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自身難保
其實，並不是陸廷盛不願意對付侯府，而是如今的陸廷盛已經沒有閑暇的精力去再管侯府的事情了。
如今，太子和他失聯，毫不表態，而陸府其他旁系也都虎視眈眈，想要將陸府嫡系取而代之。
陸廷盛此時可以說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這夜，陸憲醒來了。
他醒來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就感受到了手部傳來的疼痛，但是還好郎中為他餵過了麻沸散，也並不是鑽心一般，尚可以忍受。
但是比起手部疼痛更加令他感到恐懼的是隨之潮湧而來的，當時的記憶。
昏迷不醒的蘇九兒。
血紅的人影。
一把紅尖槍。
一幕幕就如同是戲台上面活生生的戲碼一樣衝擊着他的魂魄。
「啊！」
陸憲怪叫了一聲。
這樣的怪叫，自然引起了外面肖湘的注意，她剛剛假寐了好些時候，這會聽到陸憲的聲音，連忙驚醒，連滾帶爬的朝着陸憲走去。
此時的肖湘眼睛之中雖然沒有淚水，但是卻紅腫著，一看便是哭了好些時候。
她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兒子的胳膊，眼神之中滿是焦急和心疼，顫抖著說道：「憲兒，你醒了？」
「憲兒，要不要喝水，我，我去叫郎中，我去叫郎中。」
此時的肖湘明顯已經有一些慌亂了，她手十分的不穩，顫顫巍巍地給陸憲遞了一杯茶水，一口一口地喂着他。
陸憲一開始還想用手接，但是一抬手，卻發現無比的沉重。
等到他喝完水，低頭看着手的時候，肖湘已經朝着外面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快去叫郎中，把老爺也叫來，就跟他說，少爺醒了！」
陸憲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輕聲問道：「我的手，怎麼了？」
看見兒子這副模樣，肖湘那一雙淚眼便又開始掉起眼淚來了，她一邊搖頭，一邊哽咽著說道：「沒事的，兒子，沒事的…」
母親的淚眼讓陸憲意識到，事情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於是他急了，拚命搖動着母親的身體，紅着眼睛問道：「母親，我的手怎麼了啊，你說啊，怎麼了？」
陸憲越是這樣，肖湘便哭的越是厲害。
到了後來，肖湘哭得都已經有些喘不過來氣了。
還好陸廷盛及時趕到，他看着陸憲，冷喝一聲道：「憲兒，你冷靜一點！」
說罷，就用力將兩人拉開。
他回頭看着肖湘身邊的小丫鬟，聲音冷冽的說道：「帶夫人下去休息，她這幾天疲累，好好照顧她。」
此時的肖湘已經有些哭暈過去了，倒在小丫鬟的懷中，就這麼被她扶著走到了偏房，將她放在床上。
而陸憲此時已經近乎瘋魔了，他拚命拍打着自己父親的袖子，眼神如同在小水窪里瀕死的魚兒一般，問道：「父親，我怎麼了？我怎麼了？」
陸廷盛看着陸憲的模樣，心中也有幾分心疼。
他狠狠地握住陸憲的雙肩，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說道：「憲兒，我知道這可能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是父親跟你說，你一定要冷靜下來。」
「父親，我怎麼了？」
陸憲此時又怎麼能夠冷靜地下來呢，他看着陸廷盛，嘴中反反覆復便只有這麼幾句話。
聽見自己兒子這麼一聲聲的問話，陸廷盛嘆了一口氣，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咬着牙說道：「憲兒，你的手，廢了。」
此話一出，陸憲整個人當場便愣在了那裏，沒有了反應。
但是有些話，陸廷盛還是要繼續說下去：「憲兒，父親一定不會放過害你的人，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你放心吧！」
說這話的時候，陸廷盛言之鑿鑿，語氣十分的堅定。
等到陸廷盛說完，陸憲還是呆若木雞的坐在那裏，似乎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這一個事實。
看着自己平時活蹦亂跳的兒子如此模樣，陸廷盛心中對於陸塵霄的恨意便更勝一籌，恨不得現在就將陸塵霄撕碎。
可是如今，陸廷盛又分身乏術，這不得不讓他痛心疾首。
他嘆了一口氣，剛想轉身離去，身後的陸憲便嘶啞著聲音，充斥着極度恨意的問道：「陸塵霄，死了么？」
「那個賤女人，死了么？」
他咬牙切齒，幾乎是想要將牙齒咬碎。
聽見這句話的陸廷盛，腳步一頓，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陸憲之後，搖了搖頭，便走出了門。
隨後，房間之中便是怒吼聲和東西七零八落的聲音。
門口的小廝和郎中被嚇得心驚膽戰，而陸廷盛卻囑咐道：「讓他自己待會吧。」
說完，便頭也不會的走了，只剩下了陸憲一人在房屋之中。
陸廷盛身邊跟着的小廝看着陸廷盛前往的方向，十分小心翼翼地問道：「老爺，您這是要去哪啊？」
「去麗娘那。」
陸廷盛說這話的時候，腳都沒有停一下，幾乎是脫口而出。
聽到這話，小廝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自家的老爺，想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想在什麼時候睡什麼女人，從來都不是他這一個小廝能隨便編排的。
只是此時，他心中有幾分覺得肖夫人和少爺，着實可憐罷了。
但是若是陸廷盛知道了這小此時的想法，一定會嗤之以鼻，覺得這小廝目光短淺，腦海之中只有婦人之仁。
如今旁系虎視眈眈，能堵住他們心思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再有一個孩子來。
其實陸廷盛自己也納悶，這麼多年，自己花街柳巷也不少，怎麼就只有陸憲這一個孩子呢？
想到這，陸廷盛心中突然有幾分懷疑起肖湘來。
他知道這女人的妒忌和佔有一起來，那便是無邊的。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誰都不能給他添亂。
陸廷盛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能有一個兒子出來，哪怕是哪個妓，女隨便領過來的私生子都好啊。
第二日，陸廷盛從溫柔鄉中緩緩醒來。
睡眼惺忪的時候，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對着陸廷盛行禮說道：「不好了，老爺，咱們家的瓷器店被人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