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連環強姦案 第十五章：正義審判
所謂的推理，不過是把發現的細節，無限的放大，從中找到線索而已。
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時間內，韓亮詳細的交代了，他說犯下的每一起強姦搶劫案的細節，隨着韓亮的講述，宋飛鵬他們在根據受害者的回憶和對現場的勘查以及對周圍居民的走訪調查，得出的結論和韓亮所說基本一致。
當宋飛鵬問韓亮為什麼會產生強姦搶劫的想法的時候，韓亮抬起頭，看着宋飛鵬，找宋飛鵬要了一根香煙，宋飛鵬拿出煙盒，從裏面抽出一根香煙，站起身，走到韓亮身前，遞給他，並且給他點燃，然後宋飛鵬重新坐回審訊桌。
韓亮雙手手肘撐在審訊椅的隔板上，收手拿着香煙，他拿着香煙只吸了一口，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很顯然他不會抽煙。
隨着香煙燃起，煙霧漸漸在韓亮面前升起，隨着煙頭的明明滅滅，韓亮講述了他為什麼會走上犯罪的道路。
韓亮之所以走上犯罪的道路，還是跟他從小喜歡演戲和後來喜歡上化妝有關。
韓亮在影視基地門口當群眾演員的那一年多的時間裏，他跟着很多劇組，學會了很多東西，也見到了很多明星大咖，看着這些明星在拍戲的時候，前呼後擁，住在房車，吃着精緻的食物，還有助理在一旁忙前忙后，明星在感到累了，就會休息，劇組所有人都會在一旁等候着，這讓韓亮十分的羨慕，他也想成為一位明星，天天有戲拍，有人前呼後擁，可以徹底擺脫自己是農村出身的背景。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幹，雖然韓亮在影視基地演戲的時候很賣力，但是他沒有遇到伯樂，一來，他不是科班出身，沒有學習過如何演戲，演技自然不行，只能跑跑龍套，噹噹屍體什麼的，二來，韓亮的長相併不算出眾，在影視基地門口，每天等著演戲的群眾演員有很多很多，而劇組有時候要群眾演員都很少，每次只要個幾個，最多幾十個而已，競爭之激烈可想而知。
韓亮會對化妝感興趣，是因為一個人，這個人是一名化妝師，專門給那些明星大咖化妝的化妝師，叫古月，是個男的。
有一次，韓亮白天在影視基地門口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有哪個劇組需要群眾演員，晚上，韓亮在基地附近的一家酒吧打工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喝得爛醉的男的，這個男的打扮的很時尚，韓亮之前在劇組見過，正是古月。
那天晚上，古月因為化妝沒化好，被導演罵了一頓，所以晚上來酒吧喝酒，結果喝多了，然後韓亮就把古月送回了他住的酒店，原本這只是一件小事，韓亮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第二天，韓亮在酒吧忙碌的時候，古月找到了他，向他表達感謝，還請韓亮喝了酒。
在喝酒的時候，古月得知韓亮是個群眾演員的時候，就說可以幫他在他所在的劇組，跟導演要個跑龍套的角色，韓亮聽完之後，非常的開心，後來古月也沒有失言，確實幫韓亮要了一個跑龍套的角色，雖然沒有台詞，但是有幾秒的露臉機會，這讓韓亮十分的高興。
韓亮沒事的時候，就經常去後台找古月，兩個人經常聊天，韓亮見自己總這麼下去也不是事，看到古月化妝似乎也不錯，就想和古月學化妝，古月也欣然答應了，就教了韓亮一些基礎的化妝知識和影視化妝的技巧。
韓亮也學的十分的認真，但是沒過多久，古月所在的劇組要去另一個基地拍攝，古月也隨着劇組離開了，只給韓亮留了一個電話，剛開始的時候，韓亮有什麼不懂的，就會打電話問古月，但是隨着時間長了，古月可能是感到煩了，也許可能是平時太忙了，就沒怎麼理會韓亮了。
韓亮又在影視基地停留了大半年的時候，還是沒有當上正兒八經的演員，古月也沒有再出現，兩個人就很少再聯繫了，加上韓亮身上的錢不多了，就離開了這裏，去了建築工地打工。
在建築工地打工是件很苦的事情，除了靠力氣吃飯，就沒有別的辦法，而且工地上，一年四季很少看到女的，韓亮又是個年輕小夥子，自然也有生理需求，於是，就跟着一起幹活的工人，出去找小姐，但是他們找的都不是質量特別好的小姐，這讓韓亮產生了很大的心理落差。
