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鴻門宴

一夜無話。

這一宿，計謀成功的司空離自然是睡了個好覺，多年未見侄女的司空老夫人也是樂在其中，只是不知道又有誰是徹夜輾轉難眠了。

一大清早，司空離便先到了臨時安排給表姑的院子，帶着早早起床梳洗過的表姑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裏。三人坐下來吃了個早飯，又是暢快地聊了半晌，司空哲也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司空老夫人和程素珍表姑一起指點了司空離姐弟的功夫，一上午就這樣很快地過去了。

眼看着日上三竿，又到了晌午吃飯的時候。還沒等老夫人吩咐小廚房備上飯菜，鳳思敏的院子倒是先派了嬤嬤過來。

「回老夫人的話，我們夫人今天在正廳備上了席面，請老夫人和素珍姑娘，還有阿離小姐和阿哲公子一起去正廳吃個午飯，給素珍姑娘接風洗塵。」

那嬤嬤跪在堂下規規矩矩地行了大禮，替鳳思敏傳話到。司空老夫人聽了那婆子的話眉頭微微一皺，略一沉吟卻又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我們即刻就到。」

那嬤嬤起身又行了個禮，便緩步退出堂去了。司空老夫人站起身來，一邊拉住了司空離的手一邊扭過頭對程素珍說到，「你來了這兩日，姑母也沒有好好招待你，今天既然鳳氏備下了席面，我們就一同去吃個便飯，也算姑母給你接風洗塵了。」

程素珍聽了司空老夫人這話哪敢怠慢，慌忙點了點頭，「姑母哪的話，我們都是一家人，姑母實在是太客氣了。」

一行人出了門便往正廳上走，一路上司空老夫人和程素珍兩個有說有笑，司空離在一旁有一句每一句地搭著話，心裏卻是心不在焉。

鳳思敏昨日知道了司空老夫人請來了自己母家的姑娘要給司空立添一房妾室，便不顧老夫人的面子，徑直到了司空老夫人的院子裏大鬧了一場。今天竟然又準備了席面，說要給程素珍接風洗塵，她哪有這樣的好心？

若說鳳思敏是真的要給程素珍接風洗塵，司空離是不信的。恐怕這一點司空老夫人也心裏有數，只是礙於她是司空府的當家主母，而程素珍日後要跟鳳思敏朝夕相處的面子上才沒有戳穿她。這一頓飯，豈不知是不是鴻門宴呢。

司空離一邊想着，一邊一行人已經踏進了正廳的門。還沒等司空老夫人走到席旁，鳳思敏已經先一步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兩步就走到了司空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可到了，可教我們好等，」她一邊說着，一邊向司空老夫人行了個禮，一邊一手拉住了走在一旁的程素珍的手。

「這就是母親家的表妹程素珍吧，真是出落的如此標誌呢，可不怪母親喜歡，我看着也真是喜歡的緊呢！」

鳳思敏臉上笑的跟一朵花一樣，一身華服穿在身上更是光彩照人，走路走的也是搖曳生姿，頭上的釵環叮呤咣啷地響着。司空離看着她這幅樣子心下不禁啐了一口，要不是昨天她在場看到了鳳思敏的那副嘴臉，自己幾乎就要以為鳳思敏是今天才見到程素珍第一面了。

司空老夫人掃了她兩眼，昨天在她院子裏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自然也不願意搭理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拉着程素珍和司空離來到了桌旁。

桌前，司空立和司空雅司空駿姐弟已經早早等在席上了，司空立起身行了禮，又將司空老夫人攙扶著坐下來，司空雅和司空駿姐弟也懶洋洋地行了禮。一家人終於團團在桌前坐下來。

司空立清了清嗓子，「母親侄女遠道而來，小敏特意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為表妹接風洗塵，不知表妹這幾天在府上住的可還習慣？」

他一邊說着，一邊目光落在了程素珍的臉上，程素珍一臉的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向司空立行了個禮，「勞表哥挂念，這今天有姑母照顧著，一切都好。」

司空立聽了程素珍的話點了點頭，「表妹不要客氣，今天這酒菜都是小敏準備的，夫人聽說表妹來了，特意差人問了表妹隨身的女使，表妹平日裏喜歡吃什麼。這一頓飯夫人可是花了大心思了，表妹不要客氣，多吃點才是。」

司空立一邊說着，一邊斜着眼睛偷偷用餘光看了鳳思敏一眼。司空老夫人要給他添一房小妾的事司空立也有所耳聞，他雖然心中暗喜，但是又實實在在是個懼內的，唯恐鳳思敏聽了不高興，哪敢表現出一點高興的樣子來？

他知道這段時間司空老夫人和鳳思敏關係不合，主動在司空老夫人的面前提起備席的事，就是為了提鳳思敏在司空老夫人的面前邀功請賞，也是為了哄得鳳思敏高興。

司空老夫人聽了司空立的話，臉上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下來，只當鳳思敏終於想通了。她點了點頭，「嗯，你費心思了。」

「對呀，」司空離聽了老夫人的話，接話說到，「姨娘費心了，表姑你也就放心了，想必日後姨娘也肯定能年年都同今日一樣，好好地待表姑，你說是不是姨娘？」

她沒等鳳思敏回話，便又接下去說到，「祖母也就放心了，以後我們府上定是夫妻和順，母慈子孝，上下一片祥和，祖母也就不用.cao.心了！」

司空老夫人聽了司空離的話，微笑着點了點頭。她一把拉過了司空離的手，「鬼精靈的丫頭，什麼夫妻和順，這樣的話也是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說得的嗎！」

坐在一旁的鳳思敏臉上還掛着笑容，暗地裏卻恨司空離恨得牙根痒痒。誰都知道這程素珍進門是給司空立當小妾的，司空離這話豈不是在挖苦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