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飛蛾撲火」還是「瞞天過海」
落煜秋很早以前就聽自己的父親講過一個人的故事，但是父親一直沒有告訴他這人的名字，因為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只知道他是落族史上最厲害的家主。
父親講了零零星星關於那個人的事，十八歲繼位，以一己之力登上頂峰。
然後，二十一歲隕落。
那時的落煜秋就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那位家主這麼早就逝世了，為什麼這麼厲害的人在族中沒有名？
落煜秋也曾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去扒過族譜，依據父親與他說的在位時間從頭掃到尾，果然發現兩個地方空著，但是為什麼是兩個地方？另一個是誰？這位家主在位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被家族除名？
這個問題直到他成為下一任家主也沒弄明白原因，他也逐漸忘了這個人，讓這位謎一樣的家主靜靜地沉封在歲月的沙塵中，徹底被時間衝散。
但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還會有人提到這位家主，而且提到他的還是本應該對落族毫不了解的柳天涯。
落族，密室。
黑暗中的一點微弱藍光劃破長夜，點點燭光閃爍，將三人的面孔映照得朦朧且模糊，看不出對方是何表情，更看不出內心所想。
「落家主聽說過這個人嗎？」柳天涯問道。
落煜秋拿出貫有的談判風格說：「聽說過，不過被家族除名了。涯兒提他是什麼意思？」
「家主不想知道那人被除名的原因嗎？「柳無涯微笑著問。
落煜秋回道：「當然想知道，我一直都想知道那人幹了什麼事要被家族除名，即使他有如此輝煌到令人眼紅的功績」
「那人叫落天涯，落族史上最強的家主。」
落煜秋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你怎麼知道？」
落淵城一直站在父親身邊，聽聞這話不覺擔頭看他。
那位家主他還從未聽說過，家族史上現過這種人物嗎？為什麼從來沒聽人提起過？
柳天涯滿不在意地擺擺手：「嘛，我怎麼知道不重要，當然那個被歷史遺忘的家主也不是什麼重點，重點是另一個被除名的人，那個人是落天涯的雙胞胎妹妹叫落天清。
「落天清這個人，估計早就被遺忘到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里了，必竟她像那樣的人，能有人記得是給她留個空，就已經不錯了。」柳天涯說得毫不在意，依舊是平時玩世不恭的語氣。
畢竟，他又不是落天涯，不認識落天清，對落淵青的印象也就勿勿幾眼，沒多少感情也很正常。
「家主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麼落天涯被除名了嗎？就是因為落天清。」柳天涯風輕雲淡道，「七千年前落族曾遭受魔族的大規模入侵，那時前一任家主剛去世沒多久，落天涯剛以血腥手段登上家主之位，所以在魔族入侵時，亂了方寸。魔族的人抓走了許家小姐和落天清。」
「等等。」落煜秋突然道，「你說的那個許家小姐是以前那個遠古家族『許家』的小姐
柳天涯輕笑道：「您猜？」
落煜秋：「......」
你老子不想猜。
落淵城沉默地看著柳天涯，不知道為什麼，他提到「許家小姐」時，莫名想起許瀟瀟。
雖然許瀟瀟的家族確實是七千年前的「許家」，而他也確實從許瀟瀟身上發現了半玉的痕迹，但是也已經七千年了，應該不可能了吧。
「沒事，和這個女孩也沒多大關係。」柳無涯微笑道。
出於對許瀟瀟的保護，他並不想給他們任何關於她前世的線索，因為柳天涯不想見到許瀟瀟也拉入這些家族恩怨里。
「落天清被帶走後，被逼墜入魔道。「柳天涯抱胸靠著一旁的牆，平靜冷淡地敘述著，「是那種法盡廢，生生注入魔力。落天涯保了她三年，最後還是被發現了。家主私藏魔族當然罪大惡疾，所以被除名了。那個落天清也死了，然後走過奈何橋進入輪迴。」
落煜秋微皺屠頭，直覺下面不會說什麼好話。
