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阮家漢子開打砸
蘇爺爺只感覺鄰里的唾沫星子都快將他給淹了,氣的是捶胸頓足。
蘇景山還想垂死掙扎:「那又如何,這丫頭吃了我們蘇家多少糧食,說走就要走?沒有我們蘇家,你能發現這水果蘑菇?」
「抱歉,請你們先停一停」阮管事打了一個哈欠:「你們的家事我不管,也不想管,但是我家少東家名譽受損這事兒,是不是應該先了了。」
蘇爺爺只感覺腦袋一陣暈眩,捂著胸口癱軟在椅子上。
那可是二十兩銀子啊!
蘇奶奶擠出一個笑容:「阮管事啊,此事就是個誤會,這不阮公子也沒有什麼損失,你大人有大量,此事就算了吧!別和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計較了。」
「算了?少東家的名聲就這麼白白的被你們毀了,日後豈不是誰都想要對我們阮家踩兩腳」阮管事嗤笑兩聲,「阮二,我覺著這些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阮二便是為首的漢子,鴻運樓平日里也會遇上一些酒鬼鬧事,他們便是維護酒樓太平的打手。
這些事情做起來老有經驗了。
十餘漢子紛紛開始擼袖子,嘴上掛著戲謔的笑容朝著蘇家人走了過去。
蘇家人窩在珠窩村這個小地方世代為農,那見過這個陣仗。
蘇王氏抱著蘇大壯一溜煙的就跑到了裡屋躲了起來。
蘇李氏趕緊站在了蘇柏雅的身旁,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蘇景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躲在蘇爺爺的椅子後面!
蘇爺爺還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此刻也是六神無主。
蘇奶奶抓起牆角的掃帚,顫巍巍的橫在身前,對著一眾壯漢怒喝:「你們這些黑心人別過來,否則老娘就拼了這條老命。」
走在前面的阮二,一把將掃帚抓住,接著一掌就將蘇奶奶推到在了地上,啐了一口:「不自量力。」
蘇奶奶已經強弩之末,強撐著一口氣才敢攔在一群漢子的前面。
這一掌不僅讓她摔了個人仰馬翻,還將她胸口的那口氣也打散了,躺在地上開始翻白眼。
「娘」
「老婆子。」
蘇景山、蘇爺爺趕緊跑去擋在了蘇奶奶的前面。
蘇景山強裝鎮定:「別過來!否則我就...我就...去報官。」
「報官,敢嗎?到時候我看縣老爺是讓你們給銀子了呢,還是給銀子」阮二伸出滿是老繭的手,輕輕的拍了拍蘇景山的臉蛋:「我勸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將銀錢給了,否則這家可能就保不住了。」
語畢,大手一揮,一眾漢子便跟在他的身後走到了屋檐下,開始了拆家工程。
噼里啪啦的聲響接連不斷,三兩一下緊閉的屋門就被破開了。
事不關己躲在屋子裡正在照銅鏡的蘇王氏,忽然感覺一陣刺眼的陽光襲來,抬頭望去傻眼了,門怎麼倒了,幾個漢子正站在屋檐下,對著她不懷好意的笑著!
一把將正在玩過家家的大壯抱在懷裡,手腳麻利的從窗戶翻了出去。
一眾漢子:「......」
丁零噹啷的聲音接連不斷,每一聲響起都預示著某一樣傢具的破碎,狠狠的刺激著蘇爺爺和蘇奶奶的那一顆已經瀕臨崩潰的心。
這座宅子是他們的命根子啊!此刻是恨不得給阮管事跪下了。
蘇奶奶已經緩了過來,老淚縱橫的求饒:「阮管事啊,我們都是窮苦百姓,那裡拿的出來二十兩銀子啊,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阮管事依然坐在椅子上悠閑的晃動著二郎腿,將隨身攜帶的竹筒揭開,吹一下漂浮在上麵茶葉,又輕輕的抿一口。
對於縈繞在耳畔求饒的聲音視若罔聞。
蘇李氏有些看不下去了:「雅兒,畢竟是生你養你的家,你與阮家在做買賣,要不幫著說句話。」
蘇柏雅也正有此意,走到阮管事的面前:「阮管事,此事他們也不是故意為之,要不你就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我想他們下次定也不敢在背後胡言亂語了。」
二十兩銀子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是一筆巨款,但是對於福運樓來說並不算什麼。
並且阮管事此次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訛錢,只是想要借著討錢來教訓一下蘇家,現在目的已經到達,還能賣蘇柏雅一個面子,這不正好。
於是將茶桶蓋上,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捻著頜下一把墨黑鬍鬚,笑著道:「既然蘇姑娘開口幫你們求情了,那我此次就放過你們,下次再犯我可饒不了。」
隨即便將阮二等人叫了回來,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找事的人走了,在外面圍觀的周老太等人走進院子,對著蘇老太關切道:「蘇姐啊,你們沒事兒吧,要不我去請陳大夫來給你瞧瞧?」
雖是關切,但是幸災樂禍的神色卻一覽無遺。
蘇奶奶揉著隱隱作疼的老腰,這一次丟人是丟到姥姥家去了:「我謝謝你們,不用了。」
蘇柏雅正好可以當著鄰里的面講話說清楚,朗聲道:
「我現在已經不是蘇家的人,方才三叔說的這些年裡我和娘吃蘇家的用蘇家的,這我不否認,不過方才我像阮管事求情,這才免了二十兩銀子,二十兩總歸夠了吧。」
蘇奶奶氣不打一處來:「我就說你這死丫頭怎麼這麼好心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啊!」
現在找事兒的人已經走了,蘇景山也不懼,眼珠骨碌碌一轉:「這二十兩銀子我們憑什麼給,我還覺著你和阮家的人聯合起來,想要坑家裡的錢,還有臉在這兒做好人?」
鄰里們惦記著水果蘑菇,趁機再次刷好感。
「蘇景山你也是個讀書人,這般不明事理?你娘將鴻運樓少東家的婚事傳的滿村皆知,不來找你家的麻煩,找誰家的,我看是要二十兩要的太少了。」
「蘇丫頭好心幫你說話,還這般想她,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了。」
蘇柏雅聽著大夥都是偏向她這一方,也不再多言,總算是與蘇家徹底的劃清了界限。
再次掃視了一眼滿屋狼藉的院子,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堰塘。