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似懂非懂

朦朧的燈光在思落眼神中，帶着迷幻的惆悵。

指尖的筆觸緩緩地盛開，在視野中凝固。

曾經出現在記憶中的她，和現在的她遊走在晚楓心間。

她站在鏡子前，他手握著一支鉛筆，眼睛仔細地觀察自己面前這位美人。

手中的筆輕輕移動，勾勒出略顯幾分憂鬱的線條，再抬頭看看鏡子裏的她，又專註地描繪着筆下的思落，想把鏡子裏的她也一起畫，他皺皺眉，思考着如何下筆……

她以前的影子，還在腦海里徘徊，終於定格畫出兩個思落。

紙張與指尖的溫度彷彿融在一起了，晚楓手中的畫筆在橘色暖光中繪畫着。

她配合著，眉眼裏儘是。這一刻，她的一切就在這畫板上。

由淺入深，細膩勾畫，此刻的她靈魂就置身在海洋中，無形狀。

他握著畫筆，望着她的樣子，先是凝思了一會兒，忽然又收回目光，得到了靈感。

接着神情專註地在畫紙上描描點點，揮毫潑墨，每一筆都蘊含着他們的愛情。

已經快凌晨了，兩人一夜也沒有入睡，晚楓在畫她，思落在洗他的衣服，兩人都各自完成自己的作品。

「已經幾點了？」思落問。

「我看看……快五點半了，睡一會兒。」

她站在鏡子前照了照自己，趁他不注意，補了一下口紅。

「我下去給你買早點，你等着我，這兒的早點還不錯。」思落正想換衣服下去。

他抱着她，「不，太早了，睡一會兒。」她笑笑，他把她抱到床上。

他們一起睡下，過了兩個小時，然後思落先起來，認認真真的化了一個妝容，換了一套從來沒有穿過的衣服，一件純白色中長款上衣，下面配着一條緊身黑褲，加上那雙原來的高跟鞋。

她輕輕地走出門，輕輕關上門，到樓下為他買早餐。

打量一下四周，買哪一家的好？這裏好幾家，平時自己都不吃早餐的，也不知道哪一家味道好。

人多的那家，肯定味道最好，她直接走到那家生意最好的。

思落走過去，看了看包子鋪的老闆娘一眼，老闆娘不是很面善，也不打招呼，奇怪這是做生意的態度，為什麼生意還是最好的？

她本來想換一家態度好的，但還是沒有換主意，就說：「給我一根油條，還有包子，酸辣湯，還有白米粥……謝謝。」

「還要些啥子不？」老闆娘語氣有點重，其實思落心裏很不舒服。

「不了，就這些……」買晚楓一個人吃的就好，她也沒有胃口。

提着早餐慢慢地進電梯，輕輕地開門進去，見晚楓還在睡覺，她把早餐擱在桌上，側躺在床上看着他。

一手去摸摸他的鼻樑，唇輕輕地吻着他的臉頰，他感覺到了，閉着眼睛享受。

她也不去叫醒他，看他什麼時候願意起來，就什麼時候，她下床一個人走到陽台，端起一杯開水喝。

他偷偷走到她後背，頭靠在她的肩上說：「多想再睡一會兒。」

「很奇怪，我精神很好，跟你在一起的時候。」

「因為是我。」他笑着說。

「你今天真要走？」思落抓住他一隻手，眼睛看着遠處。

「我要過來的，不是不來了，你等我。」

「那你回去說不定結婚了，真的不用考慮我，這才是你原本的生活。」

他說一談到婚姻的問題，他就覺得沒勁，不過思落堅持要他說說，他也樂意把目前他的情況跟她敘說。

他說現在的未婚妻是銀行工作的，只比他小一歲，是父母安排的。

他接着說，她不漂亮也不是他喜歡的，也不想繼續交往，經常沒有回她信息，不過那姑娘心態好，不介意他的冷落。

她對他提出一些她的看法。她說他不應該這樣，要麼直接狠狠拒絕姑娘要麼接受，要麼重新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結婚。

她突然間感到有點疼痛，不過很輕微，剛剛能感覺得出來。

這是因為剛剛問他的問題，因為剛剛他們談到結婚的事，這個正在和他說話的男人，這個昨晚在她身上尋歡作樂的人。

過了今天她再也聽不見他說什麼，她再也沒有聽他說話。他看出來了，把話收住了。

思落叫他再說下去，她又重新開始聽，他說他很想念以前的思落。

他覺得她和那些本地女孩很不相同，她遠不如她們熱情奔放。

思落說那是因為來自她的家庭，那討厭的家庭，他再也沒回答她的問題。

在他們相處整整兩天的時間裏，他們一直談論各方面的話題，但從來不談他們自己，因為他們共同的前途是從來也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因此他們從不談未來問題。他們只談論一些類似新聞的消息，似懂非懂，胡扯一通。

思落對他說在慶市自己一個人生活學習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她的想法，他同意她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