他在影視基地演戲的時候，碰到的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在那期間，他也談了一個女朋友，也是一個喜歡演戲的女孩子，只是兩個人在一起也就三個月不到就分手了，女孩在一次演戲中，被一個劇組的副導演看上了，就帶着她四處演戲，這讓韓亮第一次對女性產生了憎恨的情緒。
韓亮之所以會產生搶劫強姦的想法，是在一次，他出去找小姐的時候，被那個小姐嫌棄他是個農民工，身上有一股子鐵鏽的味道，這讓韓亮一直壓抑的情緒，被激怒了，於是，就和那名小姐發生了口角，但是吵架，韓亮根本不是那名小姐的對手，就隨手打了那女的一巴掌，然後小姐就找人把韓亮打了一頓，還訛了他兩千塊錢，這讓韓亮對女性再次產生了憎惡的情緒。
後來隨着那部荷里活電影的上映，一直對化妝和面具有研究的韓亮，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是戴着面具，去搶劫那名小姐，拿回自己的那兩千塊錢，他這麼想了，也就這麼做了，在搶劫的過程中，又產生了強姦的念頭，於是，他也就強暴了那個女孩。
當韓亮講到這裏的時候，宋飛鵬翻了翻調查資料，發現韓亮第一次作案，受害者根本就不是之前跟他發生口角的女孩，於是，宋飛鵬就問韓亮，「你說你想報復那個小姐，拿回你那兩千塊錢，可是你搶劫的那個女孩根本就不是和你發生矛盾的女孩，這個你怎麼解釋？」
韓亮低着頭，緩緩地說道：「當時是第一次作案，晚上天太黑，我在那裏等了很久，都沒看到那個小姐，本來就打算走的，結果就碰到了另一個小姐，我當時，腦子一熱就做了。」
宋飛鵬聽完之後，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問道：「你一共做了幾起案件？」
韓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十一起。」
「每次都成功了？」
韓亮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說道：「上一次作案，不是沒你們發現了嘛，所以沒成功。」
「那除了你最後一次作案沒有成功之外，還有其他的沒有成功的嗎？」宋飛鵬問道。
「有。」
「什麼時候？」
韓亮撓了撓腦袋，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在21號凌晨吧，那一次沒有成功。」
「具體的說說。」
「我記得，20號的晚上，我在西環路做完案之後，就從建築工地大門進入了建築工地，然後再從另一邊，偷偷回家了，換了一張面具，就去了東環路，看看能不能在碰到單身走夜路的，大概是在凌晨三四點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穿着十分性感潮流的女孩，一個人走在路上，於是，我就出手了，沒想到，那個女的會功夫，我一拳下去，她只是被打了一個踉蹌，然後就轉身跟我搏鬥，我見她不好對付，就搶走了她的包包，然後就跑了。」
聽完韓亮的講述，宋飛鵬和林冬雪對視一眼，他說的那個會功夫的女孩子，應該就是藍夢酒吧的女dj古月了，這和當時古月在事後的講述，基本一致。
宋飛鵬看着桌子的上資料，問道：「你這一個月連續做了十一起案子，搶劫了那麼多財物，為什麼沒有賣掉，而是選擇留在了出租屋裏？」
韓亮抬起頭，看了看宋飛鵬，撓了撓腦袋，說道：「我怕才做完案就賣出去，就會你們警察查到，準備等這邊工地的活兒做完之後，去了下個工地，再想辦法賣掉。」
「你小子還挺聰明的啊，還知道不就地銷贓啊？」宋飛鵬看着韓亮說道。
「都是在電影上看到的，嘿嘿。」
韓亮說完，有些憨厚的笑了笑。
「啪」
「玩呢？你當這是哪啊？劇組啊？給我老實點。」
宋飛鵬還沒說什麼，林冬雪就一拍桌子，對着韓亮吼道。
韓亮被林冬雪這一嗓子嚇了一跳，立即縮了縮脖子，收起臉上的笑容，地下了腦袋。
宋飛鵬看了一眼林冬雪在拍完桌子，偷偷放在桌子下面在腿上摩擦的手，搖了搖頭，感覺有些好笑。
韓亮已經交代了所有犯罪事實和細節，宋飛鵬原本是打算結束審問，就在宋飛鵬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宋飛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重新坐回來，看着韓亮，隨口問道：「你那輛自行車哪來的？」
聽到這個問題，韓亮想了沒想的說道：「我借的。」
「你借的？找誰借的？」
宋飛鵬有些疑惑的看着韓亮。
「找我叔借的啊。」韓亮看着宋飛鵬說道。
「你叔？」
