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雲宇交鋒

第三十四章 雲宇交鋒

」宇文公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雲雪瀾一臉譏諷的說道:「你難道忘了前幾日在墓葬中,你的屬下幾乎盡死在我的箭下,若不是你的侍女以死相護,怕是宇文公子只能和這位李家小姐冥婚了。」

宇文行聞言死死的盯著雲雪瀾,似乎眼前之人與那日在墓葬中用箭襲殺他們一行的黑袍身影真的重合在一起。想到自己當日隨行之人幾乎全軍覆沒,自己也狼狽不堪,險些喪命。宇文行臉上的邪魅瞬間變成猙獰。陰惻惻的笑著說道:「原來是你,好一個雲隱山莊少莊主,傳聞你天生患有頑疾,極難修鍊。又有傳言說你前些日子受了重傷,變成了一個無法修鍊的廢人。沒想到你隱藏的這麼深,連你們山莊之人也騙了。」宇文行煞有介事的說著。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他語調變得有些激動,目光熾熱的說道:「不對,你的確是變成了廢人,看來是在墓葬中有所奇遇才能讓你重新修鍊的。」

雲雪瀾聳了聳肩道:「宇文家還是操心,天天盯著朝堂和百官還不夠,竟然連我們雲隱山莊之事也是要了如指掌,莫不是宇文家想把這天下改了姓不成。」

「爾敢胡言亂語。」宇文行身後的那名中年怒道。

宇文行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的男子不必動怒,他又恢復了先前的邪魅說道:「好利的牙齒,不知道你的拳頭有沒有你堂哥的硬?」

「宇文公子大可以來試試,以你中武境的修為來打我一個下武境。以強欺弱不是你們宇文家最擅長的嗎?」

「我便壓制修為到三境與你切磋,若是我動用元氣便算是我輸了。」宇文行伸出食指指著雲雪瀾挑釁問道:「我能在泥胚境打的雲雪潺他娘都不認得他,也能三境打的你雲雪瀾的娘也不認識你。哦。我忘了,你娘早就死了自然不認得你現在的樣子。」

雲雪瀾並未被宇文行的言語激怒,他伸出中指對著宇文行勾了勾說道:「我二境戰你三境。」聞言宇文行身後的老嫗皺了皺眉,似乎是覺得對面的少年有些不太厚道,她看剛才少年出手以糕點擊落宇文行的摺扇的確沒有動用元氣,但也是達到了天乳境巔峰的實力。可少年為了逞口舌之快竟然謊稱自己是二境武者,未免有些掉價兒。可若是老嫗知道雲雪瀾確實還只是個瑩骨境,怕是要會驚的把一臉褶子拉平吧。

青衫少年左手縛於身後,右臂前伸手掌攤開,看向宇文行。身穿粉袍的宇文行一腳猛踏地面像一支利箭射向雲雪瀾。宇文行在空中雙手成爪對準青衫少年的兩肋。雲雪瀾並未躲閃,左腳向前踏出一步。宇文行雙手剛剛接觸青衫少年的衣袍,衣袍無風自鼓堅如鐵壁,宇文行的十指竟然不得寸進。與其同時雲雪瀾的右掌變拳,直擊在宇文行的額頭。後者雖然有所防備,借這一拳之力向後倒退。雲雪瀾如影隨形,右腳向前邁出,左手從身後探出,一把抓住粉袍之人的衣領。宇文行在空中微微凝滯,胸口卻已經挨了少年重重一腳。

宇文行感覺腹中一片翻騰,他雙眼變得熾紅,並未料到自己的輕敵竟在一個照面就吃了悶虧。雲雪瀾並不想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他拽住粉色衣領的左手向後一拉,同時再次抬腳踢向宇文行小腹。。後者一手化爪為掌刀橫切少年小腿,一手食指中指併攏成槍直戳少年揪住自己衣領的手肘。雲雪瀾手腳分別吃痛向後退了一步,同時扯下一段粉色錦緞。

