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日盡(二)

2月1日:

雖然日子過的很艱苦，但是好歹有小灰陪著我。它很小很柔弱，不過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它總是會用自己的毛髮蹭蹭我。有它在，每天都感覺多了一份開心和樂趣。

2月3日:

今天那死肥婆又打我，因為我的訓練成績很差，她抓住我的頭髮把我往水缸里砸。我以為我快死了，幸好有寧雪姐姐在旁邊給我求情，不過我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感覺整個鼻腔都是血了。

寧雪姐姐對我挺好，可是聽那肥婆說她好像今天就要走了，她已經畢業了，要開始自己的正式工作。我好害怕，我害怕寧雪姐姐走了那肥婆會變本加厲的打我。

2月4日:

今天突然下起了大雪，也不知道寧雪姐姐是否還活著。

但無論如何，她以後應該都是自由了，真羨慕她呢。

今天弟弟找我說想看我的貓時，我拿給他看了，他似乎也很喜歡貓，一直摸個不停。但我快被嚇死了，因為肥婆突然衝進來查房，我把貓藏了起來，但是不知道有沒有被肥婆發現我偷偷養貓。

2月5日：

我的貓不見了。

2月21日：

自從小灰不見了這段時間以來，我都過的比較消沉，好在也算是振作了起來。小灰肯定也不想看見我這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吧？

死肥婆還是和往常一樣，有事沒事找個理由就把我給打一頓。今天踹我肚子的時候，我拿手去護，但是好像把小指給折了，疼了一整天還不見好，看上去好像不能動了……

2月22日:

上次丟貓的事我還是覺得很蹊蹺，我覺得肥婆應該沒有看見我藏貓才對呀。知道我有貓的只有我自己，還有我弟弟，就連寧雪姐姐我都沒有告訴她。

不可能，我弟弟他絕對不會說的，難道是那肥婆在房間里亂搜剛好搜到的？看來以後要多加小心了。

3月4日:

好絕望……我甚至想找個機會撞牆一死了之算了。死了也總比這無盡的痛苦要好得多。

可是我放不下我的弟弟，我要是去死，那肥婆肯定會遷怒於他，那臭肥婆說不定還會讓他染病。我必須想辦法，找到一種更好的解脫的手段。

3月27日:

來這裡這麼長時間了，我總算是摸清楚了這裡大概的位置情況。

第一次來的時候是被蒙著雙眼賣到這兒來的，那個時候又慌張又害怕，也沒有記住什麼有用的信息。

不過從這幾天來的那幾個人的對話中可以猜到，這房子應該是一座很高的單元樓，並且這層樓的樓層並不低。按照電梯的速度算的話……這裡應該是37樓。

那麼如果是想找工具偷偷破壞窗戶上的木板和鋼條的話，應該是沒多大用的。這麼高的樓層從窗戶溜出去也活不了，並且也不清楚外面有沒有空調機或是水管之類可以提供攀爬位置的設施。

4月3日:

偷偷地搞到了點鋼鋸鎚子之類的工具，可是現在的情況頂多也只能破開最裡面那間房間的窗戶了。外面的房間和大門都有人守著，半夜三更想去搞動作太容易被發現了。

也做不了其他的事了，就只好每天偷偷小聲地鋸一下窗戶，每天一下按照這個進度的話，估計要下個月才能把窗戶鋸開了。

4月12日:

我很猶豫要不要把我的這個計劃告訴弟弟。可這個計劃終究不是個萬全之策，讓他和我一起冒險我做不到。

4月19日:

我的天，我這顆蠢腦瓜子為什麼現在才想到這個逃脫方案？

如果我們的樓層是在37樓的話，能破開窗戶就有希望，雖然外面沒有能夠方便攀爬的支撐物讓我們下到一樓，但我們可以下到36或者35樓，反正總會有一家便於我們破入的點。

我們直接闖入35和36樓的住戶家中，再通過那兒坐電梯離開這棟大樓，就可以完全繞過37層那些大人了。一般住戶的防護欄應該還是比較容易破壞的，至少要比這快一個月才能弄開的窗戶要好得多。

所以現在我們就還差一條足夠結實的繩子了，繩子應該可以拿很多衣服綁在一起構成。到時候一個人在樓上拉繩子，一個人在樓下破進下面的樓層，再由樓下那位接應樓上的同伴。

剛好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大人好像出去了一些，應該是外面出了什麼大事。這樣一來更容易成功了，看來破壞窗戶的事要抓緊了。

4月23日:

我還是忍不住把我的計劃告訴了弟弟，畢竟有他的話多一個人準備起來也快一些。

他聽了我的計劃一開始很怕，一個勁地勸我放棄，不過在我的再三堅持之下，他還是同意了我的方案。

5月3日:

窗戶已經破壞的差不多了，稍微一使勁就可以整個取下來了。我們商量好了，約定在明天晚上進行逃跑。

今天我一整天都是激動的狀態，被肥婆毒打的時候都比往常堅持了更長的時間。我竭力剋制住自己興奮的心情，裝作平時的那個臉色。

我今天想的最多的就是，逃出去以後我們去哪裡？只不過我一直沒有想到什麼好的答案。

反正只要是離開了這裡，去哪裡都像天堂一樣。就算是和弟弟一起在街頭流浪，也感覺會很開心很幸福。

…

鮮血沾在了水泥路面上，這些血液甚至都已經凝固了。死去的男孩死相慘不忍睹，畢竟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

他的屍體是在第二天被環衛工人發現的，當時就報了警，隨後也吸引了一大堆圍觀的路人。

路人們議論紛紛，有猜測是謀殺的，有猜測是小孩子自己調皮不小心掉下來的。

警方對這所大樓的人進行了調查，最後公布的結果令所有人都感到很吃驚，說是這孩子患有抑鬱症，是在晚上的時候想不開自殺的。

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信以為真。但真正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沒有人說得清楚。

「他死的姿勢這麼慘，看上去就像是在掙扎的樣子一樣，怎麼可能會是自殺啊？」有個路人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許多跳樓自殺的人會在半空中感到後悔不想死了，可是這個時候他卻不能中斷這自殺行為，只能又後悔又驚慌地眼見著自己摔向地面……」一位超市老闆在旁邊回答道，他是一個風趣幽默又很健談的胖子，各方面的知識都有所涉獵。

「真可惜啊，還那麼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