宋飛鵬和林冬雪不解的看着韓亮。
「就是韓博。」
聽到韓亮這麼說，宋飛鵬和林冬雪這才想起來，韓亮一直把韓博當成自己的親叔叔。
宋飛鵬皺了皺眉頭，因為根據錢華反饋回來的信息，韓博說自己那輛自行車在一個月前就被偷了，現在韓亮卻說那輛在現場發現的自行車是借的，那麼他們兩個人到底誰在說謊？如果韓亮說的是真的，那麼是不是就意味着韓博其實早就知道韓亮晚上出去做了什麼？
於是，宋飛鵬就問道：「韓博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
韓亮看了看宋飛鵬，眼神有些躲閃，剛想低下頭，不說話，就聽到宋飛鵬說道：「都到了這個份上，你勸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等我們查出來，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韓亮聽完之後，低着腦袋，過了很久才說道：「一開始，他不知道，但是有一次他去我哪的時候，發現了我還沒有藏起來的一個錢包，裏面有一沓現金，他就問我這錢哪來的，我就說自己撿的，他不信，就一直問我，我就說，是我搶來的。」
「那然後呢？」宋飛鵬繼續問道。
「然後他把我罵了一頓，就讓我以後不許那麼做了，並且拿走了那兩千塊錢。」韓亮小聲的說道。
「那你強姦的事情，他知不知道？」宋飛鵬再次問道。
韓亮搖搖頭，「他不知道我強姦的事情。」
宋飛鵬聽完之後，看了韓亮很久，發現他沒有說假話，就站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很快，就有警察進來吧韓亮帶了出去，林冬雪在整理完審問記錄之後，也走了出來，看到宋飛鵬站在外面，皺着眉，抽著煙，就問道：「怎麼了？」
宋飛鵬搖搖頭，說道：「我在想韓博到底知不知道韓亮做的事情，他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知不知道，審過了就知道了。」林冬雪想也沒想的說道。
宋飛鵬看了林冬雪，想想也是，就點頭同意了。
韓博的審問，宋飛鵬並沒有參加，審問韓博的是錢華和林冬雪。
剛開始的時候，韓博咬死了自己並不知情，但是當林冬雪拿出韓亮的口供給韓博看的時候，韓博這才承認了自己知情，也承認自己拿走了那兩千多塊錢，他的自行車不是丟了，而是借給了韓亮。
對於這個結果，宋飛鵬並沒有感到什麼意外。
現在有了大量的證據，可以證明韓亮就是這一系列的強姦搶劫案的嫌疑人，加上他已經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於是，警方就正式以強姦搶劫罪逮捕了韓亮，而韓博也因為收取贓物和提供犯罪工具，也被警方逮捕。
在案件破獲之後，除了幾名已經被抓捕的賣、淫、女，其它受害者都來到了警局，看到了嫌疑犯韓亮，當他們第一次看到韓亮真面目的時候，都感到十分的意外，因為這和她們當時看到的並不一樣，在警方的解釋下，她們這才明白其中的緣由。
誰能想到，出現在影視劇中的面具道具，會被人哪來當做犯罪的工具呢，雖然案件破獲了，只得高興，但是刑偵一隊的所有成員都高興不起來，隨着社會的發展進步，高科技的不斷更新，很多用在正途的東西，一旦被不法分子，心生邪念的人利用上，都會造成很大的危害，也給警方破獲案件帶來了很大的難題，這讓宋飛鵬他們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韓亮雖然出生在農村家庭，家庭不是很富裕，但是他起碼在他父親沒有出事之前是幸福的，喜歡演戲，喜歡化妝都是好事，如果他能夠在演戲的道路上繼續堅持下去，不說他有多麼高的成就，至少也能當一名演員，如果他能把自己所學的化妝，用在正途之上，哪怕不能成為一名影視劇的化妝師，但是有了這項技能，去找一個與之相關的工作也是不難的，如果他真的能夠在工地上好好的做下去，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可能他也能在過得不差，但是，隨着一個面具的出現，他沒有把這項技能用在正途，反而用來了犯罪，不但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也傷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女孩，尤其是大三學生李婷，自從她被韓亮侵害之後，就再也沒有去上學，天天在家，以淚洗面，尤其當她來到公安局，見到戴上手銬的韓亮，看到韓亮那雙眼睛的時候，李婷本能的後退幾步，躲在了母親的身後，那種恐懼和無助的眼神，讓人看的十分的心酸。
