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他這雙腿會耽誤自己的發揮
虹樓的飯菜有按時送來,慕嬌嬌也有按時吃,她的確沒有必要因著這點子鬧彆扭就毀了自己的身體。
但她卻是故意將實驗拖到很晚才結束,摘下護目鏡,駱幸川將最後的實驗數據填寫在記錄表上,頭也不抬的:「還不準備回去嗎?說不定顧先生現在都在接你了。」
慕嬌嬌將所有的物品全部歸位,嗓音斂著幾分疲倦感:「沒有,我一會兒自己回去。」
她說得波瀾不驚,但駱幸川還是察覺到一點異樣,側過眸來打量了她幾秒鐘:「怎麼?你和顧先生吵架了?」
有這麼明顯?
「也不算是。」手中的動作慢了一拍,她丹鳳眸微眯了下,哂笑:「只是鬧了點脾氣。」
「那應該就是你單方面鬧脾氣吧。」
慕嬌嬌有些失笑:「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顧先生很喜歡你,他是可以無限制包容你的脾氣的。」
微怔,直到車子在柏油馬路上飛馳,停在別墅門口,慕嬌嬌的耳邊還回蕩著這句話。
他說的沒錯,顧戾是能夠包容她,包容到甚至將一切的壓力都承擔在他自己的身上,從不和自己分享,也從不讓自己多慮半分。
可她要的不是這些。
說起來是她矯情,也是她無理取鬧,但她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是和顧戾並肩而行,成為能夠相互依靠的戀人,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成為攀附著顧戾這顆大樹的菟絲花。
深呼吸,抬腳邁上台階,她想她該要和顧戾好好談談了。
進門,果然顧戾在這個時間點依舊沒有休息,似乎剛剛洗過澡,黑色浴袍下有著線條分明的腹肌,人魚線清晰可見,操控著輪椅主動靠近:「餓不餓?我讓邢嬸給你留了點粥在保溫桶中,稍微再吃點?」
「不用了。」
慕嬌嬌搖搖頭,瞧著顧戾這幅比任何時間都要殷勤的多的態度,呼吸一窒,輕輕啟唇:「顧戾,我們談談吧。」
「好啊,想要談什麼?」
顧戾的態度很是坦誠,卻平白讓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偏白的臉蛋在燈光下有些緊繃:「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碰我?」停頓了下,趕在顧戾說話前重新啟唇:「你不要說為了給我個最好的初次,我不介意,我說過的,不管是什麼,我從來都不介意的。」
顧戾搭在輪椅上的指尖微微蜷縮了下,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神色變化不大,很自然的啟唇:「這個原因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了你,到現在也不會發生改變。」
到現在也不會發生改變。
這句話莫名的令慕嬌嬌的心頭恍惚了下。
紅唇逐漸抿緊,溫涼的嗓音聲線清晰,做著最後的困獸之鬥:「那如果說……我現在想要你的話,你願不願意?」
「嬌嬌。」顧戾的嗓音低沉,咬著她的名字,噙著幾分沙啞感:「我們可以再等等……」
「等,又是等。」
積攢了整整一天的怒意徹底爆發出來,慕嬌嬌直接將抱枕扔了過去,胸膛用力的起伏著,一雙丹鳳眸死死的鎖在男人的臉上,可怒到極致便一句話都再也說不出來。
空氣安靜至極,四目相對,一雙溫淡,一雙躁怒,卻交織成濃烈的窒息感。
最終,慕嬌嬌強行將情緒壓制下去,側過臉去用力呼吸:「我先去洗漱了,你早點休息吧。」
顧戾沒有反駁,但全程他也沒有再去做別的事情,而是坐在房間門口靜靜的聽著另外一個房間的動靜。
他的嬌嬌前後兩世都未曾碰到過太多的男女事情,所以她根本就不懂,男人也是有男人的自尊的,尤其是在這樣的情事上,他不僅想要給慕嬌嬌一個最美好的初次,更是擔心……
他這雙腿會耽誤自己的發揮,如果一旦在情事上出現任何意外……
那麼……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在扶手上敲打著,側耳認真聽著房間里淅淅瀝瀝的水聲在二十分鐘左右後結束,隱隱約約衣料摩擦的聲音,隨後便是吹風機工作,最後……
便沒有最後了。
這時,顧戾清楚的認識到慕嬌嬌已經她曾經的卧室里休息了。
她這是準備……和自己分房。
不過,慕嬌嬌似乎並未對顧戾設防,至少她的房間門並沒有鎖。
顧戾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果然已經躺在柔軟的床褥之中,床頭亮著微弱的燈光,巴掌大的臉蛋不施粉黛,雙眸磕著,儼然一副準備休息的模樣。
聽到動靜,她又重新掀眸,語氣噙著淡淡的涼意:「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怕晚上起來吵到你,不如我們今天分開休息吧。」
什麼不舒服,這都是借口。
顧戾清楚的很。
坐在床邊,他眯眸看著她,經過今天這麼多的事情,他再好的脾性也被她激出來幾分不悅來,但還是耐著性子:「沒關係,你吵醒我也沒有事情,晚上有任何不舒服都可以直接叫醒我。」
「顧戾……」
「嬌嬌,我說過,你可以生氣,也可以讓我哄你,但不要胡亂說些不可能的話。」
徒然加重的語氣,令慕嬌嬌微微一怔,也同時給了顧戾可乘之機。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到了床褥之中,噙著點涼意的手臂還從她的頭頂伸過去,似乎是將她這邊的燈光調得更為昏暗了些,然後重新躺回來,下一秒,長臂如鐵便將她整個人扣入她的懷中,力道不小,噙著幾分強勢的態度。
慕嬌嬌實在是有些不耐煩的緊,想要推他也沒有推動,紅唇微抿著:「你往那邊躺躺。」
「恩。」
顧戾只回應,卻不動作。
弄得她更為火大,就差一個枕頭砸過去。
可無論她怎麼鬧騰,顧戾都那副清清淡淡的面孔,既不接話,也不給予任何的回應。
最後鬧得慕嬌嬌自己沒了脾氣,重新被顧戾攬入懷中。
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是有差別的,不管是力氣還是溫度。
至少慕嬌嬌覺得顧戾的胸膛處處散發著炙熱感,下巴磕在他的肩胛骨處,也能夠清楚的聽見他的呼吸在耳邊,甚至還隱約有著那如雷般的心跳,兩者合二為一,吵得要死。
她本就煩躁,現下弄得更是心煩不堪,原本是想要坐起身來,但鐵臂攔在腰間,讓她起都起不來,就連她惱羞成怒的用力推搡他,也沒能撼動半分,甚至屬於男人的呼吸都已經放穩放平,很明顯陷入了睡眠之中。
她都說了,他們兩個人需要冷靜一段時間。
現在她滿心滿意滿腦子都是男人的溫度和呼吸,這還讓她怎麼冷靜?
