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 are you? 楔子

Who are you? 楔子

彷彿整個腦子深處被人用鋼刷球刷了一遍,世界混亂的旋轉着,傅瑾搖搖晃晃的走在路上,一雙沒有焦距的眼裏瞳孔可怖的放大,看起來近似是無意識的殭屍。

周圍行人的目光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動似的,一刻不停追隨着傅瑾的身影。

人煙越見稀少,傅瑾無意識的慢慢走着,直到最後,踏進了黑色的長街。

次空間的透明結界升起,手持鐮刀的銀髮管理者站在長街彼方,像是攔道一樣站在路中央。

傅瑾好似感覺到了危險,他停下了步伐,像是感到疑惑一樣,對着願的方向偏了偏頭。

有月高懸。

銀色的刃、紅色的血,黑髮的白袍人收手,金髮的黑袍人頓時倒下,白袍人輕輕一甩,溫血濺落在泥土裏。

與此同時,彷彿是若有所感,一旁白袍人身後的穿着黑色長風衣的銀髮青年抬頭望向了另一面的方向。

「…覺醒了?」銀髮青年低笑一聲,「沒想到啊,特派組的一級墓者也會背叛協會。」

男人回過頭來,「妳想去見他,對吧?」

畢竟少女和「她」很像。

一旁,黑髮的白袍少女眯眼,側臉看過來,「注意你的言詞,予瑾。」

「難道妳不想見他?」男人笑,「妳說呢?」

——「予鳶。」

「…」少女,予鳶沉默了會,「你太多事了。」

說着話,她抬手,銀光一閃,沒入另一個準備瞬移離開的黑袍人胸口。

她抽出沒入黑袍人胸口的刀,「別忘了,『她』還沒和你追究你私自去見他的事。」

墓者,死之生者。

生者,輪迴之人。

魅者,已死之人。

有這麼一個存在,和墓者們一樣,既不會消亡,又跳脫於因果鏈之外,然而,與墓者不同,他們於生者的世界存在着,是披着人皮的死者。

其自稱「隱者」意即「隱於活人世界」。

墓者們稱他們「魅者」,意為「幽魅」。

兩年前,有一個不知名的神秘人創造了一個組織,其名為白衣,專收容達成加入組織條件的魅者,使其免受墓者制裁。

魅者進入白衣,只需要達成一個條件——為白衣帶來一顆墓者的頭。

此組織——專獵殺墓者。

坐在長階下的她仰臉望着天頂。

在這個世界,他們就像是被困於中空的玻璃柱,從第一世初生至結束,他們會順着玻璃柱內側的樓梯,一步步的拾階而上。

走到階梯的最終,便離開此世。

他是已走過了半程的人,她則是初來此世的孩子。

他站在長階之上,由上而下俯視着她。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一步一步追着他的身影往上走着,如學步稚兒。

他走的那麼那麼快,而她又走的那麼慢。以至於他們明明是一起來的,但最後她卻被他拋於身後。

他凝視着她,沉靜深沉的眼神里卻像是帶着某種無奈。

她始終記得。

八年前,當她還說着「我一無所知,一無所有」時,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微笑着牽起她的手。

庸人們忙碌於表述著世界與自我,而真正的平凡人們則像是認清了世界,既不表述它,亦不否認它。她看見他輕輕的將這些東西擺在一邊,卻又將這一切涵納於自己的生活。

從他簡簡單單的幾個動作里,她看到了她一直追求的某些東西。那是所謂的生命深度。

無需多問、多言的深度。

光是他的存在,就好像證明了人與人之間某種差距的存在。

難以想像。僅僅如此,灰心喪志的她就被他所鼓舞。她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他。

想着這個人,她去追求了一切她所能追求的完美,她想要到他在的那個地方看看,看看站在台階之上,走過了半程的人,見到的是什麼樣的風景。

後來,他們以年為單位見到彼此。每次再見時,她總是不斷地測量著自己和他的差距。

最後一次見面時,她告訴他,請他等她,若有一日,她能夠與他比肩,那麼她一定會來再來到他身邊。

後來,他死了。

就死在她懷裏。

她哭了,泣不成聲。

那一年,又一次,她殺死了他。

於是她提起筆,篡改了姓氏、年齡、過往,僅餘下一個名字,重新紀錄了他。

——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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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以我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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