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除她
經理連忙趕了過來，見此情形，不由分說便罵道：「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還不快給客人道歉。」說著又連忙安慰那個女人。憑什麼要我道歉。我解下制服便想走，然而孩子的笑臉跳在我眼前，我不能沒了工作。我屈辱的忍了下來，深深彎下腰：「對不起。」
「推了我一句對不起就有用嗎？」女人冷笑道：「把她給我開除了。」
我一慌，連忙抬起頭來：「是你先動的手，況且我也道歉了。」
女人氣笑了，彷彿我是個荒唐可笑的小丑。「你到底開不開除她。」
經理有些為難，望了望我，又瞄了女客人一眼。我死死攥緊手掌，不給自己絲毫反抗地可能。
女人半天沒有得到肯定地回復，再次逼迫：「你要是不開除她，下次我就再也不來你們餐廳。」
「我們一定開除她。」經理連忙道，又推我出門：「你被解僱了。」
「慢！」
我連忙回頭，撞上慕容宇冰冷的眼。
「怎麼回事？」
那個女人連忙攔住他的胳膊，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這樣的服務員怎麼能留下來。」
我想要辯解，看著慕容宇寒冷的臉，終究低下頭，他怎麼可能聽我解釋。
「你動手打她了嗎？」
我一愣，連忙抬起頭，那雙眸子幽暗看不清情緒。
「是她故意將酒潑在我身上。」我連忙爭辯。
「你還敢狡辯。」女人尖聲道。
我緊緊盯著慕容宇，他會相信我嗎？
「好了。」慕容宇扭開頭，對著女人露出我從未見過的笑容，又輕蔑地瞥了我一眼：「這樣的女人你和她計較，。豈不是自降身份。」說著走出門。
女人羞紅了臉，又憤恨地瞪了我一眼，雀躍地追了上去。
我從來沒有想過勾引他，三年前那件事不是我的本意。如果不是為了救孩子，我也堅決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孩子的病需要有血緣關係的新生兒的躋帶造血幹細胞。倘若六年前我沒有遇見他，是不是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手心的痛驚醒了我，我抬手一看，手掌一片鮮紅。
「好了好了，算你命大，還不快回去工作。」經理鬆了口氣。
我學著她的樣子也長長舒了口氣，拭去還未流下的淚水，假裝剛才沒有聽到那句話。
下午我再次接到母親電話，趕到手術室的時候，門外高懸的手術燈依舊沒有熄滅，紅色的光芒刺得我生疼。
我忽然就失去所有的力量，「撲通」跪在地上。
憑什麼？憑什麼我的孩子就要患上白血病？為什麼他不能和別的孩子一樣，有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
白天到黑夜瞬間顛倒，手術室依舊沒有人出來，巨大的惶恐壓抑得我想要吼叫。
終於孩子被推了出來：「媽媽。」孩子虛弱的伸出手，我連忙包住他的小手，眼睛有些模糊。
「媽媽，我沒事，一點都不痛。」孩子仰著笑臉安慰我。
我的眼淚卻越落越快。我勉強擠出笑臉：「不痛就好，寶寶最堅強了。」
母親推了推我，示意我出去。
「孩子的病情不能再耽誤了。」醫生沉重地嘆氣。
我止不住發抖，我也想馬上給孩子做手術，可是我從哪裡來50萬元。心狠狠揪了起來，我一定要為孩子籌到錢。
告訴慕容宇吧。心底有個聲音忽然道。
我立刻搖頭。不行，絕對不能告訴慕容宇孩子的存在，否則他一定會把孩子給搶走。
你就這麼自私，要眼睜睜的看著孩子痛苦嗎？
我連忙否認。不，孩子也已經不想跟我分開。
你可真是個自私的母親，寧願看著孩子受苦，也不願意把他送到有能力救他的父親身邊去。
「我不是！」
我大叫，慌忙跑了出去。
明亮的燈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媽媽，我什麼時候能夠出院呀？」
一道天真的聲音驚醒了我，我連忙抬頭，不遠處一個扎著粉色蝴蝶結的小女孩揚頭看向自己的媽媽。
「寶寶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那位年輕的母親笑眯著眼睛，臉上滿是慈愛。
我眼中一痛，連忙扭頭，忽然瞥見一則廣告。當中碩大的「無抵押借款」抓住我的視線。我連忙跑了上去，細細一看，是一個借貸公司貼的廣告，上面保證可以無抵押貸款。
我激動掏出手機，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正要撥打出去，忽然我停了下來。
借貸公司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給一個沒有抵押品的客戶貸款？
我猛地想起前段日子網上鬧得特別凶的裸貸。年輕沒有自制力的小姑娘，為了滿足購物的慾望，以自己的裸照作為信用抵押，向非正規借貸公司借款。難道這個星辰借貸公司也是做那種不正當買賣的。
我猶豫起來，遲疑地不敢撥出去。
一個下午，我陷入糾結之中渾渾噩噩。直到孩子不滿地嘟了嘟嘴，才將我從沉思中驚醒。
「媽媽，我不想呆在醫院。」
我連忙問：「為什麼呢？待在醫院裡面有醫生可以照顧你，你的病還沒有好哦。」
孩子皺了皺眉，低低道：「可是待在醫院要花很多錢。」
孩子的臉充滿不符合年齡的擔憂，他才兩歲，這不是他該擔心的問題。
鼻子一酸，在淚水湧出來之前，我跑出了房間。我不再猶豫，撥通了電話。
根據電話提示，輾轉到了城南的小巷，看著斑駁的牆壁，望不見盡頭的小道，我又有些遲疑。連忙給母親撥通電話，將地址告訴她。
母親追問我去了哪裡。我搖頭不說，只是囑咐她，如果下午3點之前我沒有出來，便立即報警。母親驚慌著仍要追問，我一把掛斷電話。
巷子里出來一個肥胖的男人，上下掃了我兩眼，將我帶了進去。
「劉小姐想借多少錢？」剛坐下，對方直接問。
「50萬。」我強作從容地說出那個數字。
對方眨了眨眼睛，笑道：「50萬不是個小數目。」
我平靜地盯著他的眼睛：「你們公司是可以無抵押貸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