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只羨鴛鴦不羨仙
韓啟、陳空琬兩人都已經過了胎息期而達到了辟穀期，自然可以入水無礙。
因此兩人便進入這片暗湖之中，四處尋覓出口。
韓啟本在葬劍之墓中生活了四年之久，而葬劍之墓浮於這片暗湖之上，韓啟也多次跳下湖中去抓魚，因此對這片暗湖早已經是十分熟悉了。
不過此時這片暗湖卻與韓啟記憶中有很大的差別。
記憶中這片暗湖面積十分之廣大，而且可以有岸通往上面的葬劍之墓。但當初韓啟煉化了日精丸到他體內，葬劍之墓的禁止早已破除，上方的數萬鈞土石也砸了下來，將這片暗湖與葬劍之墓連接之處給填滿了。
不過此時在這片湖中，倒是有無數個洞穴，直通上下左右，四面八方。
穿山甲本是水陸兩棲之物，也能在水下打洞了，這些山洞，恐怕都是他們為了找到十方俱滅而挖掘的。
韓啟與陳空琬兩人逐個山洞尋覓，絕大多數山洞都是走了一段時間便到盡頭，他們二人也只好再退回來，如此往複，耽誤了不少時間。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樣試探這找了許久，終於還真讓他們找到了出口。
其實剛開始韓啟也並不知道這一條路就是出口，不過是在水中的這條山洞中走著走著，忽然感覺到有了水流的感覺。
原本葬劍之墓下的這片暗湖，乃是一片地下水，更是一片死水，無路可通外面，自然水面不流。
而現在水面流動，韓啟心頭一喜，這自然是因為這片暗湖已經通過這道山洞，與外面的某處水路相連了。
果不其然，韓啟與陳空琬二人越向前走，水流的勁力越強，到最後竟是舉步維艱。
韓啟與陳空琬二人便各自讓仙劍出鞘，御劍在水中行去。
韓啟倒也是頭一次在水中御劍，卻原來與在空中別有另一番趣味，和陳空琬兩人在水流之中破浪而行，就宛若是兩條魚一般，自由自在。
果不其然，這條地洞果然是與外面的某一條水路相連接。
約莫行了半個多時辰，韓啟與陳空琬二人已經出了這條地洞，進入了外面的水道。
才出地洞，韓啟與陳空琬二人便感覺浪濤洶湧，絕非是一般小湖小河所能比擬。
連忙御劍上升，片刻之後已經衝出了水面。
一直御劍飛到高空，再低頭看去，卻原來這條水路竟然就是硤州城旁邊流經叢山峻岭之間的那一條長江！
「原來那些妖孽竟然挖通了靈山地下數百里之遙，直通長江，他們若是真得到了十方俱滅，再從此處運出。」陳空琬說道：「我們這些正教人士都只盯著靈山，可誰能聊到是如此情況？這些妖孽果然是詭計多端！」
韓啟問道：「琬師妹，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為今之計，我們還是先趕往硤州城，將這件事的始末告訴二師伯和五師叔要緊，其他的再做定奪。」
雖然說五師叔風清子的為人韓啟向來是深為不齒，但無論如何他也是門中的掌座。
更何況這一次也並非是只有他一人來到了硤州城，還有商辛的師父，也就是韓啟的二師伯靈珠子也來了。
二師伯雖然脾氣暴躁，可卻乃是一個好人，一心為谷中大事著想，就算不告訴五師叔，這件事也得要讓二師伯先知道。
想到此處，韓啟便點了點頭，與陳空琬又一路御劍，直奔硤州城而來。
硤州城本就在江邊不遠，不過片刻功夫便已經抵達。
韓啟與陳空琬二人在城外落下了雲頭，又由陳空琬帶路走到城中一處客棧之前。
韓啟一抬頭，忍不住心中一笑，卻原來他們果然是住在了醉仙居之內。
當初柳如嫣帶著韓啟第一次來到硤州城，便說在此處一定能遇到哪些修仙之人，當時韓啟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她果然還算有先見之明。
