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衝突

莫覺遠與莫雨婷二人，走在陌隴城的坊市之中，頓時，莫雨婷就被那花花綠綠的珠寶，奇珍異物給吸引住了，不斷的拉著莫覺遠，這裡看看，那裡瞧瞧，時不時的徵詢一下莫覺遠的意見。

「小遠，你看看這個紫色珠花好看嗎？」

「好看。」

「小遠，這個翠玉鐲子呢？」

「好看。」

「這枚玲瓏果呢」

「好看，額，好吃。」

……

足足轉了一上午的時間，莫覺遠渾身筋疲力盡，滿臉汗水，腳步虛浮，好似跟高手大戰一場似的，莫覺遠苦笑不已，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堅決不再陪女人逛街了，簡直是太恐怖了。

而莫雨婷，雖然在坊市轉了一上午，卻依舊興緻勃勃，對各種新奇物件好奇不已，但是卻什麼也不買，拉著莫覺遠東跑西跳，到處觀看，一刻也不停閑。

終於，莫覺遠忍受不了，拉住興沖沖的莫雨婷，滿臉汗水的苦笑道：

「姐，咱能不能現休息一下啊，最起碼去喝杯茶啊，這天真的太熱了。」

莫雨婷看了看遠處那隨風蕩漾的美麗衣服，眼神之中頗多不舍，隨後又看了看莫覺遠的樣子，這才心有不甘的點點頭，惋惜的說道：

「好吧，那就去那邊的茶館休息休息吧。」

說完，抬腳就向著不遠處的茶館走去，眼中卻閃過一抹狡黠的目光，嘴角微微上翹，心中更是得意的暗暗道：

「哼哼，讓你上午笑話我，現在知道笑話姐姐的後果了吧。」

……

說是茶館，事實上，卻是陌隴城最大的酒樓，天上客酒樓。

酒樓分三層，一層大堂，二層雅座，三層包間。

二人信步來到酒樓，立即就有侍者出來招呼，二人上了二樓，找了個靠窗戶的桌子坐下，要了些酒菜，莫覺遠一大早出門，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呢，現在正好是吃午飯時間，兩頓飯一起吃了。

莫覺遠輕輕的舒了口氣，端起茶杯，淺酌即止，隨即看著莫雨婷，笑眯眯的說道：

「姐，上午陪你轉了一大圈，下午跟我一起去買點藥材吧，好不好。」

「好，那下午就陪你去轉轉吧。」莫雨婷點點頭，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天上客酒樓不愧是陌隴城最大的酒樓，上菜的確很效率，這麼短短的一會功夫，酒菜就上齊了。

莫覺遠嘿嘿一笑，道：「姐，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說完，莫覺遠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來。

剛吃了不到十分鐘，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攪了兩人的胃口。

「呦，這不是覺遠表弟，怎麼在這地方吃飯啊？樓上有地方啊，要不要表哥請你去樓上吃啊，嘿嘿嘿嘿。」

只見來人身高不足五尺，一雙老鼠眼，時不時閃過陰狠的目光，來人年齡不大，卻滿臉褶皺，好似包子上面的褶一般，尤為難看，此人卻是三長老莫天之子莫尚辛，修為剛剛達到煉體初期，與莫晨倫相比稍遜一籌。

莫覺遠一聽這聲音，眉頭頓時皺起，卻也沒有說話，只當是空氣，而莫雨婷更是毫不理會，莫家子弟，還沒人敢無故招惹莫雨婷。

莫尚辛一看無人搭理自己，卻也不尷尬，嘿嘿一笑，頓時來到莫覺遠旁邊，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卻也一點也不客氣。

「請離開，我沒說要請你吃飯。」

莫尚辛剛剛坐下，莫覺遠毫無波動的聲音同時傳入對方耳中。

莫尚辛微微一愣，臉色立即陰沉下來，剛剛想要發作，陡然之間，感受到一股凝重的煞氣，對著自己洶湧而來，不由得一抬頭，頓時看到一旁莫雨婷那包含煞氣的雙眼，正冷冷的看著自己。

「哎呀，這不是雨婷表妹嘛，你看看錶哥這雙小眼睛啊，都沒有發現表妹呢，呵呵……」

莫尚辛那皺巴巴的臉上，皮笑肉不笑，看著莫雨婷，『細聲細語』的說道。

莫雨婷雖然不好惹事，但是卻也絕對不怕事，一看到莫尚辛如此表情，哪裡還不知道這是來找茬的，臉色一寒，正要拍桌而起，卻把一旁的莫覺遠拉住了。

看著滿臉奸笑的莫尚辛，莫覺遠微微一笑，壓低聲音說道：

「對於老鼠，我向來都是一巴掌拍死的。」

此話一出，莫尚辛臉上的笑容陡然僵硬，眨眼間的功夫，臉色變得通紅起來，渾身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壓力狂涌而出，怒極而起，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啪。」

實木做的桌子，好似豆渣一般，毫無阻礙的化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滿桌的殘羹冷炙更是濺的到處都是，卻一點也沒有落到莫覺遠姐弟倆人身上。

