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34. 銀狐死了，你會感到愧疚嗎？
當第一聲警報回蕩在雪原大地上，立即引起了駐紮在附近的泰拉人類的關注。
吞界者艦船的北方出現了支援，是烏薩斯還是別的國家，他們暫時無法得知，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接下來的戰鬥，壓力會小很多。
給吞界者帶來麻煩的特殊軍團說是人類，其實更像無知覺的怪物，不但數量極多，而且悍不畏死，就像吞界者曾經遇到過的機械造物。
幾乎瞬間，與吞界者正面接觸的上百名戰士點燃了生命，驟然出現超過三位數的解放力量，壓得星際戰士軍團連連後退。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震驚了在暗處觀察的亞當斯，他死死盯著周金儒的側臉，卻無法從對方的臉上獲得半點有用的信息。
「兄弟，你比我還要冷酷無情，你的血管里流淌的是冰水，而不是血液，你的子嗣在你眼中只是可以拋棄的消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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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金儒淡淡道：「我說了我不是你的兄弟，其次，我對這件事也不知情，所以只能問另一位當事人了，你來做個見證。」
說著話，兩人從原地消失了，瞬間出現在兩公里之外。
組成這支特殊軍團的戰士，每一個人都是使用周金儒的生命因子所克隆出來的，能做到這點的人也就只有銀狐，以及她背後的萊茵生命。
畢竟準備如此大規模的生物實驗，一般的國家消耗不起，還要受到來自國內各方面的壓力。
但萊茵生命不同，它所屬的哥倫比亞，本質上，是一群賭徒，而賭徒，是沒有道德底線的。
這樣一群有錢，有資源，道德底線幾乎喪失的賭徒，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周金儒和亞當斯所出現的地方，正是位於克隆軍團後方的基地，由數十輛大型運輸車組成的臨時營地，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克隆戰士，瞬間便發現了入侵者，並且幾十個槍口對準了他們。
亞當斯嗤笑道：「兄弟，看來作為原體，你也是不合格的，你的子嗣竟然想殺死你。」
周金儒什麼也沒有說，絲毫不在乎克隆戰士的槍口，走到一個人的面前，伸手推開他，然後繼續向前走。
那位小個子女士站在一片空地里，似乎正在等人，轉過身，看見周金儒走來，也沒有任何驚訝，很自然的說道：「你來了？」
「銀狐，」周金儒歪了一下頭，「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銀狐張開手臂：「沒什麼好解釋的，你都看到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片大地，你是我唯一能接觸到的古人類，只有拿到你的生命因子，我的計劃才能繼續下去，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她微微抬起下巴：「你認為我錯了，所以你要殺死我嗎，為了給在新汐斯塔無辜死去的人報仇？」
周金儒嘆了口氣：「你可以解釋，我會聽的，畢竟我們有很多年的交情。」
「你真的會聽嗎？」
銀狐重複了一句。
她的視線又轉向周金儒身後的亞當斯，不禁冷笑道：「原來是這樣，我倒猜的沒錯，看來我今天的確要死了。」
亞當斯看到銀狐也一愣，又看了看周金儒板著的臉，若有所思的捏著下巴。
周金儒搖頭道：「有時候我真的分不清你是哪邊的，是不是時間太久了，連你本來的面目都忘了，阿托斯。」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哪邊的？」
銀狐流露出深沉的悲傷，握緊的手漸漸放開，她的聲音很低：「至少我是你這邊的，即便你不信任我，我也會做完我的事情。」
噗。
血光乍現。
銀狐張開嘴，低下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插進自己胸膛的那隻右手，她感覺不到疼痛，甚至感覺不到一切。
「當你引誘我的那天起，你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
周金儒冷漠的聲音響起，緩緩抽出手，銀狐的頭靠在他的身上，虛弱地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銀狐死了，你會感到愧疚嗎？」
她沒有等到回答，眼中的神采消散了。
身軀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倒下，紅色的血液從傷口湧出來，徹底死去。
啪，啪，啪。
周金儒的身後傳來響亮的掌聲，亞當斯笑道：「我原本以為你真的一心一意為了泰拉人類，沒想到你早就被色孽污染了，她竟然比另外三神作的都要成功，可笑詭道之主機關算盡，可笑血神空有一身蠻力，可笑慈父只懂生命喜悅。」
周圍的克隆戰士瘋了一樣撲過來，在他們的子彈到來之前，周金儒和亞當斯再次消失了，無影無蹤。
……
「悲傷已點亮，只剩下代表命運的驚訝了。」
……
遠在千里之外，瑪恩納抱著劍，他的旁邊是表情淡漠的卡繆，以及正在火堆旁取暖的托蘭。
三人中間的擔架上，躺著一位沃爾珀女士，她似乎睡了很久，直到此刻才緩緩醒來。
她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沙啞：「走吧，我們回到人類世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吞界者戰爭還沒有結束，銀狐女士。」
「快了。」
瑪恩納還要再說些什麼，頭頂一片陰影飄過，他皺起眉頭，望向天空，只見一艘飛船掠過天際，消失在雲層里。
托蘭下意識問道：「又是一艘飛船？」
銀狐的神色頗為複雜：「不，那是命運。」
……
很久很久之前，周金儒思考過一個問題，如果所有人都將期許放在他的身上，他是否應該承擔一切呢？
比如現在。
命運終於來到了最終時刻。
周金儒還是穿著那件羅德島博士的制服，雙手空空，全然沒有準備交手的準備。
亞當斯披上了動力裝甲，手持動力劍，擺出了戰鬥的架勢。
他做著最後的爭取：
「兄弟，站到我這邊來，我們可以一起統治這顆星球，不必管什麼人類的責任，他們不值得你做出那麼多犧牲，數十個千年前，父親的犧牲換來了什麼？什麼也沒有！」
「不。」
亞當斯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道：「你說什麼？」
周金儒簡短有力道：「我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