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增長的惡欲
方若秀死死瞪著蘇月白的背影,等人走了,才衝到房間里,捂著被子嚶嚶哭出來。
「小姐……」阿蘭作為方若秀的護衛,平日在武場上被摔打已成習慣,倒也不覺得兩巴掌有多疼。這件事也不是疼不疼的問題,而是跌份啊。
那姓蘇的就把她們的尊嚴踩在腳底,碾碎在土裡。
小姐可是在夫人和將軍的寵愛下長大的,哪裡受得了這份委屈。就是阿蘭,心中也憋著悶氣。
她雖是方若秀名義上的丫鬟,可作為女護衛,平日里出門去,那都是受人敬仰。可在蘇月白這兒,她就是最下等的僕從,一點尊嚴都沒有。
方若秀捂著臉,哭的聲音嘶啞:「阿蘭,我要讓她死!我要讓她死!」
這會兒她也不惦記著什麼好夫婿,陸哥哥的了。在蘇月白這女人這兒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她說什麼都得找回場子。
她方家的人,什麼時候被人欺負到這份上還不能還手的。
方若秀抹了把眼淚,坐起身來問:「你可看清那小兔崽子是什麼來頭。」
阿蘭遲疑了下,搖了搖頭。「看武功路數不清楚,可他的劍快極了。若是有這種身手,江湖人不可能沒名氣。」
方若秀也是這麼想的,皺眉道:「我還真是小看她了。沒想到她身邊當真卧虎藏龍,甚至還有個劍術高手。陸哥哥可真是寵她,連這樣的高手也要在她身邊當個小廝。」
阿蘭看晏安年紀不大,倒也沒放在心上。可誰料到對方只是出了一招,就將她引以為傲的劍術打敗。
「小姐說的不錯,這姓蘇的的確是手段了得。」別看晏安年紀小,那也不是會被輕易招攬的人。蘇月白一個鄉下的女人,到哪裡能找到這種身手的幫手,肯定是陸彥墨出手了。
「小姐對他一往情深,可他卻不當一回事,任人欺辱小姐。」阿蘭握了握拳頭,恨恨道:「小姐不如修書一封,請夫人定奪。」
「不用了。」方若秀厭煩的說:「一旦通知了母親,她必定會催促我趕緊回家去。既然她這麼在乎陸哥哥,我必定要將他搶過來。到時候,我看她是否要跪在我面前,求我把人還給她!」
蘇月白走了一段路,措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荷花擔憂道:「夫人就是穿得少了。」
蘇月白笑道:「我看未必,這倒像是哪位方小姐變著法的偷偷罵我呢。」
荷花一聽,搖搖頭:「那方小姐倒也不算什麼壞人。」以她看方若秀那點手段可真是小兒科了。
蘇月白看了她一眼,輕聲道:「那就太小看她了。」
明明在她面前暴露過真性情,竟然還敢住進陸家,擺明是另有打算和有恃無恐。方若秀顯然沒把她放在眼裡,更不說把她當成對手了。
這可不是心大,而是蔑視。足以見得方若秀早有想法,心裡有各種算計。
好在她也半點不慌,更不會在乎方若秀那點手段。要不是她對荷花出手,蘇月白根本不耐煩搭理她。
她正忙著賺錢,誰有心思對付一個拈酸吃醋的小女孩。
「荷花啊,日後長點心吧。」
她當初把荷花買下來,可是看她雖長相柔媚,可一雙眼睛很是單純。否則的話,也不會被那家的夫人給趕出來了。就憑藉她這長相,只要對那老爺撒撒嬌,得個小妾之位,說不定還能把夫人趕下去。
不過她看遍了后宅手段,對方若秀堤防的厲害,倒是讓蘇月白頗感窩心。
「今個兒心情好,咱們吃頓好的。走,隨本夫人去廚房看看。讓本夫人給你們親自露一手!」
荷花一聽,眼睛也跟著一亮。
鮮少有人不愛吃美食的,對口腹之慾都不在乎,這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自從她吃過一回夫人做的兔肉,就驚為天人。也不知道那種腥臭氣的肉食,她究竟是如何烹飪,才變得那樣美味的。
荷花舔了舔嘴唇,露出幾分饞像。
就連晏安都加快了腳步,想要讓蘇月白快些準備。
蘇月白看著他們兩個,忍不住捂著唇笑出聲。
普通人的生活啊,就是這麼簡單。
此時,西北正經歷著一場嚴寒的考驗。
陸陸續續有羽絨衣送抵西北大營,兵士們分到合適的衣裳,外面再裹著件輕薄的棉袍,一點兒都不冷。
往日守城的小兵,臉上也紅撲撲的。
今年啊,可真是一個不錯的好年景啊。
方將軍本名方茴。
不過他自成名后,鮮少有人直呼他的名字,都是尊稱方將軍。老邁后,就成了方老將軍。
他的兒子方若荀已經成了如今的方將軍,正帶領士兵守著邊關。
方荀已過而立,家中已有一雙兒女。與方老將軍不同,他是個性格嚴肅的。
「父親,小妹已經離開月余,還不曾送來消息,該去找人查一查了。」
方老將軍擺手:「不用,她無礙。此刻邊關正是用人之際,無需耗費精力。」
「父親……」
「你母親那兒一點都不擔心,顯然是已經知道了她的下落。未見到她露出半點慌張,料想是沒有大礙。我看啊這丫頭性子野得很,早就就玩的樂不思蜀,哪會想什麼回家。」方老將軍搖搖頭,顯然對小女兒的性情太了解了。
唯有方將軍不贊同的說:「小妹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可母親將她寵的太過。如此下去,與誰家結了姻親都是結仇。」
方老將軍一聽,哈哈大笑:「這話可別讓你母親聽到,她肯定要翻臉的。不過你也說的不錯,秀兒這樣下去可不成啊。」
「母親從去年就給小妹相干,介紹的都是達官顯貴。依兒子看,這些都不是適合的人家。小妹性子與母親相似,愛慕虛榮。母親給她介紹的那些人家,她未必看得上。」
方老將軍神情一頓,半晌嘆了口氣說:「你母親那兒就不用管她,這些年她就是這個性子,也管不好,隨她去罷。至於秀兒的婚事,我再考慮看看。實在不行,就從軍中挑個合適的,把她嫁過去吧。」
方將軍眉心微皺,遲疑了下,點了點頭說:「上回送羽絨衣那人就是龐文吧。父親怎麼沒將他留下?當初在鎮西軍中,此人擅謀略,乃是陸彥墨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