慕嬌嬌鍥而不捨的來來回回折騰了十幾分鐘,都沒能將顧戾折騰醒,反倒是將她自己折騰的沒了氣力,就連額頭都隱隱約約沁出點汗來。
一口氣梗在心頭,累得慕嬌嬌在心頭一邊暗罵著顧戾的不要臉,一邊無可奈何的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自從這天之後,慕嬌嬌便換了一種態度,也不擺出一副冷戰的模樣,只是對顧戾視若無睹。
惹得關曦兒都忍不住找她出來喝咖啡,一副拜託了的表情:「嬌嬌,你到底怎麼惹你們家顧爺了,南城區這兩天水深火熱的,就連我家欒皖的那間工作室也被所謂的財務部以調取財務報告為由,要求暫停一切工作。」
她的話沒能換來慕嬌嬌任何的回應,倒是被她抓住了話柄,言語間多了幾分笑意:「你們家欒皖?這麼說,你是和欒皖水到渠成了?」
「我在和你說正經事呢。」
關曦兒蹙了蹙眉,卻也明白這件事並不是她能夠插手來管的,便自然而然的轉變了話題:「算是吧,反正欒皖是將他公司的股份轉了百分之四十給我,雖說現在看起來並不是多大的一筆錢,但卻幾乎是他身價的全部了,這種態度讓我爸很喜歡,便也沒有非攔著我倆,讓我倆不再交往。」
「有情人終成眷屬,恭喜恭喜啊。」
關曦兒笑了起來,素凈的臉蛋也沒有第一次見面時那艷麗的妝容,反而顯得清秀漂亮的相得益彰,充斥著慢慢的幸福感:「雖說我和欒皖稍稍經歷了點事情,甚至一開始都可以算得上是烏龍,但總歸也可以稱得上是順利,可有些人就不一樣了……」
氤氳著香氣的咖啡被送到嘴邊,慕嬌嬌喝了口,香醇苦澀的窩到充斥在舌尖:「你說的是誰?」
「還能有誰,景家那位唄。」關曦兒單手點著額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怕是景玄陽去鄭家道歉的日子。」
的確,景玄陽此時此刻就在鄭家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筆挺的腰板,袖口微微挽起,露出考究的腕錶,原本就肅穆的臉龐此時此刻看起來更為凌厲。
如果讓外人瞧見不像是道歉的,反而像是來決鬥的。
至少鄭父就是這種感覺,手指不著痕迹的相互摩擦了下,卻依舊掛著溫和親近的笑容:「這都是孩子們之間的小事,又何必這麼興師動眾把您老也給驚動來了?」
「鬧到現在這幅田地終究是玄陽這個混小子犯下的錯,俗話說得好,子不教父之過,這孩子的父親早亡,也就我這個爺爺能夠管教一二了。」景老一雙略顯渾濁的瞳眸精明的很,眼角眉梢噙著的都是笑意:「如果不帶著他來給你家丫頭鄭重的賠禮道歉的話,我內心不安啊。」
兩個人都是睜著眼說瞎話的箇中好手,旗鼓相當的很。
整場對話你來我往的交鋒中根本就輪不到景玄陽和鄭萱湘這樣的小輩兒發言,全部由景老和鄭父代為溝通,可能唯一需要他們兩個人出面的地方,也就只有在商量是否需要出去同進午餐時。
景老側臉看了眼景玄陽,大掌在拐杖上拍了拍:「玄陽,你鄭伯伯問你呢,今天下午有沒有事情?如果出去吃飯會不會被耽誤?」
「沒有。」景玄陽嚴肅認真,看都不看對面鄭萱湘一眼:「不會被耽誤。」
公式化的回答不被兩位家長放在心上,對視了眼,景老慈祥的笑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做東在虹樓里擺上一桌,還請你們不要嫌太過簡陋匆忙才是。」
「景老言重了,我們兩家本就是世交,這點子小摩擦本就無傷大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