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帶她回家
外面雨越來越大,天已經是灰濛濛的了。
陸安初走了一段距離,渾然不知身上的傷已經全部裂開,她想起沈嘉說的話「如果有什麼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她看看手機,又息屏了。
這麼多年,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外面一有事都是沈嘉這個傻丫頭沖在陸安初前面,沈嘉幫她太多了。
回頭想想,好像只有這一個閨蜜待她是真心的。
她抬頭望向天,雨水打濕了她的頭髮,她閉上眼,任憑著雨水拍打著自己的臉頰,淚和雨一起滴落到地上。
陸安初啊陸安初,你怎麼就這麼單純,被陷害也不知道。
這時,她的腦袋一陣刺痛,大腦一片空白,隨後便沒了知覺。
她癱軟地暈到了馬路旁邊,下這麼大的雨,路上人沒有多少,更別說車了。
「齊總,葬禮那邊齊老已經到了,我們看樣子已經遲到了。」
一輛黑色賓利飛馳在陸安初的前方不遠處。
「嗯。」坐在後坐的齊湛慵懶地翹著二郎腿,雙手交叉,在灰暗的背景下更襯白皙。
「齊總,前面好像有個女孩暈倒了。」
「走。」
齊湛下意識的往陸安初的方向瞟了一眼,就是這一眼,他認出了這個在雨里沒有絲毫防備的女孩,不正是幾年前抱住齊湛要他給自己買糖吃的小丫頭嗎。
「安初?快停車!」
車迅速地停了下來,司機抽出來傘給齊湛打著。
「齊總,這是?」
「她是陸安初。」
齊湛看著地上的女孩衣著單薄全身濕透,腿上被血覆蓋,心裡特別的不好受。
「她就是陸總的獨女啊。」
這丫頭怎麼變成這模樣?陸家的人難道就這麼狠心嗎?
齊湛不顧後面司機給他打著的傘,直接衝到雨里一把抱起陸安初,結實又寬闊的臂膀讓陸安初不那麼害怕了。
回到車裡。
他脫下身上的西服,輕輕地蓋到陸安初身上。
霎那間,一股淡淡的煙草香鑽進她的鼻里。好熟悉地味道,好像在幾年前聞到過。
陸安初感到沒那麼冷了,她做了一個小時后的夢,她夢見自己曾經最快樂的時光,夢見爸媽還在的時候。她不禁意的笑了,淺淺的笑容。
小小的表情被齊湛盡收眼底,五年了這麼真摯的笑容還是第一次見。
他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久違的微笑。
齊湛摸摸陸安初的頭:「真是苦了你了……」
「齊總,那陸總葬禮還去嗎?」
他看看旁邊睡熟的女孩,再看看她一身的傷,長嘆道:「他死了他們就這麼對他的女兒,不去也罷。」
「齊老那邊……」
「回家!」
又是一路飛馳,外面的雨不間斷的下。
到達A市一獨棟別墅。
齊湛下車,五年前自己曾住在這裡,沒想到這裡還跟以前一摸一樣,他可能還是放不下這裡吧。
也不知道齊氏五年來被他管理的怎麼樣了。
齊湛小心翼翼地抱起陸安初,怕驚擾了她的夢。這丫頭個頭沒怎麼長還是這麼輕,跟小時候一樣,就像一隻小兔子。
陸安初依偎在他的懷裡,她感到了從所未有的安心。那煙草味裡面似乎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很好聞。
剛出電梯,大門就被打開了,走出來一個系著圍腰的婦女。
「少爺?少爺回來了!」那個婦女驚訝地叫道。
齊湛繞過了她把陸安初放在沙發上,乾淨的地板上出現了深淺不一的腳印,還帶著泥土。又轉過頭說:
「劉姨,好久不見了,不好意思把你剛做乾淨的地板踩髒了。」
劉姨笑了笑,眼裡儘是欣喜:「害,沒事沒事我的工作嘛。」
「少爺,這位是?」
「對了,你幫這個女孩梳洗一下,再換身衣服,她有點發燒。」
「可是少爺,這裡沒有女士的衣服啊。」
「找一件我的衣服給她穿著。」
「好的。」
再等陸安初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又被重新包紮好了,她摸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坐起來。
「我的衣服怎麼被換了?」她迷迷糊糊地說著。
等等,衣服怎麼被換成了一件襯衫,她這又是在哪裡?她腦海里馬上出現了一些先奸后殺的狗血劇情。
陸安初驚慌的光著腳跑出房門,這剛一拐角就撞上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哎喲!」陸安初捂著鼻子。
「醒了啊。」齊湛裹著浴巾,上半身裸露著,他正在拿毛巾擦著身子。
陸安初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眼,驚喜地道:「齊叔叔,你是齊叔叔!」
是他!自己小時候天天纏著他要糖吃,吵著要嫁給他,現在想想也是美好的回憶。
正當陸安初激動得要撲過去時,她注意到齊湛光著身子—他的身材很好,手臂的肌肉線條很好,肌肉很突出,看起來非常強壯,尤其是塊狀的胸肌和腹肌,令人感覺有力量。
齊湛擦著頭髮上的水,對看呆的陸安初晃了晃手。
「啊!」她大叫了一聲轉過了身捂住了眼睛。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此時,齊湛也在觀察著陸安初,這丫頭抱起來不重,沒想到發育得這麼好,穿著自己的襯衫就像穿著裙子一樣,胸部豐滿,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溝狀,腿上包了許多紗布卻也擋不住纖細和白皙。
齊湛玩味的一笑,在國內和紐約的時候,想往他身上靠的女人太多了,但他都拒絕了,他還是第一次見會因為他害羞臉紅的姑娘。
他一把拉過陸安初,摸著她的額頭,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嗯,不發燒。」他說完又低頭看著比自己矮几個頭的小丫頭。
只見她眼神慌張,好像受了驚的兔子。這丫頭長得很漂亮,她櫻花般柔軟的小嘴撅著和她略尖的下巴顯得極為可愛;卷長的睫毛陰影輕覆蓋在臉頰臉頰上;眼眸清澈明亮,好像黑夜裡的一盞明燈;她白嫩又紅潤的臉上鑲著一個挺直小巧的鼻子,讓人升起憐愛之意。
齊湛放開手,拿起身旁的睡衣往身上一披。
「啊齊叔叔,這是你家嗎,我怎麼到這裡來了?」
「是,我看你在路邊暈倒又受這麼重的傷,就把你帶回來了。」
「那…陸家那邊…」陸安初支支吾吾地說著。
齊湛摸了摸她的頭:「你不用管把傷養好,先去好好睡一覺。」
陸安初乖巧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今夜無眠,陸安初在床上左右翻轉,怎麼也睡不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她還沒來得及消化,自己隨即已經失去陸家的庇護了。
原來自己沒了陸家什麼都不是……
她想著不禁流出了眼淚,想到爸爸媽媽這幾年的辛苦付出,不知不覺枕頭已經濕了一大半了。
齊湛點著燈,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星星。
今晚星星很亮,是下過雨的原因嗎?
他淺淺一笑,笑得卻有那麼幾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