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後天返先天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一念定，方威不再猶豫，直接席地坐下，閉目凝神，運轉起《天罡地煞經》當中叩神宮的法門，調動靈氣，化作法力，朝眉心神宮涌去。

法力如潮奔涌而上，勢若魚躍龍門，奮力一叩。

瞬間，方威感覺眉心一陣疼痛，神宮之門有所鬆動，卻未打開。

與此同時，先天瞳空間，灼魄白鴉和噬魂黑蟒似感知到什麼，各自動了起來：白鴉拍打著雙翅飛起，在白日周邊盤旋；黑蟒身形蜿蜒，繞著黑月遊行。

注意到這點，方威不由一陣疑惑。

自己叩擊神宮，這兩個傢伙怎麼有了動靜？

難不成，先天瞳和神宮有關係？

心中納罕，他為免意外發生，停下叩擊，心神溝通灼魄白鴉和噬魂黑蟒，冥冥中得到一道信息：神宮叩開，日月融徹。洗魂煉身，質返先天。

方威一細品，未幾，眼露狂喜之色。

這信息的意思是，一旦叩開神宮，先天瞳中的日月便會和他徹底相融。以後再使用日月鏡神通，就不是鏡像映目，而是真的日月生輝，發揮的威能將暴漲。

同時，相融過程中，他的靈魂和肉身將受到洗滌淬鍊，後天返先天。

而據【鍊氣士】傳承記載，先天和後天的資質，修行起來完全是天差地別。

瞬間，方威又多了一個儘快叩開神宮的重要理由。想到這兒，他趕忙調整狀態，沉下心神調動靈氣化為法力，準備再次叩擊神宮。

法力匯聚，一鼓作氣，叩擊！

嘶！奮力之下，眉心劇痛。

方威直接睜開眼，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好一會兒緩過來，他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神宮之門鬆動幅度比剛才更大，卻依舊沒開。

接著再叩？

他心中閃過一絲猶豫，並非靈氣不夠，而是太痛了！剛才那一下，就好像有千百根鋼針一齊扎進了腦子，速度飛快，感受卻層層遞進，分外清晰。

穿皮，透骨，入髓，過神經，至靈魂。

簡直是極致的酷刑！

尋常人受過一次，絕對不願再經歷第二次。

方威也不想，可抬頭望了眼天上：朦朧已淡了幾分，說明靈氣潮汐有消散的趨勢。這次錯過了，下次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而且，叩神宮的坎避不開，早晚都得過。

晚痛不如早痛，拼了！

咬了咬牙，方威再次閉目凝神，調動靈氣準備叩神宮。這次，他除了直接溝通，還加上了吞天術。靈氣洶湧之勢，比之前強了一倍不止。

宮門已經有鬆動，加上更強的力量，就不信叩不開！

心念決然，瘋狂洶湧的法力再叩神宮。

搏命似的一擊叩下，鬆動的神宮轟然門開。

方威只覺意識瞬間盛光大亮，白茫茫的炫目。不等反應，腦海傳來恐怖劇痛，宛若有無數鋼針扎了進去使勁攪拌，難以忍受，意識直接陷入黑暗。

外界，人仰頭一倒，昏了過去。

他一時失去意識，先天瞳空間內卻出了大動靜。

白日黑月齊時光芒大盛。灼魄白鴉振動翅膀哇啼幾聲，渾身火光暴漲，閃爍不見。噬魂黑蟒仰首吐信嘶鳴一陣，通體浮現黑色水華，一轉即沒。

外界，倒地的方威雙眼忽然睜開，瞳內竄出兩團白火。

而後火焰由內向外蔓延，幾乎頃刻，便將他全身盡數籠罩。

火光跳動，隱約可見一道三足白鴉虛影煽動雙翅。它翅膀每煽一下，火光中便會有一些黑色灰燼星星點點冒出，被跳動的火焰舔-舐燒盡。

方威神宮內，他因意識昏迷而閉目的靈魂同樣雙目睜開。

不同的是，靈魂瞳內浮現的是黑色水華。水華如瀑，瞬息覆蓋魂體，開始沖刷起來。淌落水幕里，一尊黑蟒虛影環繞魂體遊動。

它每遊動一圈，水華中便會有灰白物質溢出，旋即被沖沒不見。

白鴉生火焰，外煉肉身；黑蟒攜水華，內洗靈魂。

不知不覺當中，方威已然在朝著先天狀態蛻變。

然而，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意識陷入黑暗沒多久，又清醒了，被刺-激醒的。先是炙熱，就彷彿自身成了一塊鋼材，被扔進了火爐煅燒，隨時都能被熔化。

緊接著又是寒冷，宛若陷入萬年冰窟，寒意直透進靈魂。

然後便是外炙內寒，極致的冰火兩重天，卻無力掙扎。

極致的痛苦，讓他清醒不久的意識很快變得渾噩，茫然，混沌……

不明前塵，忘卻今生，後路未知。一轉瞬，又似因果皆曉，洞察天地萬物，一切為虛為空為無，由冥冥中不可名之造化自行演變。

似知似未知間，《天罡地煞經》當中兩篇妙法浮現。

一曰【天罡煉體】，卷首云：身返先天煉寶體，悟法自然，成仙軀不朽。

一曰【地煞鑄魂】，開篇道：魂歸原始鑄元魂，通玄無跡，得玄神不滅。

往後就是詳細的煉體鑄魂之法，方威值此後天返先天的空冥狀態，下意識地照之運轉。這一施展，原本自然的後天返先天軌跡陡然發生轉變。

白鴉和黑蟒分別從火光水華消失，回到先天瞳內的日月上。

煉體火光和洗魂水華卻未散，反而大漲。

外界，四面八方的靈氣宛若瘋了一樣朝方威的位置匯聚，湧入火光。

白菲和姜子衿剛突破不久，正在穩固境界，察覺到靈氣變化，不約而同睜開眼。然後一人一靈又迅速眯上，瘋狂匯聚的靈氣就像颶風一樣，吹得迷眼。

透過眼帘的縫隙，她們仔細一瞧，然後同時愣了。

因為靈氣匯聚的中心，是一個成-人大小的白繭，隱隱散發出的氣息有些熟悉。

那是……方威？

一人一靈對視一眼，確認之後，有些愕然。

片刻后，靈氣風暴緩緩散去，白繭卻沒有絲毫動靜。

這時，霧氣轉淡，天色逐漸光亮，場景明朗。

白菲下意識看向姜子衿，發現她絲毫不慌。定睛一細瞧，其身體居然不似以前那樣透著幾分虛幻，而是徹底凝實，與常人無異。

陰極返陽的境界，她居然這麼快就達到了！

白菲眼一眯，握了握拳，心中並不畏懼。

這次靈氣潮汐，她也取得了大突破。

「有陌生的氣息在靠近。」忽然，姜子衿出聲警醒，說完，閉目感知起來。未及，她睜開眼凝重道：「數量很多，有異類生命，也有人。」

話落，看了眼方威凝結的白繭。

白菲頓時會意。靠近的那些氣息是被剛才靈氣風暴吸引來的，很可能來者不善。而方威此刻的明顯陷入了某種狀態，不能受打擾。

是故，她們得做好戰鬥準備。

心中瞭然，白菲十指微微一彎曲，指尖青芒閃過。原本整齊修短的指甲立時暴長，變成了泛著青光的尖銳利刃，寒意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