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子其人
第九章太子其人
「啊……嗯。」洛小然端著『太后是你老娘』的架子。
看了下慕容決的反應，仍是眉目溫和，他倒是無意與洛小然親近，距離拿捏的恰好：「臣告退。」
「退吧……哎不對……」洛小然險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蹦著慈愛祥和的笑臉，「去罷。」
說完后，洛小然偷偷揣摩了下慕容決的反應，並未有什麼疑惑和不解，大概是對這個才當了他一天『老娘』的女人了解也並不多。目送著慕容決的背影遠走，洛小然有些嘆息的感慨道，「這麼好的一個暖男，怎麼就不是皇帝的命。」
瞬間身後響起尖銳的叫聲：「娘娘！」
「……」洛小然笑了笑，用指甲撓著鬢角：「我瞎說的，瞎說的啊。」
而子鳶小姑娘的臉上，已然是『我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主子』的神情。
後來，傳說中的御花園、太液池什麼的也沒逛成，倒不是因為半路殺出個太子還長著一張完全是洛小然的type的臉，而是他的話完全應驗了。
古代的夏天不是一般的熱，在外面走了須臾她已經是揮汗如淋。
沒有空調、沒有風扇的古代，只能靠著人工扇風或者是冰塊降溫。可是大行皇帝正在停靈，為防止屍體過早腐爛、發臭，冰窖里儲存的冰塊都放在了偏殿里。
為了不中暑，洛小然只好回到偏殿繼續守靈。
方才在外頭遇見的前太子慕仲跪在洛小然的後頭，能隱約聽見太子妃絮絮叨叨的聲音，關切的問東問西，洛小然聽懂一點，似乎前太子在先帝死前犯了什麼事情被禁足於東宮，連太子妃都不得入內。
今天是他們久違的見面之日。
慕仲淺聲應了幾句，見太子妃越說越過分，言辭愈發激進，最後才用一句話截斷了太子妃的嘮叨：「我與三弟本是手足，何來恩怨可言。如今父皇仙去，三弟讓我出宮盡些兒子的本分罷了。」
太子妃還算是平和的語氣瞬間激烈起來：「你當他是手足他未必將殿下看成手足！父皇死的蹊蹺，當時在場的只有慕——」
「姝兒！」慕仲冷不丁的打斷她的話，慍道：「死者為尊，不得胡言亂語！」
「殿下……」太子妃愣住了，哭也不哭了，鬧也不鬧了，過了會兒就聽見她沖著貼身丫鬟吩咐：「本宮身體不適，回去了。」
「是。」
小宮女應下。
太子妃離去后，偏殿里的女眷靜的連哭聲都寥寥，只剩下洛小然哼哼唧唧的應付哭聲。
她一邊哭著，一邊在腦袋裡整理思緒，據她初步了解，大行皇帝一共有三子一女。太子姑且不論，二皇子安山王病魔纏身，常年在南山行宮中休養生息，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老皇帝死了也未來京城奔喪。三皇子就是前秦王現皇帝，從那天晚上可以窺見對大行皇帝的感情實屬一般，不然應該在里京城十萬八千里的延水封地的秦王怎麼會恰巧出現在皇宮？
可見其中有貓膩，而且這老皇帝死的也有點……太遜了，雖然對外統稱是突發疾病暴斃。
唯一一位公主精神有些問題，在皇家寺廟裡青燈古佛中，自是也沒來。
連子女都對老爸不太上心，更別說是那些一夜情后的女人。美人們個數倒是不少，嬪妃等級與洛小然所熟悉的西漢相仿，良人、長使、少使等下等嬪妃幾乎佔了半個偏殿。地位不錯的位至昭儀、婕妤的真沒有幾個，除了洛小然這個冒名頂替的太后外，就只剩下一位太妃，住在桂宮裡與世隔絕。
聽姑姑說來過一次，也是因為身體不太好，不適合出席這種場面。
不過，這宮裡身體不太好的人……還挺多的。
洛小然不太看古裝劇，對穿越小說也提不起來興趣，歷史更是軟肋，對於宮廷里所謂的一些規矩信息來源就是舍友葉凡，葉凡幾乎就一個古裝控，不管如何雷、如何囧、如何不切實際，只要穿上古裝演個古人，她都能一集不落、一秒不跳的全部看完。
導致洛小然也耳濡目染了些，對於宮裡女人的小九九敬而遠之。
她不去找麻煩，但是麻煩卻自己找上了門。
一天清晨，洛小然從床上起來，聽見門外宮女、太監小聲在爭執，完全沒把她這個正在睡回籠覺的太後放在眼裡。
洛小然抹了把臉，她入駐永安宮幾天，看清楚了這個宮裡十來個宮人，除了子鳶比較聽話之外，其他人根本沒把她當成主子來看待，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溜出去，是時候應該給他們收一下骨頭了。洛小然披了件外衣在身上，沖著門外揚聲道：「在外面瞎嚷嚷什麼，有話進來說！」
果然，外頭靜了幾秒，傳來幾聲錯落不齊的應聲。
大門從外推開，年久門重的緣由，吱嘎地聲音刺耳響起。
前前後後十個宮人，除了平日在她跟前伺候起居的幾個眼熟，其他的連面都沒見過，此時十來個人成排兒的跪在她跟前，垂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與剛才她聽著意氣風發的爭論恍若兩幫人。
「子鳶，你來說怎麼回事？」
或許是洛小然的口氣實在太差，子鳶跪著的身影微微顫了顫，細聲回道，「奴婢聽昨兒個夜裡當值的小六子說的……」
洛小然撫額，「那小六子你來說。」
半響，只有一陣詭異的沉默，沒一個人回話。
「難不成小六子不在你們就連回個話說個事都不會了？既然這樣皇宮用大把的俸祿養你們有何用！」洛小然一臉肅然的掃過跪在地下的宮人，話語苛刻。
「奴婢死罪！娘娘贖罪！」
「奴才死罪！娘娘贖罪！」
一向不管宮裡事物的主子突然發怒，將一幫宮人嚇得連忙磕頭問罪。洛小然板著一張臉，心裡卻喜滋滋地，俗語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雖然她這把火來的晚了點也不是完全沒效果。
此時，有一宮女不卑不亢的開口了，嗓音清冽，「回娘娘，小六子現下不在宮裡。」
洛小然將視線緩緩落在方才回話的宮女身上，「你叫什麼名兒？」
「回娘娘，奴婢元香。」
她回的恭恭敬敬，沒有那些宮人的卑微，反顯得落落大氣。
「你起來回話。」
「是。」元香起身，碧色宮裝加身，滿頭青色一絲不苟的梳起髮髻，如墨般的發間埋著一把通體碧翠的玉梳篦，此外再無其他髮飾。她沒有蘇清策那般傾城驚艷的絕色容顏，卻有蘇清策沒有的氣質，如空谷中的幽蘭，靜靜的輕吐著芬芳。
眉眼溫柔的垂著，柔軟的嘴角抿成一條線，看上去讓人陡增幾分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