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遭遇白毛人傀
「沒有玄異？那那是什麼？」方威的話一出，本就吊著一顆心的眾人下意識循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公交正前方的昏暗裡，有幾道人影正一蹦一跳地靠近。
「那是什麼？」看著明顯不正常靠近的人影，所有人都疑惑了，同時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司機猶豫了一下，把公交的前車燈打開。
燈光照亮，幾道人影的模樣瞬間映入眾人眼帘。
個個衣衫襤褸，裸露出來的部位和臉上不見皮膚，是一層寸長的白毛。
頭髮雜亂，雙眼隱冒綠光，面容猙獰，嘴裡滿是森白的獠牙。雙手水平伸出，與身體呈近九十度的夾角，末端的指甲約一寸長，顏色發黑，讓人望而生畏。
最重要的是，它們的蹦跳動作充滿了僵硬，讓人很容易聯想到一種邪異——人傀！
「白毛人傀。」似為印證眾人所想，最先回過神的方威看著那幾隻靠近的生物，帶著幾分凝重道出了它們的身份，而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還好，不算太可怕。」
「人……人傀？」雷奇聽到方威的話，動作僵硬地轉過頭，艱難道：「方威，你是在開玩笑吧。電影里的人傀可不是這個樣子，它們可都……」
方威翻了個白眼，冷言道：「電影是人演的！」
「那這些會不會也是人扮的？故意嚇我們。」旁邊一個女生髮問了，說著看向鄧心童和雷奇兩人，眼中帶著期待，希望他們能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其他人聞言也看向他們，期望這只是一場鬧劇。不然的話，事情就大發了。
然，鄧、雷二人還沒說話，司機先開口了：「兩位老師，那是你們找來的演員嗎？那個造型扮的真像那麼回事兒，他們快到車前了，我要給他們開門嗎？」
「不要！」聞言，鄧心童忙叫了句，接著囑咐道：「把門關緊，別讓他們進來。」
說完，她又伸手把旁邊的窗戶關上：「趕緊的，窗邊的同學把窗戶關上。」
「哦。」雖然奇怪，但出於習慣，幾個在窗邊的人還是聽從指令，把窗戶給關上。但剛把窗戶一關完，他們腦海就冒出一個念頭——為什麼要關窗？
難不成……
在某些時候，細思即極恐。
一剎那，名為恐慌的情緒迅速在車內蔓延。除方威以外，所有人的心頭不約而同冒出一個念頭：自己該不會真遇上玄異事件了吧？車外面的真的是人傀？
之所以帶著疑問，是因為有人還抱著一絲僥倖。
或者說，他們希望這不是真的。
然而，僥倖的念頭剛生出，就被隨之而來的一陣聲響轟滅。
砰！砰！砰！
外面的人傀在撞門，確切地說在砸車。因為窗戶邊也能看到它們，直挺挺前進，用尖銳的指甲往車殼上扎。不知疼痛還是無功，嘴裡時不時發出野獸似的嘶吼。
也有的側著身子，揮動僵硬伸直的手臂，甩膀子一樣，不斷往車上砸。
一時間，野獸似的嘶吼和撞擊聲交雜一片，在車上充斥回蕩，壓得裡面一陣沉默，並非無話說，而是不敢出聲。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無法欺騙自己。
他們，真的遇到玄異事件了！外面的，真的是人傀！
猙獰的面容和滿嘴獠牙，不懼疼痛地撞擊，無一不說明了這點。
意識到這點，哪怕是車門被撞下意識想理論的司機也熄了心中怒火。理論，也得和對方說得通才行。他一個大活人，跑出去和一群人傀理論？除非活膩歪了！
外面人傀撞擊和嘶吼在繼續，車裡恐懼隨之不斷蔓延。
「嗚嗚嗚，我想回家！」人對情緒的承受是有限的，到了極點，就需要宣洩，而這個極點因人而異。終於，在外面的危險和車內壓抑兩方面的疊加下，有人受不了了。
細聲細語的女生剛哭訴出口，就被旁邊的鄧心童伸手捂住了嘴。
感受到被捂住嘴的女生身體在顫抖，鄧心童知道氣氛的恐懼和壓抑到了一個極點。再任由它們蔓延下去，一定會出大亂子，必須想辦法解決。
不過，她也是頭一次遇上這種突發的玄異事件，雖然憑藉機構良好的訓練能臨時保持一陣穩定，但解決辦法卻是一點也沒有。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普通人，對玄異事件也僅停留在聽聞的程度。
等等，玄異事件！似乎剛才就有人說了……
念頭如電閃轉，鄧心童連忙轉頭，看向後面角落抱著包的方威。頓時發現他和車裡其他人不同，臉上雖然也帶著懼意，但更多的是凝重，而且人還在動。
嗯？在動，他在做什麼？
不等她想明白，車內忽響起一陣滋啦嘩嘩的聲響，好似有什麼液體在流動，落在了塑料的瓶子里，持續了好一陣。引得車內許多人注目，面露古怪。
緊接著，有一股熟悉的刺鼻味道從聲音的來源處傳出。
「誰撒尿了？氣味真沖！」離方威最近的男生受不了，忍不住說出聲。話是問句，眼睛卻直直地看著方威，同時用手在鼻前輕扇幾下，表情古怪中透著絲嫌惡。
其他人也有些無語，恐懼的氣氛卻為之一緩。
方威臉色微紅。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被發現，饒是臉皮厚比城牆，也扛不住，何況他臉皮沒那麼厚。但事情都做了，再怎麼彆扭害臊也沒用。
同時想到外面的人傀和背包里不多的手段，以及父母的遺言……他頓時覺得面子什麼的沒那麼重要，現在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雜念壓下，方威把裝著黃色液體的礦泉水瓶蓋緊放好，鎖好下門，然後轉過頭。
「你們該不會天真地以為憑這層鐵殼就能擋住外面的人傀吧？」望著各異的目光，冷靜下來的他嗤笑一聲，「除非這次玄異籠罩時間特別短，不然用不了多久，車門就會被外面的人傀撞破。到時候沒有一點手段，車裡的人一個都別想活。」
「手段？你指的是尿？」儘管有些不好意思，但鄧心童還是問了一句。
方威點點頭，接著又搖頭：「確切地說是童子尿，女生和非處-男生的都沒用。」
「……」眾人沉默，相互看看身邊人，覺得有些尷尬。
到底還是溫室的花朵，臉嫩皮薄，縱使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也有些放不開。
「你確定有用嗎？」無聲半分鐘，車門卻越砸越烈。一個戴眼鏡的男生看著外面愈發兇猛的白毛人傀，承受不住恐懼，開口問了一句。
方威沒有回答，看了眼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眾人，徑自扭開瓶蓋。接著把窗戶拉開一線縫隙，在他們幾欲驚叫時，朝外面的人傀潑出一些黃色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