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對子

轉眼間，到了大皇子瑞王的生辰。一早，周易就來到了方府，要與他一同去府上赴宴。

方府的馬車在夾雜的官道上由著西城街，往南城街的路上緩緩而行，前後都跟隨着方忠信派來的護衛，保駕護航，彷彿去的是什麼危險之地。

車廂里的周易和方言在不時地聊著天，「哥，你與大皇子很熟悉嗎，他為何要給你下貼子？」

「不熟，倒是你為什麼要湊著跟來。」

「嘿嘿，我們是兄弟，哥去哪，我就去哪兒，怎麼能少的了我的份。」周易嬉皮笑臉道。

「不過，你還真是受歡迎，剛來這京城幾日，這給你下拜貼的人，就不在少數。連皇親國戚都算上了。」

「唉，只能怪我太有才了。」方言無奈道。

周易剛想拿話噴他，想到久不見面的二殿下也出山，來到鎮國公府，只怕不是找爺爺下棋，而是見他大哥吧！彷彿一切都想通了什麼。

「哥，他們都想拉攏你，難道現在已經到了要爭儲位的時候，可陛下剛過半百，身體結實著呢？他們這樣是不是太心急了些，等等……陛下為何招你入京，就只是因為你在柳州研究出的製鹽之法？」

方言沒想到這小公孫看着無害，一副沒腦子的樣子，這政治頭腦也不賴嗎？

「陛下怎麼想的，我不知。但無非看重的都是我家的錢財。若真到了身不由己的時候，我就來個千金散盡還復來就好了。」

「千金散盡還復來，這句詩好，哥放心，若有朝一日你沒錢的時候，弟弟我養你啊。」

方言聽了這話，心下感動。不管鎮國公有什麼目的，讓他們來往。這小易卻是拿自己當親哥般看待。他笑了笑，忍不住捏了捏他臉上的嬰兒肥。

「啊，痛啊，……」

「瑞王府到了！」

方言收起了玩鬧心思，率先下了馬車，隨後周易也跟着一起來到了瑞王府門口。

「這位是方二公子吧！我家殿下特命我前來相迎公子入府。」

方言看着眼前之人的穿衣打扮，想是府上管家。於是點點頭，示意家中下人，把給大皇子準備的賀禮呈上。正要與周易邁步走進去，卻被這王府管家攔了下來。

李管家看着這個京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客氣地說道：「回小公孫，得有請貼才能入王府。」

周易剛想發飆，就聽方言說道：「小公孫是我的結伴，若是把他拒之門外，那也請恕我方某無禮，這瑞王府，我也不進了。禮物煩請代為交給大皇子吧！」

李管家一聽，這還得了。他沒想到這周小公孫和方公子是這樣的關係，殿下的賓客中，主要請的就是這位。若是他給拒之了門外，那他這個管家也做到頭了。

他立即攔下了方言，低氣道：「小人實不知小公孫與方公子的關係，請恕小人剛才的無禮，兩位快請進，想必殿下已等着急了。」

「哼！」周易朝李總管扮了個嘴臉，與方言一道進入了王府。

方言一路欣賞著瑞王府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從一個庭院穿過了數個庭院。心裏嘀咕著，這瑞王府到底有幾個四合院啊。光這紅木門怕是進了不下十幾個了吧。

還真夠炫門的，不過和自己家比起來，除了大些，還真沒什麼可比的。怪不得惦記他家的財產已久。

由著王府下人一路帶領着走入了宴客的正廳。方言的出現，吸引了在場之人的一致關注。

「草民方言拜見瑞王殿下！」方言朝着一身皇子派頭的李詔恭敬地行了禮。

李詔還是第一次見到方言本人，沒想到此子如此年輕有為，還是個美男子。想到連那個沉默寡言的老二都出動，上趕子接近他。

自己要是不提前做點兒什麼，一切都是未知之數。本以為把柳師師送給他，他就能立刻投入他的麾下，可他入京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登過自己的門，柳師師那也沒了音信。想來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既如此，就不要怪他逼他下決心了。