帶着人皮、面具實施犯罪，這在昌州，甚至在全國都是首例，隨着這起案件的破獲，也給警方帶來了新的挑戰和警醒，漢省公安廳因為這起案件，專門組織了一次學習。
案件破獲沒有多久，韓亮和韓博都被公訴機關送上了法庭，因為這一系列強姦搶劫案，受害人眾多，性質十分惡劣，法庭進行了半公開審判，除了受害者到庭之外，宋飛鵬也來到了庭審現場。
在審判期間，韓亮始終低着頭，不敢去看那些被他傷害過的女孩還有女孩身邊的親人，最後，韓亮因犯搶劫罪，並且多次實施搶劫，數目巨大，被判了十一年，並處罰金一萬元，因犯強姦罪，並且多次實施強姦，被判了六年，數罪併罰，共判處韓亮有期徒刑十七年，並處罰金一萬元。
韓博雖然沒有實施犯罪，但是在得知韓亮所得錢財屬於不正當來源，非但沒有報警，還拿走了贓款兩千元，故此，判處韓博因犯贓款轉移罪，有期徒刑六個月。
眾多受害者在得知這個判決結果之後，都十分的不滿，強烈要求判處韓亮死刑，雖然法官和警方都十分同情這些受害人，但是根據法律規定，韓亮的判處結果符合正常量刑標準，不符合實施死刑的判決，最後在受害者的律師還有警方的安撫之下，受害者也漸漸平復了情緒，也拿回了屬於自己被搶劫的財物。
韓亮在得知自己被判了十七年之後，一直沉默的他，當庭在法庭上痛哭流涕，他現在才二十三歲，出獄之後，就是四十歲的人了，自己最好的年華都將在鐵窗之中度過。
韓亮在被判刑之後，宋飛鵬去監獄見過韓亮一次，兩個人進行了一次長談，最後，宋飛鵬告訴韓亮，好好在監獄服刑，好好表現，重新做人，爭取減刑，早日出獄，韓亮點點頭。
當宋飛鵬離開監獄回到刑偵一隊的時候，林冬雪好奇的問宋飛鵬，去跟韓亮談了什麼，宋飛鵬沒有說，無論林冬雪這麼問，宋飛鵬都沒有告訴林冬雪，他到底跟韓亮聊了什麼。
對於宋飛鵬去監獄和犯人談話的事情，刑偵一隊的其它人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都沒有好奇。
隨着案件被破獲，韓亮也被判刑，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幾名受害者也來到警局，送上了錦旗，但是誰都可以看出，這些受害者可能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走出陰影。
程鑫因為這件事，已經從IT公司辭職，IT公司的領導在知道這件事之後，並沒有同意，而是給程鑫放了一個長假，讓程鑫去另一個城市的一家分公司，去哪裏上班，程鑫考慮了一段時間之後，也就離開了昌州，去了那裏工作。
錢玉涵在醫院住院了了兩天之後就醒了，在醫院休養了一段時間之後，也被父母接回家，萬幸的是，錢玉涵只是受到了外部打擊，並沒有遭到韓亮的強暴，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而李欣在內的四名賣、淫、女，在被當地派出所拘留了一段時間之後，也紛紛離開了昌州，李欣在走之前，去公安局拿回了自己被搶走的財物，然後就消失了眾人的視野里。
蔡菲菲和祁小蘭，在案發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去工廠上班，後來在得知嫌疑人已經被抓獲之後，這才回到工廠繼續上班，而賀佳宜並沒有因為連續三次被劫財劫色而情緒消沉，反而每天該幹嘛就幹嘛，像個沒事人一樣，這讓人十分的無語。
最讓人感到惋惜的是大三學生李婷，雖然兇手被抓到了，也被判了刑，李婷還是沒有繼續回到學校讀書，而是選擇了輟學，為此，宋飛鵬還找過李婷，和李婷以及她媽媽談過，李婷可能是在這次打擊中，收到了很大的傷害，一直都很怕見到陌生的男人，剛開始，李婷出事之後沒去上學，她的同學來看過她，但是李婷並沒有和他們見面，在宋飛鵬去李婷家的時候，李婷在看到宋飛鵬之後，就躲在媽媽的身後，看向宋飛鵬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敵意，這讓宋飛鵬看的又是心痛。
最後，宋飛鵬帶着韓希找到了李婷，讓韓希給李婷進行心理疏導，經過幾個療程的治療，李婷漸漸走出了陰影，開始了新的生活，可是不管宋飛鵬和韓希還有她媽媽怎麼勸，李婷都不想回到學校讀書，因為她的事情，在學校裏面已經傳開了，說什麼的都有，最後，她媽媽實在沒辦法，就帶着李婷一起離開了昌州，去了另一個城市生活，至於她們母女兩個去了哪裏，李婷是否繼續上學，誰都不知道。
