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嵐 第三十章 雲嵐現身
回到客棧,其餘人已經早早回來了。
王凱凱不知和姚冬靈去哪裡閑逛了,剩下兩個正在客棧前堂吃飯。
蕭書遠道:「師姐,你們今天有沒有什麼發現?」。
姜彤道:「沒有」,順便看了一眼旁邊低頭吃飯的秦廣姚,和丁原上了樓。
兩人在房中竊竊私語。
丁原道:「今晚我去看看姓秦那小子打著什麼壞主意」。
姜彤道:「要不要我一起去?」。
「不用,就是盯個稍,他如果自己一個人出去,或者是見了什麼人我就逮他個正著」。
兩人商議一番,各自回房休息。
丁原一直暗地裡盯著秦廣姚房間里的動靜,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秦廣姚一個人出了門。
丁原見他前腳走了,後腳緊緊跟上,跟了不遠,秦廣姚轉入一個牆角,丁原趴在後面聽,只聽姓秦的道:「既然已經將他們困入陣中,怎麼不殺了他們?」。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道:「公子別忘了,老夫只是保你周全,此番已經算是多管閑事了,莫要再為難老夫」。
秦廣姚道:「你若是還想回邊疆禦敵,那麼就得聽我的,不殺了他們也好,我得見那小子掉一層皮,明日她們若是還好好地回來,你也就不必呼我周全了,提前回去復命吧」。
丁原聽見秦廣姚腳步聲,匆忙躲在黑暗處,看著秦廣姚氣沖沖的走回客棧,探頭去往,巷子里哪裡還有人。
心中長舒一口氣,奶奶個腿的,想害你爺爺。想著抬腳往客棧走,卻見王宗玉鬼鬼祟祟從客棧中出來,心中一頓:這麼晚了他去哪裡?
又悄悄跟在後面,姜彤左等右等等不來,打開窗戶想看看有沒有丁原回來的身影,卻發現丁原悄悄跟著王宗玉,不知往哪裡去,想了想,提劍下了樓。
丁原一路跟著王宗玉到了鎮子外面約莫半里。
隱約聽見他和什麼人在說話。悄悄湊近,渾然不知身後姜彤就在不遠處。
猛然間聽清那說話的聲音,渾身一震,腦海中一片空白。微微顫抖,喃喃道:「雲嵐,雲嵐……」。
猛地跑過去,卻聽恍惚中看見一個身影縱身消失在黑夜中。
「雲嵐!」,丁原大叫一聲,朝黑暗處追去。
姜彤聽見這聲音,心中一頓,急匆匆跑過去,王宗玉臉色煞白,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人會跟過來。
丁原抓著王宗玉道:「雲嵐,那個人是雲嵐是不是?你和她說了什麼?」。
王宗玉腦子裡面更是一片空白,那人是詭秘宗新派來和自己接頭的人,為的是向自己打探此處靈礦控制在誰的手中,什麼雲嵐自己聽都聽不懂。
「你說的什麼雲嵐我不知道,我是來見朋友的」。說完反身回客棧去。
丁原向黑暗中追去,追了一里多路不見人影。
姜彤跟在身後,一路上細心觀察附近,黑夜裡找一個人談何容易,與丁原尋了半晌,不見人影。
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棧。
丁原獃獃的坐在椅子上發獃。
姜彤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低聲道:「說不定是你聽錯了」。
丁原呆了半晌,喃喃道:「不會的,我日日思念她,絕對不可能聽錯,只不過她為什麼要見王宗玉?現在又在哪裡安身?過得好不好……」。
姜彤心裡落寞,說不出話,半晌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也許是今天太累了」。
替他關上窗戶,轉身出門。
一隻腳才邁出房門,身後傳來丁原的聲音:「師姐,我和雲嵐已經是夫妻沒法改變,我最起碼也得找到她問問清楚,我和你……」。
姜彤心情失落到極點,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心中難受的想哭,背對著丁原關上房門,躲到自己房間里。
聽見丁原出了門,一會兒在隔壁王宗玉的房間傳來聲音。
丁原道:「和你說話的那個女子絕對是雲嵐不假,我也不瞞你,我就是在雲澈宗和雲嵐逃跑的那個人,我想讓你告訴我,雲嵐為什麼會和你說話,她到底在幹什麼?」。
王宗玉先是吃了一驚,和自己接頭的詭秘宗的人從來都是帶著面具,自己也沒見過什麼樣子,想了想道:「那人是詭秘宗的人,和我接頭只是要我為他們提供靈石」。
「詭秘宗?」,丁原一呆,雲嵐怎麼會在詭秘宗裡面?難道她去找那個叫方之遺的人了?