「覺遠表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小心出門摔跟頭。」

莫尚辛強壓下心頭的怒氣，語氣陰沉的說道。

由於莫尚辛的眼睛太小，從小被人稱作老鼠眼，因此，莫尚辛對於老鼠兩個字非常的反感，一旦有人說他是老鼠眼，他必定暴怒。

只是莫覺遠和莫雨婷的身份，不允許莫尚辛立即報仇，因此，莫尚辛忍耐下來，心中卻是發狠，勢必要報仇。

莫尚辛的隱忍，卻是讓莫覺遠稍稍吃了一驚，按照以前的記憶，老鼠這倆字，是莫尚辛的禁忌，一旦有人說出來，莫尚辛必定暴怒不已，今日卻忍了下來，這讓莫覺遠有些意外。

「多謝表哥的關心，昨日家裡出了老鼠，所以今天和姐姐一起出來買點老鼠藥，唉，老鼠把我的衣服都給咬破了，真是可惡啊，對了，表哥，你的屋子裡有沒有啊，要不要我幫你買點老鼠藥啊？」

莫覺遠誠心想要惹怒莫尚辛，張嘴老鼠閉嘴老鼠，刺激的莫尚辛臉色都變得鐵青起來，說到最後，還滿臉好心的對莫尚辛問道。

莫尚辛的兩隻小眼睛緊緊的盯著莫覺遠，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渾身勁氣更是暴漲，無形的壓力擴散四周，所幸周圍的人在桌子被拍碎的時候，都已經全部撤離了，整層樓只剩下莫覺遠三人。

「莫覺遠，你找死。」

暴怒的莫尚辛不再顧忌一旁的莫雨婷，恨聲低吼，雙掌更是毫不遲疑的狠狠拍向莫覺遠胸口。

看那架勢，不拍死莫覺遠誓不回頭。

「小遠小心。」

莫雨婷一聲嬌喝，一雙粉嫩的小手劃過二人之間的距離，閃電般的來到莫尚辛的雙掌對面，狠狠的印了上去。

「嘭。」

一股強橫的勁氣肆虐，地上的碎木片瞬間被攪成碎木屑，飄飄揚揚的飛舞在三人周圍。

噔噔噔。

莫尚辛初入煉體期，修為與莫雨婷比起來天壤之別，兩人對掌硬拼一記，莫尚辛猛地倒退三步，臉色潮紅，而莫雨婷卻紋絲未動，臉不紅氣不喘，修為高低，一眼就明了。

莫雨婷臉色難看的看著莫尚辛，冷哼一聲，怒道：

「莫尚辛，你再對我弟弟出手，別怪我出全力。」

莫尚辛頓時一驚，強壓下胸中那翻滾的血氣，冷冷的看了莫雨婷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忌憚。

隨後，將目光轉向一旁面無表情的莫覺遠，恨聲說道：

「莫覺遠，你要是還算男人，我們就來決鬥，如果不是，那你就繼續躲在女人背後吧。」

「哈哈哈，小老鼠，我是不是男人，我以後的女人會知道，你不需要知道。」莫覺遠大笑，滿臉促狹的笑容，只是眼中卻閃過一抹冷冷的目光，以及，一縷……殺氣。

「你……」莫尚辛頓時語塞，只是雙眼煞氣十足的盯著莫覺遠，看樣子，他已經在心中將莫覺遠萬箭穿心，刮骨抽筋了。

而一旁的莫雨婷，聽到莫覺遠如此『流氓』的話語，頓時臉頰微微一紅，白了他一眼，「還以為小遠長大了呢，原來還是這麼油嘴滑舌……」

莫覺遠陡然收起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的看著莫尚辛，朗聲說道：

「莫尚辛，你不是要和我決鬥嗎？好，我就滿足你這個卑微的請求，兩個小時之後，我們比武場見。」

說完，莫覺遠對著莫雨婷微微一眨眼，阻止莫雨婷接下來的話語，二看都不看莫尚辛一眼，一手拉著莫雨婷，隨手扔下一塊金塊，二人神情淡然的出了酒樓。

剩下莫尚辛一人，滿臉鐵青，胸膛一起一伏，顯然怒火中燒，情緒波動劇烈。

「莫覺遠，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莫尚辛已經瘋狂了……

剛剛走出天上客，莫雨婷焦急的對著莫覺遠說道：

「小遠，你怎麼能和他決鬥呢，莫尚辛已經是煉體前期，而你還僅僅是納氣大圓滿，這一步之差，天壤之別啊。」

莫覺遠微微一笑，看著焦急的莫雨婷，心中頓時一暖，暗暗想道：「也許，只有父親和姐姐會這樣擔心我吧。」

嘴上卻安慰道：

「姐，你放心吧，我既然敢說出來，我就肯定會有把握，你以為，我這一個月是白練了啊。」

說著，露出了一個自信十足的笑容，給了莫雨婷一個放心的表情。

莫雨婷一聽，臉上陡然露出狂喜之色，隨即發現周圍路人看自己奇怪的目光，立即強行壓下這股興奮，小聲的對莫覺遠問道：

「小遠，難道你……晉級了？」

莫覺遠扭頭看了看莫雨婷，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