛被打飛。

「哇…哇！」正當顧昱珩即將要闖入產房的那一刻，女人痛苦的呻吟聲結束，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孩嬰的哭聲。

沒有人注意到，陰暗的天空閃過一絲晨曦。

「恭喜主上，賀喜主上！」隨從急忙從地上起來，跪在顧昱珩身前，大聲賀喜。

「好，好，好！」顧昱珩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可想而知他有多麼地興奮了，大步步入產房。

顧昱珩沒有先去看嬰兒，一進屋便大步走向躺在床上的虛弱女人。

看着女人蒼白的臉龐，「靜瑤，我們再也不生了，好不好？」緊緊地握住女人的手，英俊的臉龐上露出害怕的神色，薄唇微微顫抖，就連話音都在顫抖。

「好……」宮以沫聽着顧昱珩的話看着他害怕的神色，點頭，能不能再生，她不能決定，但她不想讓顧昱珩傷心，「子凜，扶我起來吧，我想看看孩子。」宮以沫的聲音很輕很低，甚至有些沙啞。可在顧昱珩聽來，卻是最美妙的聲音了。

「若白，把孩子抱來！」顧昱珩趕緊扶起宮以沫，口中輕吟復靈詩，感受到體內逐漸充裕的靈力，宮以沫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潤。

「主上，主母，是位小公主。」若白高興地將孩子遞給顧昱珩，當時主母懷孕的時候，主上就巴不得是位小公主。

一聽，是位公主，顧昱珩和宮以沫先是高興，可緊接着便只剩下擔憂了。

「子凜，怎麼辦？」宮以沫緊緊地握住顧昱珩的手，她知道子凜想要個女兒，可是……

顧昱珩這一刻不再是剛才那個擔憂自己妻女的丈夫，而是霸氣的縹緲神域的域主！

「若白，靜瑤所產的是小公主，這件事都有何人知曉？」

「回主上，只有若白和幾個產婆，女僕知曉。」若白跟在顧昱珩身邊幾十年了，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主上在想些什麼呢？「主上放心產婆和女僕都已被處理乾淨了，她們的家人那邊也都處理好了。」

顧昱珩，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否則怎能在少時，在自己的父主不重視自己的情況下，在毫無母家的情況下便繼承了縹緲神域？

就是這樣一個冷血的人，卻將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給了一個人——宮以沫。

顧昱珩點點頭，「你做事，本主放心。」若白在少時便跟隨顧昱珩，如今都已數十年了。

宮以沫聽到若白的回答，握了握拳，那幾個產婆和女僕都是因為自己的女兒而亡。可是，她不能！

她終究是一個母親，她是自私的……

「靜瑤，別擔心。掩飾器可以幫助我們的小公主，不，少主的。」顧昱珩堅定地看着宮以沫，握緊宮以沫的手。

「子凜，我知道該怎麼做。」宮以沫點點頭，從自己的空間中拿出一個戒指，戴在嬰兒的右手中指上，「我，早就準備好了。」朝顧昱珩笑了笑。她早就有預感，是女孩，所以便早早就準備好了。

她，宮以沫從來都不是弱者，更不是顧昱珩的弱點，也絕不允許自己成為顧昱珩的弱點。

戴上戒指之後，女嬰兒瞬間變成了男嬰兒。

「若白，出去之後，你知道該怎麼說。」

「是，請主上，主母放心。」若白微微行禮，「若白告退……」若白知道這裏該留給主上和主母。

「我的女兒……」宮以沫痛苦地看着顧昱珩手中的嬰兒，若不是……

神宗！我宮以沫與你們勢不兩立！

「靜瑤，別擔心，我們的女兒一定會理解我們的，別擔心。」顧昱珩緊緊地抱住宮以沫安慰道，他又何嘗不心疼呢？

「子凜，我的女兒本來應該是小公主啊！可是現在……」宮以沫大口地喘息，淚流滿面。

「靜瑤，放鬆，你剛生產完，不能過度悲傷。」顧昱珩心痛地哄著自己的嬌妻，「沒事的，等女兒長大后，會理解我們的。更何況，女兒又如何？將來這縹緲神域的域主之位仍是我們女兒的！」

「對！我們的女兒，絕對不會差！」宮以沫堅定地說，「子凜，你說我們的女兒叫什麼啊？」宮以沫緩解情緒后，看向自己懷中的嬰兒，美眸中滿是寵溺。

「晨曦，可好？」顧昱珩看着自己懷中的嬰兒，凌冽的丹鳳眸中只有寵溺，「對於我們而言，她便是我們的晨曦。」

「可，晨曦，是否太偏女性化了？」看着顧昱珩在空中寫下的「晨曦」二字，宮以沫有些擔憂。這一聽就是女孩子的名字，若是女兒不必如此，她自然是歡喜，可是。

「我們的女兒早晚都要回歸女身的。」顧昱珩自然是知道自己愛妻的想法，「現在可以用這兩個字。」說着，在空中又寫下兩個字「辰熙」。

「好啊，這兩個字可以，又和晨曦同音，以後改也好改。」宮以沫點點頭。她的女兒早晚都會恢復女身的，這是她對這個男人的信任。

該死的神宗！

這日，整個蒼茫世界的九州十域都知道縹緲神域有了少主——顧辰熙（晨曦）！

除卻縹緲神域之外的九州十域的主上，無不是趕緊派人前來賀禮。

縹緲神域可是這九州十域的第一勢力。

其域主顧昱珩的修為自是不用說，域主夫人宮以沫則是聖羅州州主宮以澤的親妹妹，修為也是很強大。

「主人……還是沒有找到……」富麗堂皇的宮殿，大堂跪着一個黑衣人。

「廢物！」凌華瞬間被打飛，「主人贖罪！」

「主人……」凌辭走進來，單膝跪在地上。

「說。」冰冷，毫無感情，只有威嚴。

「主人，縹緲神域的主母產下一子。」凌辭恭敬地回答。

「本君讓你們找的是女人！」縹緲神域又如何？在男人眼中只是螻蟻罷了。

凌辭當然知道自己主人在這蒼茫世界的地位，「主人莫氣，此子名為，顧辰熙！」

顧晨曦！

男人起身，寬袖之下的雙手緊握，劍眉緊皺，微微顫抖的嘴唇表現出男人的緊張，「哪兩個字？」

「乃是『辰熙』。」凌辭急忙在空中寫下兩字。

辰熙——晨曦，難道真的沒有任何關係嗎？

「縹緲神域的主母產下的確實是兒子？」男人的語氣極其危險，一雙狹長的鳳眸緊眯。

「回主人，這就只有縹緲神域的域主和其主母還有若白神醫知曉。」凌辭如實回答，在主人面前他不敢說謊。

「產婆和女僕呢？」嘴角微微上揚。

「回主人，產婆和女僕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鬼魂冥域那裏沒有魂魄？」男人的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回主人，無。」

「退下吧。」男人揮了揮袖子。

「是！」凌華和凌辭雙雙退下，不知兩人感覺錯了還是如何。主人竟有些高興？

你也來了，真好。

這次，不會讓你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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