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七章 潛移默化

王旭的話，對於羅兵他們幾個傷者來說，無疑是暖心而又振奮的，他們不得不想起南奧塞梯那時候，王旭和王恪傑、得利斯他們三個人萬里馳援，將他們從包圍圈中解救出來不說，那些包圍他們的人，也都承受了王旭的報復，甚至包括涉事的幾個國家都在報復之內。

王旭是個多變的人，多變不等於善變，他的變，是針對人的變，對待自己人，猶如春風，對敵人猶如狂風。他要求嚴格，對自己人嚴格，對自己更加嚴格，嚴格的訓練要求，嚴格的作戰方案。他很小氣，惹到他，他會數倍的報復回來，同時他又很大方，對待自己人，無論是在金錢方面，還是在感情方面，他都很捨得。金錢方面，作為他的下屬，所有人所得到的，只會比同行業多的多，而在感情方面，他的人被人設計了，他會想盡辦法報復回來。

跟着這樣的人，沒有人會有異心。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王旭所做的遠比他們所看到的要多。九天集團，就是他們所有人的歸屬與退路。

「又殺人了？」看完傷員，在村子邊緣的樹林里，沈婧姝悄悄的出現在王旭的身後。

王旭轉過身，從他從東京回來到現在，沈婧姝一直沒有問東京的細節，沒想到，到了這裏，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王旭點點頭，「去東京就是為了殺人去的，我不殺人，人會殺我，所以沒得選擇。」

「這段時間我觀察你，你的癥狀又反覆了，如果這麼繼續下去，很可能真的會精神分裂的。」

沈婧姝穿着一身迷彩服，她本身就很完美的身材在迷彩服的襯托下，顯現出一種別緻的美，她伸出手指將額前的一縷頭髮捋到耳後，在旁邊的一塊巨石上坐了下去，一條腿弓著，一條腿伸直，這樣的姿勢顯得腿很長。

王旭就在她邊上背對着背坐了下去，嘆息了一口氣說道：「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以殺止殺，是最有效的辦法了。」

「可以不碰毒品嗎？」沈婧姝問。

「嗯，無論是我還是我親近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們碰毒品的，來這裏其實出於多種原因，最主要的當然是復仇，順帶着看看能不能捋一捋這邊的形勢，算是給褚風和曹亦陽提供一些幫助吧，畢竟我這輩子沒有利益糾纏的朋友不多，他們剛好就是。」

「以前在W市，我也看過很多有關於吸毒者的報道，跟濫賭一樣，都是能夠摧毀一個家庭甚至摧毀幾個家庭的原罪。」沈婧姝說。

「何止是幾個家庭，從十九世紀，鴉片進入我們國家后，伴隨着鴉片一起的還有堅船利炮，那一段歷史，作為炎黃子孫都不能忘卻，來這裏，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儘可能的遏制住這個源頭，讓這裏的毒品不要進入華夏市場。」王旭說。

「是不是又要殺很多人？」沈婧姝並不關心那些民族大義，她此刻只關心王旭的身體和他的心理康健。

「不說別的，羅兵他們的傷勢你是看到了吧？想來一些電影中，你也應該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黑暗勢力的狂歡之地，也是罪惡之源，更是生命的絞盤。在這裏想要生存下去，心狠是前提。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願意讓你跟過來就是這個道理，你在我心裏就像是蓮花一般，純潔而又良善，你實在不應該跟我牽扯太深。」

「為什麼又說這種話？」沈婧姝轉過臉，臉上除了怒意之外，還有一絲難以言敘的嬌羞和喜悅。

王旭居然讚美她了。

「好了，不說了，反正來都來了，如果連你都保護不了，那我也是白混了這麼多名堂。」王旭自嘲一般的笑了笑，然後也轉過臉，看着沈婧姝的眼睛說：「謝謝你！」

被王旭這一眼看的有點慌亂，沈婧姝急忙轉過臉去，諾諾的說：「我自願的。」

「不過也好，在這裏，受傷是難免的，有你這個醫術超絕的外科大夫在，我也能省不少事，要不要咱們討論一下手術費和工資待遇問題啊？」王旭開玩笑的說。

「好啊，取一顆子彈一萬塊，做一個包紮兩千，保底工資也不收你多了，按照我在醫院工作時的工資給吧，一個月保底一萬二。」

「呃？醫生工資都這麼高的嗎？取一顆子彈都要一萬塊的手術費了？好像藥品和手術那些設備都還是我自費的吧？」王旭說。

「沒辦法，賣方市場么，當然是賣家說的算。」

「得，反正九天集團的股份都在你名下，多少錢你自己自提。哪怕你再找幾個助手，給他們開百萬年薪，也是從你腰包里掏的，這個我就不操心了，不然操不過來。」王旭狡黠的說。

「王旭，你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這麼多錢啊？聽呂龐華他們說的，我當時都能嚇死，你從三月份出國以來，怎麼就積累了那麼多的財富？」沈婧姝不無擔憂的說。

