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出乎意料的玄幻 零、傅瑾
以我之名,訴你之事。
零、傅瑾
傅瑾養了一隻狗。
「你從哪帶回來的?」彥子亦看着傅瑾在房間里逗狗,開口問道。
「撿的。」傅瑾回答。
彥子亦無語,「哪裏撿的?」
傅瑾挑了挑眉,「重要嗎?」
「...你真的要養?」彥子亦默了會。
「你覺得呢?」傅瑾頓了頓,「我都撿回來了,總得替他負責。」
「別逗了,你有責任心這東西嗎?」彥子亦吐槽。
傅瑾笑笑,「我還是有點良心的。」
「你媽媽不是討厭這個嗎?」彥子亦又問。
「那就搬出去。」傅瑾說着,語氣平靜極了,「再者,在他們眼裏我做的荒唐事還少嗎?」
「...」彥子亦嘆了口氣。
傅瑾側過臉去看他,「嘆什麼氣?」
「我說你不是一直喜歡貓的嗎?怎麼真的要養的時候變成了狗?」
「心血來潮。」傅瑾拿着裏面放了鈴鐺的玩具,在小狗面前噹噹的晃着。
「這是生命啊,你能不能別這麼兒戲。」
「兒戲嗎?我東西都準備好了。」傅瑾回道。
彥子亦感覺自己嘴角在抽動,「你不是說撿的嗎?哪裏來的美國時間準備的東西?」
「臨時用具罷了。這才兩個月大,還會長。」傅瑾頭也不抬。
「你不會只是玩玩,玩膩了就隨便亂丟吧?」
傅瑾笑了,「我像那種渣男嗎?哪怕是玩玩,玩膩了之後也會給它養老。」
彥子亦捏了捏眉角,「...那好吧。」
傅瑾調侃道:「我要養本來也不用你同意。」
「那名字呢?」
「就隨我姓好了,叫傅達,你覺得如何?」
彥子亦默了會,「...你還敢再懶點嗎!?那不是你前陣子看的那小說主角的名字嗎?」
「有何不可?單名順口又好記。」傅瑾回過頭來,輕輕翹起唇角,「而且我的姓很好聽。」
彥子亦咋舌,「你個無藥可救的自戀狂。」
「謝謝誇獎。」他轉回去,聲音有些飄渺,「我知道我很好,不用總說些我知道的事。」
我知道我很好,不用總說些我知道的事。
傅瑾大概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找新居所和置辦自己要的東西。
搬家倒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他很習慣離開自己家了。
東西要是缺了什麼重買就是了,帶來帶去也很麻煩。
缺不了的是電腦,這是他唯一堅持直接帶着走的。另外多了的就是一條狗——傅達。
「傅達,新家到了。」停下車,傅瑾笑眯眯的對着一旁被裝在寵物籠里可憐兮兮的白色幼犬說道。
他本來是不想開車,但多了這傢伙,太過引人側目了。
他沒有被當成展覽品的習慣。
首先提着寵物籠下車,他拿着鑰匙給自己開了門。
屋子事先打掃過,基本是乾淨的,至少保證了他自己不會因為塵蟎而過敏。
他把傅達從籠子裏放了出來,轉身出去拿電腦。
傅瑾打開門的時候,傅達正在追着自己的尾巴不停繞着圈圈。
才兩個多月大的狗,不到非常會跑。
他尋思著再過一兩個禮拜等傅達適應了環境該給它驅蟲,在那之後他得再帶它去打過疫苗。
一瞥發現關了靜音的手機螢幕浮現了來電顯示,他食指劃過螢幕,接起了電話。
「傅瑾,我在你家樓下。」
「哪個家?」傅瑾懶洋洋的問。
「還有哪個家,你不是就一個家嗎?我在西華路。」
傅瑾微微地笑,「真遺憾,我搬家了。現在住中東路。」
彥子亦愣了愣,「你有病是不是啊?搬家不能先說嗎?至於從西區搬到東區?」
「怪我?上回就和你說過我要搬家了吧。」
「誰知道你手腳會那麼快?」
「我對想要的東西出手一向很快。」傅瑾說着。
「搬家能用東西形容嗎?你國文學識是被狗吃了是不是?」彥子亦怒吼。
「我家的狗的確很愛亂吃東西。」傅瑾摸著睡着的幼犬,若無其事的繼續嘴炮。
「...住址拿來啊,混帳。」彥子亦不想再和他繞圈了,將話題跳了過去。
「合德區中東路二段十三號七樓。到了我去接你,有保安。」
「...該死,路費報銷。」
「你可以不來。」傅瑾回答。
回應他的是手機的嘟嘟聲。
傅瑾盯着手機,過了一會,才將手機收了起來。
這時才注意到傅達蜷在他腳邊睡著了,傅瑾將它抱到腿上。
順着幼犬的頭摸到尾巴,他靜默的感受着這一點點的重量和溫暖。
他的手指輕輕點點傅達的頭。
傅達睡著了,沒有回應。
手機響了。
為了自己的狗着想,傅瑾第一時間接起了電話。
「傅瑾,我到了。」彥子亦的聲音傳來。
「那你再慢慢等一會吧。」
「蛤?」
傅瑾言簡意駭,「我的狗在睡覺。」
言下之意:狗睡醒了就去接你。
「狗?你是說那隻傅達嗎?」
「難道我還有養其他狗?」
彥子亦黑線,「我重要還是狗重要?」
傅瑾毫不猶豫,「狗重要。」
彥子亦咬牙切齒,「你不用來接我了,你永遠不會再見到我了。」
傅瑾單方面掛上了電話。
他把傅達放到狗窩,拎着鑰匙出門了。
把彥子亦帶進自己家,傅瑾才關好門,一回頭就看見彥子亦盯着他看。
「怎麼?」
彥子亦嘆氣,「我本來進來之前有很多話想說,但進來看到你之後,卻又什麼都不想說了。」
「說。」
彥子亦挑眉,「你確定?」
「話說一半,不如不說。」
彥子亦深吸了一口氣,氣沉丹田:「你是個傻逼。」
回應他的是迎面而來的金裝書。
彥子亦接住了書,把它放到地上。
「想打架?」
「看來我們還是有點默契。」抬起頭,傅瑾微微笑着看他,語氣帶起一分威脅的意昧。
把彥子亦送走,傅瑾關上燈,決定到一旁的床上睡會。
已經是黃昏了。
彥子亦站在樓下,抬頭仰望着這間房子。
其實他和傅瑾也沒什麼好聊的,打了幾場遊戲時間也就過了。
他和傅瑾是在九年前認識的。
那年傅瑾十五,他也十五。
有時候他也奇怪,自己居然就這麼認識了傅瑾九年,至今他們兩個都二十四了。
他說不清是什麼時候這位兄弟開始離他越來越遙遠,這傢伙真是太難懂了,難以言述的捉摸不透。
偶爾他會想關心一下這人,但又懷疑自己的擔心是否太過多餘。
他看着傅瑾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演繹出了不同的人生,精彩的、平淡的、特別的、普通的,只有傅瑾一個人一直還停在當初的位置。
從來沒有變過。
傅瑾的生活真是規律得奇異,甚至到了令人懷疑他是否會感到無趣的地步。
乃至於他覺得他總有一天會被逼瘋。
彥子亦嘆了口氣,收起了自己偶然的感性,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