在李婷離開了三個月之後，宋飛鵬收到了李婷寄來的一份快遞，裏面是一張宋飛鵬的素描畫，還有一封信，李婷在信里告訴宋飛鵬，她和媽媽去了天海市，她們在哪裏過得很好，讓宋飛鵬他們不要擔心，她沒有繼續讀大學，而是學習了畫畫，並且愛上了攝影，她也因此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可以幫助媽媽減輕負擔。
宋飛鵬在看到這封信之後，由衷的為李婷感到高興，在信的末尾，李婷祝福宋飛鵬和韓希早日結婚，如果宋飛鵬結婚的時候，一定要告訴她，她要給宋飛鵬和韓希拍結婚照。
宋飛鵬把信拿給了韓希看，兩個人一起給李婷回了一封信，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封信是李婷留下的最後一封信。
原來，李婷和她媽媽並沒有離開昌州，只是換了一個住處而已，李婷有一次出門，碰到了一個她以前的同學，那個同學以前就不喜歡李婷，總是看不起李婷，兩個人見面之後，那個同學自然免不了一番冷嘲熱諷，李婷好不容易忘記了那件事，又把人無情的揭開了傷疤，在那天晚上，李婷在寄出那份快遞之後，就跳樓自殺了，她的媽媽在得知女兒自殺之後，也因為傷心過度，在處理完女兒的後事之後，也自殺了。
當宋飛鵬知道這件事之後，沉默了很久，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待了整整三天，而刑偵一隊的人知道這件事之後，也都紛紛沉默下來。
這天，宋飛鵬正在刑偵一隊和錢華他們聊著韓亮的案件的時候，因為告訴宋飛鵬，外面有人找宋飛鵬，宋飛鵬一開始還一頭霧水，當那個人進來之後，所有人都愣了愣，來找宋飛鵬的不是別人，正是藍夢酒吧的女dj古月，她來找宋飛鵬，主要就是為了表達感謝，並且邀請宋飛鵬出去吃飯。
一開始，宋飛鵬是拒絕的，最後在錢華他們的起鬨下，只好跟着古月離開了公安局。
其實，在上次兩個人見面之後，古月有事沒事的就給宋飛鵬發消息，宋飛鵬平時忙的時候都沒有回，只有閑下來的時候，才會回復古月的消息，兩個人的關係屬於那種認識，但是不熟的關係，隨着兩個人聊天聊得多了，古月才知道宋飛鵬並不是警察，而是警隊的顧問，而且還有自己的偵探事務所，所以古月就經常邀請宋飛鵬去她的酒吧玩，但是宋飛鵬一次都沒有去過。
兩個人走出警局之後，古月就帶着宋飛鵬去了一家西餐廳，優美的音樂，昏黃的燈光，散發着誘人香味的牛排，還有可口的紅酒，很有浪漫的氣氛，這讓宋飛鵬很不適應。
一頓飯吃的宋飛鵬渾身不自在，吃完飯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古月就拉着宋飛鵬去了藍夢酒吧，在酒吧外面，宋飛鵬還沒覺得什麼，可是一走進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差點讓宋飛鵬發瘋。
古月在給宋飛鵬安排好之後，就去表演了一番打碟，宋飛鵬在酒吧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酒吧，他實在受不了酒吧的氣氛，離開酒吧之後，宋飛鵬就給古月發了一個消息，說自己有事，提前離開了。
兩個人自從離開警局之後，宋飛鵬就沒有上過廁所，吃飯的時候喝了不少紅酒，宋飛鵬感覺有些尿急，就去了附近的一處公共廁所上廁所。
宋飛鵬在上完廁所洗完手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穿了一件風衣的女人，從女廁所走出來，一開始，宋飛鵬還沒有怎麼注意，就是覺得很奇怪而已，現在是七月份，正是夏天，穿成這個樣子，難道不熱嗎？
宋飛鵬雖然這麼想，但是想到附近有不少酒吧ktv就沒有深思，上完廁所之後，宋飛鵬就離開回家了。
第二天，宋飛鵬還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就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醒了，宋飛鵬閉着眼睛，在床上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手機，接通之後，就聽到張曄用命令的口氣，讓宋飛鵬在半個小時之內，必須趕到公安總局。
張曄說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根本不給宋飛鵬說話的機會。