柳天涯平淡一笑，不緊不慢道：「這是七千年前的事情了，就算轉世也應該轉了幾百世了，我不知道落天清那百世轉成了誰，但我知道她這一世的轉世是落淵青。」
落淵城聽到這話，猛然抬頭，用一種無法言說的眼神看著他。
因為很久以前非正常修魔，所以天生魔力極強，但是這也不可能啊！已經輪迴了這麼多世，再重的魔氣也應該被洗乾淨了，赤裸裸一條了啊！
「你知道？」落煜秋突然問了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也沒有說知道什麼，但柳天涯就是能明白他說的意思。
柳天涯點頭道：「是，我知道落淵青先天魔力極強，但是這些和前世沒多大關係。」
落淵城滿頭問號，疑惑問道：「和前世沒關係，那為什麼？」
「為什麼？」柳天涯反問一句，隨後轉頭看向落煜秋，「落族長應該比我清楚，關於落淵青，關於……落夫人……」
落煜秋：「……」
他在剛見到柳天涯的時候就說過，他和司徒錦一樣讓自己著模不透，也看不透。司徒錦有種千年老妖怪的感覺，柳天涯有種海的感覺，深不見底，你明明覺得他就像那種不諳世事的孩子，總是笑得玩世不恭，但有時卻顯得神秘不可估量。
「落家主如果不想說，可以不說。」柳天涯見落煜秋突然沉默了，釋然一笑，畢竟就算說了也沒什麼用，最多可以讓真相大白，但落淵青身上的魔力是除不盡的了。」
落淵城由衷地覺得這些信息量都太大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關於落族會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那柳天涯又為什會知道這些？
按理來說，他失蹤的這十八年應該從未接解過落族的人。
而且，父親知道，知道什麼？關於母親？所以，父親到底隱瞞了什麼？還有青兒身上的魔力？
落煜秋溫和一笑，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你怎知道我有所隱瞞？」
「唔。」柳天涯無辜地聳聳肩，「猜的，不過我覺得自己猜得還是挺合理的，對吧落家主。」
見落煜秋這種反應，柳天涯心裡就有數了，剛才他那種有恃無恐的樣子不過是裝的，就是為了看看落煜秋什麼反應，沒想到自己還真猜對了。
「呵。」落煜秋輕笑一聲，總算想起來自己是這兩孩子的爹，拿出點身為長輩的氣質，「涯兒猜得沒錯，不過至於青兒為什麼會這樣，為父真不知道。」
「那你知道是誰傷的落夫人嗎？」
「這真不知道。」落煜秋輕輕搖頭，同時離情的聲音突然在柳天涯腦海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傷到落夫人的很有可能是聖器第一，不過那人已經幾萬年沒出現了。」
柳天涯：「.......」
聖器第一是個什麼概念？那是真正神一般的存在！難怪落煜秋不知道，難怪落淵青體內的魔力除不盡，難怪落夫人在生下落淵情後身死。他就懷疑了，這聖器第一是閑的嗎？來傷一個懷有身孕的弱女子。
離情又說：「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不可當真。」
柳天涯：「......」
你真行，一個猜測就這麼勁暴！
「那行吧。」柳天涯說道，「不過家主要是想護一個人，就要護好了，不要再重蹈落天涯的復折。這件事是『飛蛾撲火』還是『瞞天過海』誰知道呢？行了，我也沒什麼事了，該說的我都說了。」
柳天涯轉頭又看向落淵城：「落少爺，您抓我回來沒規定時間吧，所以，我今晚是不是可以走了？
落淵城：「......」
我選擇沉默。
落煜秋無奈嘆了口氣：「是，走吧，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歡迎回家。爹永遠等你。」
柳天涯突然愣住了，直到現在他才後知後覺得想起面前的兩個人是誰？
是他的親人，是他這輩子都不敢奢望的親人。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人對自己說一句「歡迎回家」。
他微微一笑，點頭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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