「放心吧，那些財富都是乾乾淨淨的，絕對沒有一點是髒的，在馬尼拉也有不幹凈的錢，都給得利斯了，當然了，在股市上濫賭血本無歸跳樓的不算。」

「你是說，你這些都是從股市上掠奪來的？雖然我不太懂金融，但是這兩年不是金融危機嗎？」

「金融危機是對於那些國家以及股民來說的，對於莊家和金融團隊來說，金融危機也是機會。那些資本主義的錢不賺白不賺。」王旭說着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說道：「跟着我的每一個人都不容易，甚至可能會丟了命，我的命也就這樣了，但是總歸要給跟着我的人留下點什麼，不是嗎？現在說這個太早，等到什麼時候我絕對回華夏了，再囑託你怎麼去分配九天集團吧！」

「回華夏？」沈婧姝有點難以置信的也站起身看着王旭的背影，畢竟他費勁心力從華夏逃出來，為什麼還要回去？

「落葉終歸要歸根的，逃出來也是迫不得已，事了之後總歸要有一個交代的，不過現在說這個還早，還有一個仇人在哪都不知道呢！甚至在佘長貴和詹有年身後還站着什麼人或組織都不一定，聽曹亦陽和褚風他們透露的意思，他們背後還有人在操縱，所以不把罪魁禍首揪出來，我絕不會放棄的。」

王旭的話語說到這裏的時候，渾身散發出無盡的殺氣，這種殺氣是殺人太多不自然就能顯現出來的負能量。

沈婧姝默默的走到他的身後，伸手從他身後環保住了他的腰，將臉頰貼在他的寬實厚重的後背上。

王旭沒有躲閃，任由她抱着自己，在這一刻，王旭身上散發出的殺氣逐漸的沉着下來。

可能王旭也不知道，在沈婧姝的倔強和堅持下，於潤物細無聲之中，滋潤了他的心田，除了復仇，他的內心潛移默化的又多了一些別的東西，比如，守護。

只是王旭絲毫沒有意識到而已。

在樹林里沒待多久，王旭留下沈婧姝，在王恪傑的陪同下，去了訓練場。

很簡陋的訓練場，只是在密林深處，用樹木或者毛竹搭建了一些設施而已，除了一些必要的體能訓練之外，復仇者的成員們，在這裏訓練最多的還是戰術。

畢竟這裏的熱帶雨林，不同於惡魔島那種島礁環境，這裏將是他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戰場。

在戰場上多一點生存的幾率，就必須得多訓練，多適應這種作戰環境。

就如部隊里一句老生常談的話說：練時多出汗，戰時少流血。

熊亮作為一名老偵察兵，再加上在王旭這個特種兵的言傳身教之下，更加註重訓練。

「哪裏來的訓練彈？」王旭看着密林之中相互攻伐的兩個分隊，問他身旁的王恪傑。

「還是你眼睛厲害，一看就知道是訓練彈。」王恪傑小拍了一個馬屁。

王旭對他翻了個白眼，說：「訓練彈和實彈我都分辨不出來，那我豈不是白在部隊幹了幾年？」

說完他指了指密林，說道：「這樣的訓練效果不明顯，回頭跟熊亮說一下，好歹也是偵察兵出身，這密林這麼好的天然環境，可不僅僅只是用手雷和槍支來克敵，可以製造一些陷阱機關什麼的，作戰不只是死戰，要發揮戰士的主觀能動性，要發揮想像力。」

「其實熊亮提過，不過我怕製造出來的陷阱會有危險，非戰時損員終歸不好。」王恪傑解釋道。

「你呀，還是太死板了，就像你在打拳一樣，按照套路來打，除非兩個人技擊術和力量懸殊太大，一旦在伯仲之間的話，靠那些套路是放不倒對手的，主要的還要看臨場發揮，出其不意。我寧願他們在訓練的時候受傷，也不願看到他們真正戰鬥的時候丟命。按照我說的去做吧，演習不是演戲，而是要把每一次演習都當作實戰，這樣才能提高。」

「嗯！」王恪傑應了一聲。

王旭轉過身看了看他，然後又說道：「畢竟我們是雇傭兵，不是國家軍隊，這麼小股部隊的作戰，最多的還是游擊戰，而不是正面戰場大兵團的對抗，游擊戰的精髓就是靈動，沒有固定的套路章法。」

「我知道了。」

「對了，搞清楚鎮上那軍火商什麼來路了沒有？」王旭問。

「軍火商？」王恪傑突然一愣，然後說：「聽說老闆叫阿莫，五十多歲，具體叫什麼沒人知道，有人叫他阿莫，有人稱呼他莫老闆，好像是華人，那個國籍不清楚，我也沒見過面，幾次去那裏採購都是下面人招呼的。」

「走吧，陪我去摸摸底。」王旭說。

「現在？天都快黑了。」王恪傑不解。

「天黑了怕什麼？」

「幾公里的路，只能靠走啊，等回來路不好認。」

「那就跑過去，帶好手電筒唄，看看晚上的鎮子上都是什麼情形，其實我也挺好奇的。」王旭說着就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王恪傑無奈的跟了上來。

接着王旭就慢跑了起來，五公里的直線距離，七拐八繞的怎麼也得有七八公里的樣子，而且還是崎嶇的山路，跑起來並不輕鬆。

儘管王恪傑在這裏已經訓練了一段時間了，不過跟在王旭身後跑，還是有點吃力的。

論訓練，王旭真的是一個變態，整個復仇者傭兵隊三十多人，沒有人能比得上王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