宇文新給低頭看著自己露出的白皙的胸膛,嘴角的笑容變得猙獰。他扭動了一下脖子然後duiz和雲雪瀾露出森白的牙齒,如同進食前磨牙的野獸。雲雪瀾並沒有理會小腿的酥麻,他轉守為攻沖著宇文行直衝而去。後者手腕一抖,一隻鐵環出現在其手中。鐵環除了宇文行手握之處外其餘都設有牛角形尖刃。宇文行手持鐵環橫切向奔來的青色身影。雲雪瀾像是並未察覺切向自己腹部的環刃。青衫少年的身體被一分為二,但宇文行卻並沒有絲毫得意之色,他的身體下意識的朝著斜前方閃躲。但宇文行還是慢了一些,后腰被以方寸符來到其身後的雲雪瀾一腿掃中。宇文行向前撲倒,一手撐住地面順勢向前翻了個跟頭躲過雲雪瀾的追擊,同時持著環刃的手臂向後甩出,牛角形的刀刃在雲雪瀾尚未收回的右腿上滾過留下一道血槽。雲雪瀾站定身形有些搖晃,一旁觀戰的眾人中,李贏薪看到如此血腥的場景臉色嚇的慘敗,幾次猶豫是否上前勸阻的李浩梓不得不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姐姐,心裡如同被烈火炙烤,想要上前卻又不知應該幫誰。丁野的眼中卻閃爍著神采奕奕,似乎是看到了焦灼的武人交鋒,讓一心希望修鍊為家人報仇的孤兒埋藏心底的希望火苗燃燒的更加熾熱。隨同宇文行而來的中年與侍女並未因為自家主人在交手中沒有佔得先機而有絲毫的擔憂,面色平靜的看著青色與粉色身影的纏鬥,篤定的神情就像可以看到不久之後宇文行可以將對手撕成碎肉一樣。只有一直保護宇文行的老嫗,臉上褶皺的溝壑被陰沉和憂慮填滿。

兩人又交鋒了十幾個回合,雖然各有些傷勢但宇文行畢竟是以天乳境戰雲雪瀾的二境卻並無絲毫優勢。向來心高氣傲慣了的三少爺心情變得愈發急躁,出手的招式雖然看著更加凌厲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只有聲勢。相比之下雲雪瀾依舊像個帳房先生一樣,每次面對宇文行其實是熊熊的攻勢都會在心中計較一番,是躲閃或者防守亦或是轉守為攻以傷換傷,來權衡一招一式的得失。雖然聽起來這樣斤斤計較的算計琢磨在打鬥初始並無太多裨益,甚至連累青衫少年掛了彩。但隨著時間推移,雲雪瀾的優勢集腋成裘,更重要的是他不求在在局面上壓制宇文行,而是只確保自己不落下風,並且尋求逆轉的契機,這就讓對手覺得愈發難受。就好像拿著丈八蛇矛的壯漢與一名手持匕首的人搏鬥,前者雖看似手持長矛可以佔盡優勢,卻總是因為後者的靈巧躲避,苦苦周旋而傷不得分毫,甚至會冷不丁的被匕首刺一下小腿,劃破一下手臂,儘管都不是什麼要命的傷勢,卻會讓大漢有一種空有一身蠻力卻無的放矢的憋屈感覺。

氣急敗壞的宇文行有些喪失理智,居然忘記了壓制修為的戰前約定,將元氣注入手中的鐵環,鐵環變成如同磨盤大小碾壓向雲雪瀾,同時從鐵環上爆射出數把牛角形的利刃,形成一座劍陣籠罩向雲雪瀾。雲雪瀾眉頭緊皺,似乎早已預料到宇文行會狗急跳牆不顧及之前二人的約定,擅自動用元氣。一般而言,這種有外人見證的所謂切磋,交戰的雙方都會克制自己出手的分寸不會設及人命,以免各自背後的勢力宗門日後的報復。但宇文行顯然覺得,觀戰之人中除了自己隨行的三人外,李家姐弟已經被宇文家納入麾下,剩下一個丁野無名之輩隨手便可以屠之,並未放在心上。即便你自己真的在此地殺了雲雪瀾,雲家之人一時半刻也未必查得出來,,更何況雲隱山莊之中想殺雲雪瀾的人也不在少數。因此宇文行動了殺心。