宋飛鵬在接完電話之後，就隨手把手機丟在了一旁，過了一會兒，宋飛鵬才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然後罵了一句娘，就起床洗漱一番，拿着手機就去了公安總局。
當宋飛鵬來到張曄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辦公室內，除了張曄之外，吳勇和林冬雪兩個人也在，三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這讓宋飛鵬感到了隱隱的不安。
三個人明顯都是在等宋飛鵬，看到宋飛鵬來了之後，張曄就沖宋飛鵬招招手，讓他過去坐下。
吳勇這段時間臉色就沒有好過，尤其是林冬雪在宋飛鵬的幫助下，接連破獲了兩起案件，這讓在宋飛鵬離開刑偵一隊之後，一直情緒低迷的刑偵一隊重新找回了當初的激情，這讓吳勇心裏很不舒服，尤其當吳勇再次看到宋飛鵬的時候，而且在宋飛鵬來之前，他從張曄嘴裏知道了宋飛鵬現在的身份之後，吳勇本來就糟糕的心情愈發的糟糕了。
宋飛鵬在坐下之後，先是看了一眼吳勇，吳勇直接撇過頭，不想理會宋飛鵬，這讓宋飛鵬有些尷尬，然後宋飛鵬就看向林冬雪，林冬雪也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於是，宋飛鵬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張曄，說道：「老頭子，這麼早叫我過來幹什麼？」
聽到宋飛鵬叫自己老頭子，而且還是在下屬面前被人這麼叫，這讓張曄原本風輕雲淡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
「啪」
張曄伸出一隻手，在宋飛鵬腦袋上彈了一個響亮的腦崩兒，然後瞪着宋飛鵬，說道：「什麼老頭子，沒大沒小的，再說，我很老嗎？」
吳勇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宋飛鵬跟張曄的關係一直都是這樣，這在公安總局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林冬雪這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威嚴的張曄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這讓林冬雪越來越好奇宋飛鵬和張曄之間的關係了。
宋飛鵬揉了揉被張曄彈得生疼的腦門，是敢怒不敢言，聽到張曄這麼問，宋飛鵬只好笑嘻嘻的對張曄說道：「我沒說你老，而是誇你呢。」
「叫我老頭子還是誇我？我怎麼聽着像罵人呢？」
張曄是沒鬍子，要是有鬍子，估計現在張曄就已經吹鬍子瞪眼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黑著臉瞪着宋飛鵬。
「我的意思是，您老在公安戰線上，風裏來雨里去，奮鬥了這麼多年，可謂是老驥伏櫪，嘔心瀝血...」
「得得得，打住啊。」
就在宋飛鵬在那十分不要臉的誇誇其談的時候，張曄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打斷了宋飛鵬的話。
「正經點，說正事。」
張曄在瞪了宋飛鵬一眼之後，對吳勇說道：「吳勇啊，你把案件說一下，他現在是總局的顧問，你們以前又是同事，相互之間都比較熟悉，以後有什麼難題就直接找他，他要不是敢不來，你們就告訴我，看我怎麼收拾他。」
說完，張曄又狠狠瞪了宋飛鵬一眼。
宋飛鵬摸了摸鼻子，感覺張曄這老頭明顯有點打擊報復的意思，但是張曄的話，他又不能反駁，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領導呢。
吳勇也沒有客氣，先是拿出了一沓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宋飛鵬面前，說道：「這是照片，你先看看。」
宋飛鵬看了看吳勇，發現吳勇的表情十分的凝重，這才低頭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宋飛鵬就皺起了眉頭。
第一張照片上，是在案發現場拍攝的照片，死者是一名女性，死者坐在馬桶上，聳拉着腦袋，褲子褪到膝蓋，左手垂在身體的一側，手腕有鮮血流出，在她的右手，還握著一把很小的刀子，刀子上有血。