「呵呵好，今日一見，方公子不僅人聰明絕頂，還長得一表人才。本王真是三生有幸！」

方言謙虛道：「在下愧不敢當，本只是一介商賈，是殿下不嫌棄，誠意相邀，合該是草民的福氣。」

「方公子莫要謙虛，本王對你青睞的很哪！」

在場賓客中，有不少都是大皇子麾下的官員。見大皇子對他如此客氣，都不免心生妒忌。

「大皇子，還有我呢，我可是與大哥一同來給你慶賀呢？」

大皇子看着嘻皮笑臉地周易，心中不喜，鎮國公那隻老狐狸只忠心於父皇。不知變通，甚至還參過自己一本。哼，要是自己當了皇上，第一個就先削他周家的爵位。

至於他這個寶貝孫子，就去街上乞討好了。剛才李管家已事先派人打過招呼，沒想到這紈絝小子倒是對了方言的脾氣。

「小公孫既然來了，就入座吧！」說完，懶得再看他，吩咐下人設擺宴席。

不過一會兒，王府下人們，魚貫而出，擺上了一道道豐盛的宴席。方言畢竟身份有限，被安排在了二等席面上，主家席都是一些皇親國戚們。唯獨少了二皇子李洵。

只見在場賓客都爭相巴結著大皇子，你一杯，我一杯地敬著瑞王。方言迫於無奈，也只得敬上三杯酒。

還與同桌賓客飲了幾杯，不知不覺間，臉色有些微醺。這時一負責斟酒的丫鬟，不小心把他的衣服弄髒了，怕受瑞王責罰，忙不滯地低聲道歉。方言擺了擺手，安慰了她幾句，綠衣丫鬟感激涕零地下去了。

李詔看向這邊，對着他那桌的某位官員使了眼色過去。

沒想到這瑞王府的酒，後勁這麼大。方言怕喝醉壞事，讓周易與他坐在一起，以他的混不令兒為其擋酒。

期間有人提議行酒令，大皇子欣然同意，吩咐下人取文房四寶來，與方言同席的禮部五品官員吳卓清率先提詞。

「瑞王殿下，卑職有個不情之請！」

李詔笑着問道：「吳大人請說。」

「下官聽聞方大人的二公子是個詩詞歌賦頗為精通之人，身為文官，自是有心較量一下，哪怕不才，也不辱沒這一身官名。就不知方二公子意下如何？」

場上眾人都朝着有些微醉的方言看去，等着他的回話。

只可惜他的心思並沒在這裏，想着該如何幫柳師師取得她的賣身契，這瑞王府這麼大，上哪找李詔的書房去。錯過這個機會，日後更會難上加難。

周易看他獨自愣起了神，無視吳卓清的挑釁，也不在乎別人的反應。於是推了他一把，小聲道「哥，這吳卓清邀你行酒令呢？」

方言終於回了神，看着對他一臉怒氣的吳卓清道：「不好意思吳大人，在下剛剛在想事情，至於你說的比酒令，我出身商賈，自是沒大人清高，認輸就是。」

「方二公子，這是瞧不起下官嗎？」

「大人誤會了，我才疏學淺，不想自取其辱而已！」方言正色道。

再說他現在滿腦子都用在找賣身契的事情上呢，哪有心思和他比。

李詔笑着道：「既如此，方公子就自罰三碗酒。想必吳大人也不會再計較了。」說着，讓下人拿出了三個海碗。

方言瞪大眼睛看了看，這大皇子怕是想把他灌醉了，而這個吳卓清正是引子，也不知他這心裏又存着什麼彎彎繞繞呢？酒是一定不能喝的，看來只能比對了。

「既然大皇子有此雅興，那草民加入就是，只是若對的不好，還請殿下不要怪罪。」

「哪裏，輸了自罰三碗酒就好了。」李詔不打算放過他。

罰你妹，方言心裏厭極了這個陰險狡詐的李詔，若對方不是個皇子身份，真想痛扁他一頓。

「請吧！」方言率先開口

吳卓清看了看正廳里擺放的雁鳥圖，想到面前之人的出身，不屑道：「書畫里，蟲不飛，鳥不叫。小小商賈可笑可笑！」

「殿試里，文不行，武不行。叫聲白丁無用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