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這丫頭，有意思
不僅如此，他還差點以為自己能夠得到一張稀有藥方。
仔細想來，簡直就是荒唐。
「你不知道，這裏沒有，不代表沒有這味葯！」
「炙甘草本身本位甘草，以中蜜炮製，又轉以烘乾，通陽復脈，益氣滋陰，而甘草本身，多長於荒漠！」
李希皺着眉頭，之前還以為可能是老郎中醫術不精，藥物沒學全，結果到了這藥方來了，都沒這個東西就不太對了。
莫非，這個世界沒有甘草這樣東西？
「哼，還死鴨子嘴硬，連藥房都沒有的東西，說的振振有詞，你倒是給我拿出東西來！真特娘的晦氣，你慢慢找你的炙甘草吧！」
牛郎中越想越氣，一轉身直接轉身拂袖而去，打算不管了。
迎面卻撞見了兩個人。
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一個風光氣霧的俊美公子。
李希只覺一陣香風吹過，刺激了她異常敏銳的嗅覺。
順着香味嗅了嗅，那味道……似乎就是她腦子裏炙草獨有的香甜味道。
李希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清冷的華服公子眉毛微擰，以為是那個膽大的閨閣女子，將欲出言喝退，沒想到對方第一時間揚起腦袋問道。
「你身上的味道很不一樣！」
燕梓承眉毛一聳，整張臉冷然木訥，好像除了眉毛會動，就沒其餘的表情可代替。
不過，眼底之下卻閃過了一絲意外。
李希情急之下也沒多想，自顧自說道：「這位……公子，你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可以的話，我願意出錢買下。」
買？
牛郎中鼻子都要氣歪了，大言不慚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衣着華麗的公子可不是什麼平頭老百姓，貴人的東西是她說買就能買的？再者說了，她有銀子？
可別指望他會替她出，信了她的邪呦！
就在牛郎中擔憂那丫頭會惹惱那位貴人的同時，燕梓承驀地開口：「你說的東西，可是指這個？」
嗓音低沉中帶着冷冽，還有那麼一絲絲玩味。
李希是什麼人？打記事起就跟一群同為二世祖的紈絝們混在一起，什麼場面沒經過，又有什麼人沒見過？
對方言語中微不可查的玩味仍舊被她敏銳的察覺到，心中暗暗不屑。
裝b犯，都是曾經爺玩過的。
奈何好漢不提當年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李希佯裝沒發現，呲牙就是一樂，露出一口上好的……小黃牙。
「公子這荷包真是精巧。」
雲里霧裏的彩虹屁還拍到馬蹄子上了，燕梓承輕道：「這是香囊，並非荷包。」
這香囊他一慣隨身攜帶，並非他喜歡娘娘腔的那些玩意兒，而是他自小身體有些問題，只有這香囊的味道能讓他緩解癥狀。
確切的說，是香囊里的東西特有的味道。
這東西不說珍貴，也不是隨處可見，味道淡雅中透著一絲甜味兒，若非靠得極近根本聞不到，這丫頭剛剛離他……怎麼說也有二丈遠吧？狗鼻子嘛？
發福的中年男人低低一笑：「嗤。」
向來在女人堆中無往不利的燕大少，竟然吃了癟，還是折在一個身無二兩肉的小丫頭手上，傳揚出去熟識他的人怕是要笑掉大牙。
燕梓承警告地撇了沈實一眼，沈實摸摸鼻子做眼觀鼻鼻觀心狀。
要不是打不過他，他才不會認慫的這麼快。
李希因心中有事，才懶得理會二人你來我往的眼神交流，難得好耐性地道：「荷包也好，香囊也罷，這位公子可能割愛？算我欠你個人情。」
她希爺的人情可不是誰都能得的。
從個其貌不揚的小姑娘嘴裏出現人情二字，燕梓承甚覺有趣。
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太好的小姑娘，見了比她高了不知好幾等的人物，卻能把自己擺在與他同等高度的位置，真是不可思議。
李希抬眸，清澈的大眼睛裏清楚的映出燕梓承的臉，從那雙狐狸眼中中，看出他的玩味，希爺壓下暗惱。
從來都是她打趣別人，如今反過來被人觀賞了，感覺上真是不怎麼好。
倆人目光相撞，彼此不甘示弱。
李希先一步開口：「公子覺得如何？」
燕梓承微微勾唇：「給我個理由？」
李希驀地咧嘴一笑。
「因為公子長得美啊！我娘告訴過我，長得美的人，都心善。」
燕梓承：……
突如其來的轉換畫風，讓他稍微詫異。
剛剛還一副劍拔弩張，勢要跟他「比個高低」，逼迫他就範的樣子，這會兒突然變成小孩子氣，燕梓承笑了。
李希也總算知道，為什麼他要刻意板著一張臉了，因為那雙狐狸眼，一旦笑起來，簡直就是人間殺器。
李希下意識把心裏想說的話脫口而出：「你還是別笑了。」
驀地，燕梓承收起笑意，收縮自如，只在眨眼之間。
看的牛郎中默默為她捏了把冷汗。
「在下是個商人。」
燕梓承說的突兀，李希有點被帶偏節奏，就聽他說：「所以……在商言商，姑娘想要我的東西，合該拿出等價的東西來換。」
「順便提一句，這隻香囊是在下最看中的東西。」
嘖……
市儈的語氣，把奸商二字演繹的淋漓盡致，李希咂咂嘴兒，這麼個翩翩佳公子的人物，是個切開黑，真真白瞎了。
「既然是公子最為看中的東西，自然金貴，當然也要用小女最為看中的東西來換。」
李希咧嘴一笑，緩緩從衣兜里掏出一隻半舊的銀質頭釵，成色和質地劣等，李希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這隻頭釵是我家祖傳之物，也算是家傳之寶，當配得上公子最為看中的東西。」
這本是雲氏的嫁妝，臨來之前雲氏交給李希以備不時之需的，最多值個一兩銀子。
這等不要臉的大言不慚，就連牛郎中和小夥計都替李希臉紅，偏生被她說的一本正經，鄭重其事。
此等厚臉皮，真真是絕無僅有。
燕梓承眉眼帶笑。
小丫頭年歲不大，看上去尚未及笄，膽大心細不說，這不要臉的程度也堪比一般。
有意思！
看得出她是真的急，燕梓承沒了繼續逗弄的心思，難得大方一次。
「既然如此，這樁買賣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