第二章照片是對現場的拍攝，根據照片，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公共廁所，因為在廁所的擋板上還有很多小廣告。
第三張照片是拍的地面，在地面上，有一大灘鮮紅的血跡，主要集中的位置就在這個女人左手垂下的地方。
宋飛鵬又翻開下一張照片，這是一個蹲式廁所，在廁所的沖水槽里，側躺着一個身體十分嬌小的女性，因為拍攝角度問題，看不清死者的長相，不過根據身材，這名死者年齡應該不大。
在這張照片下面，是死者被抬出沖水槽的照片，死者身上佈滿了水漬還有排泄物，看起來十分的噁心。
林冬雪則湊到宋飛鵬身邊，一起看着照片，當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林冬雪乾嘔一聲，立即捂著嘴，眉頭皺到了一起。
林冬雪這個表現，宋飛鵬沒怎麼在意，吳勇則看了林冬雪一眼，也皺起了眉頭，按理說，幹警察的，尤其是刑警，什麼樣的現場沒有見過，林冬雪既然是從漢省公安廳下派下來的，怎麼看到照片就有這種反應，這讓吳勇感到有些好奇。
張曄也看了一眼林冬雪，不過張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看了林冬雪一眼，就看向了宋飛鵬。
林冬雪自己也感到了不好意思，連忙放下手，不過也沒有再去看照片，而是看向了宋飛鵬。
宋飛鵬在看完一沓照片之後，放下照片，看向吳勇問道：「一共有幾起案件？」
吳勇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暫時發現的已經有五起了。」
聽到吳勇這麼說，宋飛鵬皺了皺眉頭，又翻了翻照片，說道：「這裏怎麼只有四起啊？」
看到宋飛鵬疑惑的眼神，吳勇又拿出了幾張照片，遞給宋飛鵬，說道：「這是今日凌晨發現了一具屍體。」
宋飛鵬接過照片一看，這也是在一個公共廁所發現的女屍，死者穿着打扮十分的奔放，低胸露臍背心，齊臀牛仔褲，一頭十分扎眼的爆炸頭頭髮，死者死相十分的猙獰恐怖，死者坐在廁所的地板上，雙腿彎曲到一個詭異的弧度，嘴巴張的大大的，一雙畫着黑眼線的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充滿了恐懼，一隻手捂著脖子，一隻手搭在牆上，在牆上還有一道道血跡，在死者的喉嚨插著一把水果刀，鮮血染紅了背心，已經看不清楚背心原本的顏色了。
接着下面幾張照片，都是現場拍攝的照片，當宋飛鵬看到最後一張照片的時候。
「咦」
宋飛鵬突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林冬雪看到宋飛鵬這個表情，連忙問道。
宋飛鵬搖搖頭，看着照片，然後問道：「這名死者是在哪裏被發現的？」
「在白馬路一處公共廁所發現的。」吳勇說道
「附近是不是有一個叫藍夢的酒吧？」宋飛鵬問道。
吳勇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個酒吧，怎麼了？難道這個酒吧有問題？」
「死者的死亡時間確定了嗎？」
宋飛鵬沒有回答吳勇的問題，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暫時還不能確定確切的死亡時間，但是根據現場勘查，初步推斷，死者死亡不超過十二個小時。」吳勇皺着眉，繼續說道。
「發現死者是幾點？」
「凌晨一點多。」
宋飛鵬聽完之後，皺着眉沒有再問什麼了。
吳勇見宋飛鵬不說話，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宋飛鵬，你發現什麼了，到是說啊。」
宋飛鵬搖搖頭，說道：「沒發現什麼。」
「那你剛才咦什麼？」吳勇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昨晚去過藍夢酒吧，去了這個公共廁所。」
宋飛鵬話音一落，吳勇他們三個人都看向了宋飛鵬，尤其是林冬雪，她看向宋飛鵬的眼神十分的古怪，因為昨天古月來公安局找宋飛鵬，她是知道的，在韓亮案件走訪調查前夕，古月也是受害者，林冬雪自然也知道古月就在藍夢酒吧上班，林冬雪又想剛才張曄給宋飛鵬打電話的時候，宋飛鵬半天沒接電話，這讓林冬雪產生了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