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替罪羊
就算崔湛真在大子山附近出現過，人也不是他殺的，這點蘇阮可以百分百肯定。
可是真兇還沒找到線索，崔湛就成了嫌疑人之一。
蘇阮慌了一下，又很快鎮定下來，「杏雨，陪我去衙門一趟。」
她想去看看崔湛，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並且告訴他讓他不要擔心。
「好的，小姐。」
衙門離蘇府不算遠，蘇阮和杏雨沒有坐馬車，一路快走過去。
縣衙里的人都認識蘇阮，見到她紛紛打招呼，張師爺微笑問道：「三小姐是來找大人的嗎？」
「不是，」蘇阮老實道：「我未婚夫崔湛被關起來了，我想去看看他。」
張師爺楞了一下，崔湛他知道是誰，今天早上蘇瑞安親自帶來的，說是跟大子山命案有關。
可崔湛是蘇阮未婚夫這件事，他可是第一次聽說。
「三小姐請稍等，崔湛關係到大子山命案，茲事體大，我不敢擅專，待我先去問問大人。」張師爺道。
「麻煩張伯伯了。」蘇阮道。
張師爺捻了捻短須，進去找蘇瑞安去了。
他很快就出來了，面帶歉意，「三小姐，大人說崔湛嫌疑重大，不予探望。」
什麼！？蘇阮瞪大眼，她直到此時，心裏才真正有些慌了起來。
「張伯伯，崔湛他不是兇手，請您相信我！」
張師爺微笑着安撫，「三小姐不要太過驚慌，大人只是為了避嫌，才不讓你探望。你要相信大人，若崔湛沒做過，大人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
「真的嗎？」蘇阮半信半疑。
張師爺肯定地點點頭，「三小姐請回吧，我還有公務要忙。」
「那我先回去了，張伯伯，要是崔公子這邊有什麼情況，請張伯伯第一時間告訴我。」
蘇阮道：「對了，還請張伯伯照看崔公子一二，別讓牢裏別的犯人欺負了他。」
這等小事張師爺作主應下了，「我答應你。」
「謝謝張伯伯。」
蘇際心神不寧地回去了，雖然得到了張師爺的保證，她依然隱約覺得，事情的發展好像跟她預估的不一樣。
為了不讓蘇瑞安如前世一樣調到鳳縣，她從中作梗，讓大子山命案的進度受阻。
可沒想到，卻將崔湛給牽扯了進來。
那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將她前世知道的兇手線索說出來，讓蘇瑞安同前世一樣準時破案？
「阮阮，在想什麼呢？」前面傳來蘇盛溫柔的聲音。
蘇阮抬起頭，看到不知何時走到她面前的蘇盛溫柔含笑的眼，以及蘇清南眼裏一閃而過又很快消失不見的擔憂。
不！蘇阮在心裏道：她不能說出來！她不能讓蘇瑞安如前世一樣調到鳳縣成為替罪羊，不能讓大哥大姐南南前世的悲劇重演！
「我剛才去衙門了，想見崔公子一面，父親不讓我見。」蘇阮拉着蘇盛的袖子委屈道。
「阿爹定是為了避嫌。」蘇盛摸摸她的頭，「相信阿爹會還他一個公道的。」
他還不知道已經有人指證崔湛的事情。
蘇阮沒有多說，她不想蘇盛為她的事操心，「我知道了。」她低聲道。
「萬一查不出來真兇呢？」蘇清南突然道。
蘇阮猛地抬頭。
蘇盛問道：「南南你什麼意思？」
蘇清南抿了抿唇，「大子山死了人，這事總要有人負責的。」
蘇盛倒抽口氣，「南南你的意思是說，如果阿爹抓不到真兇，很可能會讓崔公子頂罪！？」
他何等聰明，一下子就聽出了蘇清南話里的意思。
只是他天性善良，對蘇瑞安極為尊敬，不願意這樣想。
蘇清南低下頭，「我不知道，我只是說可能。」
「不，我相信阿爹不是這樣的人！」蘇盛道。
「那就當我沒說過。」蘇清南道：「大哥，我先回去了。」
他說完飛快看了一眼蘇阮，眸中神色慾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蘇阮楞在當場。
她終於明白自己心中的不安是什麼了。
那就是蘇清南所說的，萬一抓不到真兇，崔湛極有可能會成為替罪羊！
不！蘇阮閉了閉眼，或許從他沒來蘇府之前，或許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經被圈定為了替罪羊對象！
蘇阮心神紊亂，已無暇多想，為何比她小半歲的蘇清南，會將事情看得如此透徹？
要知道自小蘇瑞安就極疼愛他的！
「阮阮不要過於憂心，我相信阿爹的為人，阿爹會抓到真兇，還崔公子一個公正的！」
蘇阮勉強斂住心神，扯了個難看的笑容，「知道了大哥，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去吧。」蘇盛道：「等阿爹得空了，我問問他案子的事情。」
「多謝大哥。」
——
入夜，月朗星稀，臨縣衙門安靜一片，牢房裏的火把滋滋作響，值夜的獄卒靠在牆上打盹。
突然，一道黑影悄無聲息飄進來，獄卒半點沒有察覺，已被人點了睡穴。
黑影扯下黑色面罩，露出一張方正的臉，正是武空。
他走到崔湛所在的牢房前，單膝跪地，「公子，屬下來遲，讓您受罪了。」
崔湛緩緩睜開眼，狹長的眸子冷冷清清，無半點波瀾，「武叔請起，這事發生得突然，我亦始料未及。」
武空應聲站了起來。
「今日發生了何事？」崔湛問道。
「傅通又來臨縣了。」武空道：「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在酒肆附近轉了好幾次。」
崔湛皺起眉頭，「傅通此人如獵狗，要是被他發現異常，除非殺了他，否則可不好脫身。」
殺傅通不難，但要不留痕迹地殺他，難度很有些大。
而他還沒到能暴露身份的時候！
「屬下和朱先生還有齊老商量了一下午。」武空道：「朱先生的意思是，請公子在牢裏委屈幾天，就算傅通發現了異常，也絕對想不到公子會在這裏。」
「我明白了。」崔湛道：「這幾日我暫且在這裏待着，你回去告訴朱先生他們，讓所有人都小心點。」
「屬下明白，屬下會儘快將傅通引往別處，好讓公子快些出來！」
武空道：「不過，還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