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實習生主刀
「馮主任，情況怎麼樣了？哪位專家在操刀？」唐院長看了眼手術室大門上的「手術中」三個字后，轉向馮主任。
馮主任裝作為難的猶豫了一會兒，艱難開口：「是……是……楊鋒……」
「楊鋒？楊鋒是誰？」唐院長的聲音很大，他在醫院這麼久，可從來沒聽過哪位專家叫楊鋒的。
「楊鋒是還沒有轉正的實習生，來了快三個月了，看樣子是着急想要轉正，就毛遂自薦的自己去了，誰也攔不住。」
馮主任話音剛落，周圍就引起了不小的躁動。
「豈有此理！」
唐院長氣的眉毛倒豎，提起馮主任的衣領：「你他媽怎麼辦事的，那麼多人，連一個實習生都攔不住，還能不能幹了？」
馮主任頭甩的像撥浪鼓：「是他自己非要去，大夥拽都拽不回來，不信你可以問梁護士。」
唐院長氣得牙根痒痒，都這種時候了，這混蛋居然還強詞奪理，正想一巴掌糊上去，身後的王海濤突然勃然大怒。
「唐院長，這就是你和我說的業內最權威的專家？你是在耍我嗎？要是我父親出了什麼事，你們都逃不了干係。」
唐院長頓時冷汗涔涔直冒，一把將馮主任甩到地上，正想抬腳伺候，也就在這時，業內最權威的專家宋醫生終於到了。
「對不起，對不起，久等了，路上耽擱了。」
宋醫生面色尷尬的掃過眾人，連連拱手道歉，唐院長看到宋醫生，彷彿看到了救世主，連忙上前將病人的情況一一告訴了他，當然還有半路殺出個「實習生」這件事。
宋醫生聽到此處，倒吸了一口涼氣，帶上口罩，換上白大褂，吩咐人打開手術室大門。
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咯噔」一聲輕響，門從裏面打開。
楊鋒風度翩翩，英姿颯爽的從裏面走了出來，咧嘴笑道：「今天什麼日子啊，不就是做了個小手術，值得這麼多人出來接我，我都有點害羞了。」
說完，也不知是假裝，還是有意，居然真的害羞的低下了頭。
眾人見到楊鋒這幅模樣，下巴快要掉在地上。
這？還能不能再無恥點？
馮主任一馬當先，衝上前道：「楊鋒，你小子完了。」
「是啊，手術做完了。」楊鋒鬱悶道，這明擺的事居然都看不出來，也難怪他幹了這麼久，也就還停在主任的位子上。
心裏替他感到一陣悲哀。
「你……」這在馮主任看來，這小子肯定是想矇混過關，故意裝蒜，也不客氣道：「保安，將這小子抓起來，交給王董處置。」
「宋醫生，你先進去給病人手術，這裏交給我們就行。」
宋醫生連連點頭，繞過楊鋒，叫上幾名護士就要往裏沖。
楊鋒擺了擺手：「不用了。」
「什麼？」
眾人聽到后一愣，目光不善的盯着楊鋒，難道這小子真把人弄沒了，這可是王董的父親，出了事，恐怕大家以後的飯碗都不保。
一個個看向楊鋒的目光，恨不得殺了楊鋒。
馮主任已經攥緊了拳頭，就等一聲令下，他敢保證第一個揮出拳頭。
楊鋒被他們噴火的目光嚇了一跳，隨後笑道：「別這麼緊張，我的意思是，病人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手術很成功。」
「什麼？」
聽到楊鋒的話后，眾人又幾乎同時一愣，這次就連王董的拳頭也攥了起來。
「唐院長，現在還有什麼話說，一個實習生就將醫院搞的烏煙瘴氣，將大家耍得團團轉，你們這入職標準，行醫資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了？」
王海濤良好的職場道德使得他沒有破口大罵，但話里的意思已經暴露了他正處於崩潰的邊緣，太陽穴爆起。
「王董放心，我們一定竭盡全力救治令尊，就在剛才我已經吩咐聯繫了全國最頂級的專家團隊，很快就能趕到。」
唐院長點頭哈腰，盡量將意思表達的更加詳細，然後指著楊鋒的鼻子：「我現在宣佈，你已經被開除了，要是王董父親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將直接承擔醫療事故責任，到時法院見。」
楊鋒被搞的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正想說句讓他們自己進去看時，馮主任又見縫插針，冷聲道：「這可是肺癌，不是普通的感冒咳嗽，就算是全國業內專家齊聚，也不能確保有百分百的把握。」
「你一個鄉野小子，破實習生，就憑着一個破論文就敢給自己壯膽，想轉正想瘋了，還是窮瘋了？」
「額……當個救死扶傷的醫生還和轉正，貧窮貴賤有關係？」
楊鋒對他們這種思維完全不能理解，暗嘆城裏人的想法就是複雜，好好說話總是被誤解，溜須拍馬倒是聽的津津有味。
「既然你們不信，那我就沒辦法了。」
馮主任再次冷聲道，嗓門大的快要震破人的耳膜：「等宋醫生出來，看你還怎麼嘴硬。」
這邊話剛說完，就見宋醫生神情古怪的從手術室里跑了出來，臉色看上去有點興奮，但眼睛裏卻是深深的糾結。
「宋醫生，家父情況怎麼樣了，是不是……？」王海濤問道。
「王董，這……這……」宋醫生面露為難，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饒是他行醫多年，也沒見過這種情況。
「您就直說吧……」到了王海濤這種身份和年紀，早已練就了銅筋鐵骨，泰山壓於頂而面不改色，但聲音里卻充滿擔憂。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父親的情況，但作為兒女，也只能期盼多活一天是一天。
捕捉到了王海濤的無奈，馮主任又開始對楊鋒冷嘲熱諷：「要不是你瞎搞，至於讓宋醫生這麼為難嗎？」
「我行醫多年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情況，果然是後生可畏啊，看來是我老了……不過您父親確實已經脫離了危險，各項指數都顯示正常。」
宋醫生的話剛好與馮主任的冷嘲熱諷來無縫銜接，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脫離了危險？各項指數顯示正常？
現場一片死寂，長大了嘴巴，就連王海濤聽到后，也接連後退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