王宗玉急道:「你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我哥也不行,詭秘宗會殺我全家的」。
見丁原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道:「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王宗玉心中稍安。
丁原彷彿一塊巨石砸在心上,半晌回不過神,緩緩出了王宗玉的房門,一步一步走回自己房間,關上門,頹然坐在椅子上。
不知道在想什麼。
雲嵐去找方之遺了,她從來沒有把和自己的婚事放在心上。
丁原渾身都是一麻。
眼淚憋不住從眼眶中流出來。
姜彤豎著耳朵聽隔壁的動靜。
猛然間一聲:「那你送我劍做什麼!」。
「哐啷」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被砸破了,姜彤忙趕過去看,
窗戶上破開一個大洞,從未離過丁原身的折枝不翼而飛。
丁原緊握著手,坐在椅子上。萬般滋味湧上心頭,這個世界自己認為最親的人原來是離自己最遠那一個。
又哭又笑。
姜彤從身後抱住丁原,臉貼著丁原後背,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緊緊抱著他。
那客棧外丁原的窗下,一個身影微微顫抖,半晌,撿起地上折枝輕輕立在窗下,眼淚飄在半空中,消失在夜空里。
姜彤抱著丁原,伏在他身上輕輕睡著了。
丁原反身將那姑娘抱上床。蓋上被子,許久輕嘆一聲,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清晨,三隊人馬分成三路去查訪。
姜彤出了客棧,意外發現折枝立在丁原窗外,心中一頓,拿著劍四處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人影。
丁原架著馬車走過來,看見拿著折枝的姜彤,叫她上車。
姜彤把折枝遞給丁原,猶豫了許久,還是收在身邊。
總有一天,他會拿著這把劍去詭秘宗找她。
即便她真的無所謂,這劍總是要親手還給她。
丁原想起昨夜秦廣姚那番話,半路上折了個方向,低聲道:「師姐,姓秦那小子叫人給我們布下了局,等著我們進去,今天得小心點」。
姜彤點點頭,可她心裡擔心的還是丁原的情緒。
半晌拉住丁原的手。
一句話也不說,所有要說的話,都在兩人的手心裡。
丁原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只感覺那雙溫潤的手將自己握的很緊很緊,生怕自己跑了或者消失了。
丁原想了想,拿起身邊的靈犀,低聲道:「師姐,送我劍的人說她一生也沒有遇見合適的人把另一柄劍送出去,所以把靈犀給了我」,從劍袋裡面取出一柄,抽出自己的手,放在姜彤手中緊緊攥住道:「等我找到雲嵐,把我們得婚事退了,我就去讓師傅向水月師傅提親」。
姜彤心裡一慌,輕呼一聲,半晌定了定身心,四目相對,抱著丁原吻了上去。
兩人渾身傳來酥麻的感覺,腦中空白一片,輕輕擁吻。
清香入鼻,佳人如玉。
時過一刻,猛然間耳邊傳來呼嘯之聲。
姜彤伸手化出一片玄冰,頃刻間將整個馬車冰凍住。
那一柄利刃準確破開馬車窗戶,從車頭貫穿到車尾,直衝而出。
丁原一驚,方才滿身柔情此時一點也無,縱身躍出車外。
四下里張望,不遠處的路上,站著一個中年男子,負手站在中央,攔住兩人去路。
「魔教的人?」
「說不好」。
靈犀雙劍出鞘,宛若將兩人連在一起,眼前之人境界遠超二人。
「有人叫我來教訓這小子一頓,與你無關」。
那人開口,是昨夜與秦廣姚對話的聲音。
丁原朗聲道:「閣下修為高強,何必跟小輩過不去」。
那中年男子道:「莫多說,接招吧」。
遠處飛劍去而又回,丁原化出一片藤蔓擋住,黑絲靈紋湧出靈力,繁星刺朝那眼前之人殺去。
中年男子發出一聲驚奇之聲「誒」。
眼前男子竟然能連續兩次釋放木靈技。
這疑惑還沒完,身後一隻大手當頭拍下。
姜彤手掐道印,兩條水龍直衝那中年男子。
去而又回的利刃從兩人中間穿過回到那人手中,一劍刺穿身後大手,單手化出一個金色的道圖擋住兩條水龍,一左一右又有兩條一模一樣的水龍撲了過來,這是破凰真書上的道印,水龍吟。
中年男子渾身骨骼咯吱作響,整個人被玄黃色厚土包圍,所有攻擊打在身上一點動靜也沒有。
「走!」,姜彤清喝一聲,帶著丁原騰空而起。
那土球轟然崩裂,一道豆大的劍光直衝二人而來。
丁原手中道印變化,滿天離火直衝眼前之人。
那人驚呼一聲:「四靈紋?」。
伸手去攔,卻發現手中一滯,首先反應是輕敵了,口鼻中傳來毛髮燒焦味道,慌忙聚集真氣撲滅身上的火。
驚呼道:「五紋同生?」。
眼前兩人劃過天際不見了人影,這中年男子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半晌急匆匆追上去,他要看一看這個能釋放五種道印的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兩道流光先後劃過天際,落於一道山谷之中。
丁原姜彤眼看無路可去。
身後那中年男子急道:「且慢動手」。
沖丁原道:「小子,讓我看一看你靈紋,我對你二人無惡意」。
丁原昨夜聽到他與秦廣姚的對話,心知他只是奉秦廣姚的話行事。
撕開領口露出兩枚靈紋。
那人眉頭一皺,半晌道:「沒道理啊」。
「我問你,你怎麼能放出五種靈技的?」。
丁原道:「這就好比前輩,明明有三道靈紋,卻只修鍊其中一道,難道別人就不能有點秘密嗎?」。
那人聞聲一愣,摸著鬍鬚,思索半晌道:「鶴懷宗肯叫你下山來尋魔教蹤跡倒也是膽大」
又道:「本來是想教訓你一頓,如今看來沒有必要,我與你結個緣分,老夫名叫吳中道,大秦陣師,往後你若是有機會去大秦,就來左公將軍將府找我,老夫有一事相求,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們荒神教在北丘的下落」。
丁原聞言一頓道:「若有機會必去大秦,先生可說」。
吳中道道:「往北三十里,秋邙山內便有魔教蹤跡,至於要你做的事情,等你來找我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