站在李贏薪身邊的李浩梓知道,剛才在書房交談時聽雲雪瀾提起,雖然後者可以回復修鍊,但境界才剛剛穩固在瑩骨境,雖然在下武境中戰力無人可以匹敵,但這絕不是動用了元氣的宇文行的對手。李浩梓有些焦急的天人交戰,他若是兩不相幫日後若是宇文家怪罪,他大不了像父親說的一樣可以遠走他鄉,浪跡江湖。可他現在若是出手替雲雪瀾解圍,便是公然與宇文家作對,性質就截然不同。若宇文行是睚眥必報之人即便自己日後離開李家,宇文家的人找不到他,難免會遷怒與寄人籬下的姐姐和受制於人的父親。更何況現在諸事都沒有確定下來,他若是出手幫雲雪瀾,可能會讓宇文家與李家的香火情從此斷絕,父親這些年來期盼著李家可以成為豪門從此崛起的願景怕是就要毀在自己手中。

可看著青衫少年狼狽的躲避,守勢卻愈發捉襟見肘,身上幾處都被牛角刺穿,青衫染血如同青山染紅霞。李浩梓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多年之前與還是孩童的少年在雲隱山莊一同修鍊的場景。那時,被他稱作瀾哥兒的男孩悟性非常人可比,且修鍊速度驚人。因此無論是先生所授的武學或是平日里的修行瀾哥兒都遠勝自己。男子之間總有些攀比之心,他便總會在夜深人靜時偷偷跑出房間找個無人處偷偷修鍊,盼望著勤能補拙,可夜以繼日他與瀾哥兒的差距似乎越來越大。他還停留在泥胚境時,對方已經是一名天乳境瓶頸的武者。正當他以為雲雪瀾會尋求契機突破然後在自己面前炫耀一番時,雲隱山莊的主人和二人的授業恩師卻禁止雲雪瀾繼續修鍊。起先李浩梓還有些竊喜,他覺得自己終於有機會可以趕超自己的這位同伴。可漸漸的,他發現雲雪瀾臉上的憂色愈發濃重。每次雲雪瀾坐在一旁看著自己修鍊,臉上都像罩著一層寒霜。其實這種神情在之前也會出現,只是那時候李浩梓以為是雲雪瀾嫌棄自己修鍊速度太慢拖了自己後腿而心生不滿。但現在他才發現雲雪瀾的這份陰鬱並非來自於自己而是來自雲雪瀾的內心。終於有一日,雲雪瀾告訴他自己w欸和修鍊精進神速,又為何被父親明令禁止繼續修鍊。他與他心裡都有了陰霾,他為自己,他為他。此後,雲雪瀾依舊會陪著他修鍊,依然暢想江湖的恩怨情仇,美女烈酒。雲雪瀾陪著他修鍊,陪著他突破。當他看見自己突破時,雲雪瀾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燦爛真誠,似乎比自己還要開心時,他對之前自己的種種想法更加內疚。就這樣兩個人一起長大,他們之間似乎從來就沒有過矛盾,有的只是其中一人的好勝心且和雨過天晴的釋然。

