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杯敬青春

S城，國慶假期的某個下午，天清氣朗，我們兩個姑娘在逛好街后，坐在廣場的花壇邊喝着咖啡，聊天。

我叫莫雨涵，在我旁邊的這個小姐姐，是我的多年好友，大楠，彼此生命里都很重要的存在，我們是初中同學，高中校友，大學在同一個城市。後來，為了各自的夢想，都相約來了S城，想想，今年應該是來到S城的第五年了，我們今年也正好30歲了。小時候夢想里的30歲，應該是腳踩高跟鞋，指揮着一隻自己的隊伍，出門有跑車，有屬於自己的大房子。

但是，現實回應我們的，往往都不那麼如意，既沒有跑車，也沒有在這房價高不可攀的S城裏買房，每天拚命工作，但也沒有很差，因為我們還都在一起，好朋友還都在身邊。

「哎，魔芋絲，你說，咱們當年上學的時候想過以後30歲時候的樣子么？怎麼感覺咱們最遠好像就想到過20幾歲的時候，這怎麼一轉眼，就30歲了呢。」

大楠翹著二郎腿，抿著咖啡問我，哦，對了，魔芋絲是她給我起的外號，除了她之外，沒有人這麼叫我了。

「怎麼沒想過，不是想過30歲的時候要開跑車，住別墅么，哈哈。」

「和你說正經的呢，感覺在我們那時的生活里，30歲彷彿是一個遙不可及的詞呢。」大楠認真地說道

「確實，我們沒有仔細想過30歲，感覺那離我們太遙遠了；上大學之後，也沒有刻意想過年紀，可能更多的是，五年之後怎麼樣，十年之後怎麼樣，可能，我們都忽略了對年齡的想像和尊重。你還記得那時候看的辛大的書么，後來趙薇拍成了電影，致青春，裏面那個阮莞說『我要是到了30歲，我就自殺。』當時我看的時候還想來着，30歲怎麼了，不就是個年紀么，為什麼還要自殺啊，至於的么，現在嘛，真的到了這個年紀，好像也理解她了。」我也同樣認真地說。

「怎麼不記得了，我還記得這書當時好像還是你看完給我看的，這本小說當時看的時候，就是看個熱鬧，不過阮莞也停留在了20幾歲。哎，我還記得後來這本書，好像在班級傳開了，最後，還是到了大熊那。」大楠笑着說。

她停頓了一下，我還在回憶我們那個大熊老師的時候，大楠又說道：「你還記得么，咱倆吃糖葫蘆，有時候晚上不吃飯，吃糖葫蘆，然後壓操場，快到點了，再回去上晚自習。有時候你去排練了，我就在你不在的時候自己吃，我覺得我到現在看到糖葫蘆就想吃的這種病，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想想上學的時候，真是有意思啊。」她滿臉笑容地回憶這我們的小時候。

「是啊，有時候我也會經常想起以前的事情，小時候覺得時間過的慢，總想快點過，見見外面的世界。」我對她說道。

「還有，你知道么，我現在有時候會想，咱們班級的燈，那麼高，那麼暗，咱倆沒有戴上厚厚的眼鏡，真的是神奇啊。「大楠一邊說着，一邊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喂，秦楠，你這能不能回憶點正常的東西，回憶什麼燈啊。「我邊拍她的手邊說道。

我倆似乎都在回憶記憶里的那些永遠不怎麼亮的燈，那些貼在書本上的貼紙，那些吵鬧過的同學。

我說：「青春懵懂的歲月真是好，記得那時候我們幾個人每天都是打打鬧鬧的，又相互鼓勵，有時候會吵架，但是很快也會和好，我們兩個每天一起上學放學回家，後來你家搬走了，我還難過了好一陣，好在大學都留在了一個城市，也好在畢業之後，我們都來了S市。」

「哎，真的是歲月不饒人啊，怎麼就這麼大了呢，感覺中學時代好像還是前幾天的事情呢，現在再翻翻朋友圈，全部都是這個生娃了，那個結婚了，這個孩子哭了，那個孩子上學了，你看看咱倆，哎，沒有一個有正事的，你就不能也抓緊時間生個孩子，給我玩玩。」

「你還好意思說我啊，你自己怎麼不說生一個給我玩玩。」

兩個人歡樂的還像小時候一樣，笑着，鬧着。

「好了，說說吧，怎麼了，你今天都嘆氣好幾次了，什麼事讓我們楠哥這個沒心沒肺的女漢子，這麼傷感了，看上哪個小鮮肉了？你這個當心一點哦，我向來可是幫理不幫親的，我不會向著你的哦。」我把手挎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說道。

「你找打是不是，再說，我們可都是女漢子。」大楠邊舉著拳頭邊對我說，我笑着回應。

這時她說道：「就是感覺怎麼不知不覺就已經30歲了呢，你知道么，最近我帶個實習生，是98年的，我都得掰着手指頭算這孩子是屬什麼的，幾歲了。想想當年咱們剛入社會的時候，那些前輩們也感嘆說『年輕啊』的時候，真是有着同樣的感慨啊。」

這時我明白了，原來是被新同事年輕的樣子「酸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太正常了。我下意識地笑了兩聲說道：「你這不該問。我們公司現在來的小朋友，我都不問，省的自己找不痛快。你啊，這就是自找的，嫉妒人家的年輕和美貌是不是。不過呢，也別擔心，雖然我們已經到三了，但我們，還是很年輕的，現在人的平均壽命都提高了，890歲都沒有問題，可能100歲會越來越多了，這比起來，我們的人生才哪到哪啊。好了，來，咖啡代酒，敬一下我們過往的青春歲月，干就別幹了，我怕晚上睡不着。」

「來，魔芋絲，也謝謝你，這麼多年也一直忍讓我的脾氣，當然了，你也得謝謝我，因為你的脾氣也好不到哪裏去。」

「好，謝謝你，來，喝完我們就回去了，明天還要繼續幹活吶，雖然放假了，這欠下的債終歸是要還的，明天我要加個小班了。」

「那明天我忙完了家裏，去公司找你，陪你加班，晚上我們去吃酸菜魚吧，好久沒吃了。「

「要不要叫上他們啊，還是就我們倆吃獨食啊。「

「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到時候明天看吧，來，敬我們的青春。「大楠舉著咖啡朝我伸手。

「來，也敬明天的酸菜魚「

哈哈哈......

兩個人繼續說笑着，回憶些當年的事情，吐槽一下現在的生活，兩個人臉上滿是幸福的樣子。

這時面前走過來幾個穿着學生服的學生，我們兩個的眼神都隨着飄了過去，他們的校服和我們當年的太像了，也都是女生扎著馬尾，男生留着寸頭，好像看到了當時的我們，走在操場上，馬路上一樣，精神一個恍惚，思緒和回憶彷彿飄回到了那個屬於她們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