只是等陳空琬帶著韓啟來到了開始清平谷弟子所下榻的小院之中時，此處卻已經空無一人。
在出去向那小二打聽，卻原來不僅是清平谷弟子，包括霜華宮眾弟子在內的所有人竟然都已經離開了硤州城，就連柳如嫣開始包下的那個小院，此時也已經是人去屋空。
韓啟心中想，柳如嫣一心要拜入真正修仙的門派，如今讓她遇到了霜華宮眾人，想必她是定然不會放棄此次機緣，說不定此時她已經懇求那名叫做顏如玉的女子帶她一同返回了霜華宮，正式拜師去了。
可清平谷眾人卻又都到了哪裡去呢？
「韓師兄，我們兩人在地下呆了數日，可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幾天。我想這些天中，可能是二師伯、五師叔、以及華鈞師兄他們已經知道了十方俱滅被那些妖人盜走的消息，而尋路去追了吧？」陳空琬猜測說。
韓啟點了點頭：「很有可能，只是我們又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到什麼地方去找他們呢？」
「天下如此之大，我們若是不知道具體方位，根本無處可尋，不如我們兩人就先返回清平谷吧，把這件事告訴掌門師伯知道以後再說。」陳空琬又想了片刻，最後沉吟說：「另外……另外也還有件事情，恐怕我們也必須要請示一下掌門師伯才行……」
「還有一件事？」韓啟一愣，問道：「還有什麼事要請示掌門師伯的？」
陳空琬臉頰微紅，低聲答道：「還能有什麼事，便是你我二人的事……」
韓啟恍悟。
自己與陳空琬二人雖然並沒有在地洞中做下什麼事情，可畢竟已經算是私定了終身。
按理說二人也到了合適的年齡，而且又不是俗世之人，婚配之事也不必聽命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只是清平谷畢竟是修真門派，這兒女情長曆來便是谷中大忌。
其實要說起來，世間修真之士雖然都是修道，可卻也有出家不出家之分。
就好比是清平谷內，韓啟、陳空琬、商辛等人也都並未出家，甚至就連華鈞師兄也是同樣如此。
因此眾人倒也不穿道服。
只是若在谷中擔任某些職務，則就必須要出家了，就好像是當初韓啟幼年時曾經欺辱於他的那個杜思弘杜胖子，他雖然在谷內只是做一名執事，可卻也必要先出家，換上道服才行。
對於這些不曾出家的弟子，在這方面倒也並非是很苛刻，只是修真之人講究清心寡欲，這等兒女情長曆來也不被提倡。
更何況陳空琬乃是谷內數一數二的修仙奇才，最起碼若是她要想與韓啟長相廝守，怕是她師父何坤道就會第一個反對。
陳空琬將這些略略和韓啟說了一番，隨後又含羞說道：「因此等回到谷中后，先不要將你我之事告訴我師父，我們先去求掌門師伯，若是他同意了，我師父那裡也便好說了。」
隨後陳空琬又望了望韓啟，說道：「只是若真如此，怕是……」
「怕是什麼？」韓啟問。
「哎，」陳空琬嘆了一口氣，說道：「師父常說，之事本是修真路上的一道魔障。若你我二人墜入了這魔障之中，雖然能長相廝守，但怕是就不能成仙了。韓師兄，日後你會不會後悔？」
韓啟搖了搖頭，隨後又說道：「我是不悔的，只是怕你……琬師妹，你本是咱們谷內的修真奇才，若是這樣半途而廢，的確多少有些可惜……」
陳空琬微微一笑：「韓師兄，只要你不後悔便不要再提此事了，只要你日後不負我，我寧可與你生生世世廝守，永曆輪迴，也不去做那虛無縹緲的神仙。走吧，我們這就啟程，返回谷去懇求掌門師伯成全了我們。」
見琬師妹情意堅決，韓啟便也沒有再說其他，只是點頭同意。
於是二人這才又轉出硤州城，御劍而飛，直奔東海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