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情夜
當她看到楚臨淵的那雙眼睛時，她的心不知為何咯噔一下。
那雙眼波瀾不驚，那雙眼平靜如水。
在面對自己的利劍，竟還能這般淡定？
劍未停，
夜未央。
楚臨淵不是不怕，只是嚇呆了。
但任由誰看見他的這雙眼都會誤解，都會感嘆。
楚臨淵身上並沒有武技在身，不像那些高手能夠輕易化解臨近的危機。
但好在他有一口鍋。
烏黑油亮。
迎著白色的劍光。
「鐺…」
是什麼？
是一隻平底鍋。
誰曾想會有這樣的一件東西出現。
堅硬，結實。
除了炒菜之外，它還是一件防身的利器。
由顯道境老祖煉製的法器，即便是一隻平底鍋，它也能算的上極品吧！
那柄短劍在碰觸平底鍋之時，便決定了它的命運。
寸寸斷裂。
握它的手，虎口也流下了鮮血。
血色的光，流淌在純白的肌膚上，既詭秘又艷麗。
秦攬月嬌嗔了一聲，雙眼中竟滿是精光。
楚臨淵卻看向了那柄短劍。
半晌，
楚臨淵道：「你並非真的想殺我！」
秦攬月嫣然道：「你如何知道？」
她的面容中袒露幾分調皮的笑意。
楚臨淵指著短劍道：「這劍太短而且太薄……雖然你下手的速度很快，但卻很輕。」
他又指着她那流血的縴手道：「你手上的鮮血便是證明。」
秦攬月道：「哦？」
楚臨淵道：「若是尋常短劍，哪有這麼容易斷，若不是劍斷了，斷片也不會划傷你的手。」
秦攬月眼中的精光此時更亮。
楚臨淵道：「只因你對這柄短劍做了手腳。」
秦攬月的神情卻忽然冷了，正如天上的冷月。
秦攬月道：「沒想到你不僅是個天才，而且還很聰明，我喜歡天才，卻不喜歡聰明的天才。」
能將法器斂入靈海，如楚臨淵這樣的年紀，自然可稱為天才。能看出短劍被做了手腳，能斷出秦攬月的試探，自然可贊為聰明。
對於秦攬月而言，太過聰明的天才是很難被俘獲的，尤其是他的心。
但有時候，有的人越是難得到，卻越想得到。
就好像那些紅塵妓館的美麗姑娘，賣的是人越買不到，卻越想買到的毛病。
秦攬月就有這種毛病。
她又笑了起來，發出銀鈴般的笑音，嚶嚀一聲倒在了楚臨淵的懷裏。
洞府沒有門，即便有，也不能關上門內的春色。
「秦師妹……萬萬…不可。」
楚臨淵推開了她，身體微顫著，腹下已經脹熱。
只可惜楚臨淵並非善解人意，辜負了姑娘的一番好意，手有些顫動，推她的時候力道大了些，讓她的身子撞到了石壁，似是撞疼了。
秦攬月幽幽抬頭，目光里幾許哀怨，道：「師兄是覺得我不漂亮嗎？」
她的聲音透著淡淡的憂傷，讓人聽了便忍不住要生憐憫。
楚臨淵道：「不是…」
秦攬月道：「或許我的身子更漂亮。」
她解開了衣領，露出了一片雪白。
她的肌膚絲滑如玉，似連她的衣裳都禁不起這般細滑，慢慢的滑下。
眼前的這一幕，如含苞的香花瞬間綻放，讓人忍不住喉頭涌動，是吞下了什麼？
是吞下了銷魂的誘惑。
隨着衣衫越垂，這份誘惑的份量便越重。
直到她徹底赤身的站在他眼前時，他內心的火也徹底爆發了。
但令誰也沒想到的是…
他竟似劍一般的竄了出去。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的動作竟這般迅速。
秦攬月愕然轉身，望着竄出洞外的那個身影，臉上露出輕笑，心道：「原來…是個獃子。」
……
……
夜，還未央。
少年的火也還未消散。
人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楚臨淵心想：「我如此火大，為何還未被燒死？」
罡風中忍受着心中的那把火，思緒雜亂。
月光如水，洗盡鉛華，卻洗不凈他腦袋裏那令人戰慄的想法。
如果有誰在這，看着他的眼，會發現，這雙眼裏，正燒着一團火。
未經人事的少年男啊…
風中似乎有人在嘆息著。
霧中的石梯上，站着一條人影，淡淡的星光照着她纖長苗條的身子，霧為她的臉遮上了薄薄的面紗。
風吹過，掀開她的面紗。
是柳念禾。
她自雲間落下，看着那個孤獨的背影，一個人獨坐在九步登仙台上。
她本在雲間，只是想瞄一眼洞府，卻沒料到洞府里的人兒，已經換了地方。
可他為何要來這登仙台上？
霧氣太濃，看不見他的臉，看不見他的心思，因此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罡風中飄舞的白衣，還有那長長的青絲，隱隱可見側臉上的兩道細疤。
柳念禾感到孤獨，感到落寞。
任誰在這樣的夜，看到這樣的人，都會感受到寂寞與孤獨。
柳念禾有些心痛。
她躍上了石台，腳步輕盈，並未引起楚臨淵的注意。
她擺弄着手指，低着頭，望着楚臨淵的背影千思萬緒，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是怎麼了？」
想起這段日子與楚臨淵的隔閡、嫌隙，柳念禾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過小氣？
她知道她愛着這個男子，也知道這個男子愛着她。
「只是為何，我竟說不出話？」
柳念禾靜靜的站着，不知多久。
直到風輕雲淡。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臨淵……」
然而此刻向她望來的是一雙火一般的眸。
他如猛獸般撲了過來，叫她推倒在地，叫她心亂如麻，叫她措手不及。
她想要說話，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口，唇間溫熱，是被堵住了。
是什麼撬動着她的齒間？
天雷好似鈎着地火，真是讓人莫名其妙。
這種奇異的感覺簡直叫人心驚膽戰，膽戰到羞辱，憤怒齊齊湧上了心頭。
她用力推開了他。
但他又如猛獸般的撲了過來，他的喘息急促，撲在她的鼻尖，撲到她的耳邊，以及他急促的聲音。
「念禾……念禾…」
楚臨淵身體顫抖著，忽然抬起了頭來，一雙火一般的眼睛望着柳念禾，說道：「可以嗎？」
柳念禾也望着他，沉默著…
直到唇間再次溫熱，她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