李浩梓的思緒被姐姐握住自己的手拽來回來。之間李贏薪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手臂,捏的十分用力而少女卻並未察覺,而女子的雙手閃爍著李浩梓從未見過的惡毒狠厲,死死盯著正疲於應對的雲雪瀾,嘴角的冷笑讓身邊的弟弟都覺得陌生和很冷。李浩梓終於下了決定,他用力的把自己的手從姐姐的雙手中抽出,正預備取出自己的遏浪,不顧一切的上前去幫雲雪瀾解除這場必殺之局。可就在少年要從芥子物中取出兵刃的時候,一隻元氣形成的淡黃色護罩將渾身浴血的雲雪瀾籠罩其中,擊打在護罩上的牛角兵刃如同殘血入湯順便消融。於此同時一根長鞭如同游龍一般捲住宇文行的鐵環,甩動間將其擊向宇文行。宇文行隨行的老嫗閃身出現在驚慌失措的宇文行面前,一把接住飛來的鐵環而後向後退了三步才站穩。但游龍似乎並不死心,就在老嫗接住鐵環的同時,長鞭在宇文行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槽,宇文行也被擊倒在地。老嫗大怒,連忙俯身去探查宇文行的傷勢,見到後者只是皮外傷,顯然是出手之人手下留情,便稍稍鬆了口氣。

老嫗站起身,看向一個方位,此刻其他幾人的視線也紛紛投射向那裡。只見一名身穿灰色長袍頭戴斗笠的人影正站在院牆上,手中的鞭子還在滴著血,像一條剛剛飽餐過的毒蛇。老嫗雖然發怒但語氣還算客氣的問道:「請問閣下是何人,為何插手小輩之間的切磋?又傷我宇文家之人。」

斗笠下傳出毫不掩飾的嘲諷笑聲,聽聲音竟是一名女子,女子笑了幾聲后道:「切磋?事前約定壓制修為,不使用元氣。宇文小兒卻違背約定,若是我不出手,怕是就要出人命了,你們宇文家修鍊的什麼功法,可以讓臉皮這般厚?做人這般無恥?」

老嫗似乎沒想到自己的恭敬竟然遭到對方如此刻薄的冷嘲熱諷,語氣也變得冰冷道:「閣下還真是愛管閑事,連我宇文家的事都要管?」言語之中的威脅毫無遮掩。

「你宇文家很了不起嗎?還是這些年你們宇文家真把自己當大夏的主人了?在你們東北域作威作福也就罷了,到了雲隱山莊的地界還敢以宇文家的名頭飛揚跋扈,更妄圖殺害雲隱山莊的少莊主,你們真的以為自己還能活著走出洛石城?」

女子的話讓老嫗有些清醒,他們宇文家講究排場身份講究慣了,這次來李府雖然沒有大張旗鼓,但也因為宇文家的身份被李府上下視為貴賓,她便下意識的覺得在這洛石城沒有什麼人和勢力是自己可以放在眼裡的。這也是那些大勢力之人被捧出來的富貴病,別人說幾句客套話恭維一二,他們便不知所以了。而雲雪瀾此次前來只是帶了個不知來歷的野小子,並沒有公然擺明自己雲隱山莊少莊主的身份,這樣幾人下意識的忽略掉少年的這重身份。可少年可以不說,但在場之人又有誰人不知呢,若是真的對此視而不見,失手殺了他,就算他們可以離開洛石城,也絕不會活著返回宇文家了。雲隱山莊之中就算有再多人想殺了雲雪瀾那也不過是雲家內鬥,只為了奪權,可若是宇文家殺了雲家名義上的未來繼承人,別說雲家不會放過他們,怕是當今天子也不會給他們宇文家什麼好顏色看。念及此處,老嫗的言語變得謙和許多,她笑著說:「閣下說的極是,既然開口了,此事便就此作罷吧。」

「作罷?你宇文家接連傷我雲隱山莊兩位嫡系子弟,更對我們少莊主起了殺心,難道還想就這麼算了?」

聽到女子的話,又仔細看了女子手中的長鞭,宇文行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聲音艱澀的吼道:「是你,就是你,在墓葬中殺了我們宇文家之人的就是你,你倒地是誰?」

女子緩緩摘下斗笠,露出一張中年美婦的面容,只是婦人面色憔悴,頭戴孝帶。見到女子,恢復了些許的雲雪瀾並沒有任何意外,蛋蛋的說了聲:「杉姨,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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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啟驚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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